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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系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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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叶......
爱是种难以捉摸的东西,那...就放手吧,痛苦留给一个人就好.
正文:
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
茶楼人声鼎沸,今日是禁刀日,你发过的誓没有不做到的...于是,你,不得不,隐藏自己真实面目.
杀人,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至少对于你来说,乱世中真正的王者通常只给世人留下些影子凭吊.
宽大的衣袍在夜风中放肆飘荡着,你面带微笑,无所适从.灯火--九天落下的泪.萤虫醉在斑斓的熙攘里,随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渐行渐远.
你仅仅--伫立在喧嚣中.
那是一场莫名的雨,房檐滑落的雨夹杂刚刚逝去的花香,暗流涌动.连衣襟上的血都漾开,隽成一朵朵怒放的艳桃.阴影院落参差的哭泣,你眉头微蹙.
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扉,雨点跳跃着给尸体笼起异常柔媚的光晕.嘴角一斜,漫上一丝嘲讽.尸体的堆放杂乱无章,是啊,这次的杀手仅是一群只懂挥刀的木头.墙角哆嗦的背影已停止哭泣,是感觉到你妖娆的杀气而心存畏惧?心底没有怜悯,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牵动也没有.足轻点地,涟漪变一圈一圈荡开.那墙角一点忽的转过脸来,挂着的是雨夜干不了的痕迹.
惊恐的颜色让你忍不住发笑.
"我对杀你没兴趣."你补上一句,这里缺乏美感的尸体你没有心思料理.扫一眼带雨的梨花,香淡得趋于平静.
你不杀他是自然的事,当然别人有意...也与你无关.
时雨一直不曾停歇,一直滴落,直到身上再也容不下那么多泪水了.
从第一次嗅到铁腥到现在,你已经不记得有过多少次...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从没后悔.
你长得很美,你从不曾怀疑过这点.然而,母亲却总是对你道歉,说不该造就了你现在这个样子.
"对不起啊,叶,要是把你生成女孩就好了......"
你知道你的父亲也是这样,一袭白袍地立于夏风,衣摆猎猎作响.
敛眉垂眼,微泛粉色的白,美丽不可名状.
母亲不堪忍受这种美丽,离去也是必然,可是何处不是诗意,不是美呢?
在学会用刀之前.
你蹲在街角背靠冰冷的墙,等待对你伸出的手,既然凡事天定,你又何必抗拒.蛛网上的蝶,笑话而已.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年逾而立的男子自始至终带着温厚的微笑.他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完美精致的面具挂在脸上.从立秋到冬至是很容易的,身上的粗布短衣已然看不出颜色,你终于笑了笑.
"好啊"
你想该是换衣服的时节了......
他的世界,你想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谁又会明白命运这东西呢?所以你能做到的就只有遗忘,或者不在乎.
三月,春桃烂漫...
你立于他教习的小塾旁,轰鸣的雨声,你已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把油纸伞挡在额前,如若两个世界,两把伞--左手青黄,右手翠绿.
烟气蒙胧,雨一直下,落在你的脸上,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就像是一组浮雕,凝结了漫长历史上的一个瞬间,但它却是永恒的,永远向着前方 ... 没有人会为谁停步
小轿没有预兆地在你面前停下.你不甚在意,山水旖旎间待一抬头,另一个他悄然无息地也立于雨中,
"雨太大,不嫌弃进轿躲一躲吧."
总是被人误认作女子...刹那间母亲若有若无的叹息随烟雨而来
"对不起,我在等人."
"是么,那是在等我吧."他牵住你的手,竟挣脱不开.
青黄的伞"啪"掉在地上.
另一只手仍握得很紧,那是给他送去的伞.你努力向后望去,他也在雨中,隔着一层层泪珠忽然变得遥远.什么话也没有,他只是低头,从不曾的那样低.
翠绿的伞没入早已积沉的凹凹凸凸.
不知什么叫做流泪,你只见到洼水已经溅开雨点水花.然而...氤氲的雨雾把所有一切吞没."再见"当然也包括那声喃喃.
海浪的波動 只是有亂流
睁眼见到太阳,东升西落,时间永无休止地奔流.一切都没有改变,世界依旧.飞檐,青兽,还有另一个他.
我们或许都..不懂得爱.
天若有情天亦老.沧海桑田,苍穹依然如此湛蓝.
你拽起衣角,向外跑去,缓缓挪动目光.--上天并没有对你不公,它对每个人都是不公的.
另一个他是将侯之子.他有满室的神兵利器,而他自己则是将侯收藏的一把颇为好用的利刃.
每日每夜,他舞刀弄剑.如果他不是如此寂寞,也就没有如此锐利的剑锋了吧.你这么想着,并嘲讽着.
爱情,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美丽的诺言让人看到海枯石烂……多年过去,如果再对爱情欢天喜地,执迷不悟,那才叫可怕。 他与你,你们都懂.
他说人不能屈服命运,你笑笑说,是啊.这样也能寻得安慰 他与你,你们都懂.
你媚惑地睥睨万物.
"如果...我可以拿动剑,你敢让我拿么?"
"怎么不敢?"
其实你心里是想杀了他么?一面镜子,两个影像,他又怎会不知.
玩味的眼神,他只喜欢看你,看你的窘迫不安.杀不了他,他连心都没乱过,身当然不会灭.
几度春秋...有时候你恐惧白雪茫茫般空洞的生活到不了头,然而你却并不焦急,你知道你已经足以面对.
铜镜中,冷漠的眼,被监视中,你的长发已经足以披散及腰.今晚便走...如何?
踏着细步来到中庭,积水空明,他指着你的影子,只是笑.头一次,你转过脸.
"怎么?"
"想看你的脸."
他的眼,形如弯月,细长又落寞.有股寒意,仿佛连春水也被冻住.他的嘴角却依然上翘.
"你的眼睛没有笑."
他的笑僵住,突然靠近.
"靠得够进就看不清我的脸了吧."
绞缠着的气息,是他身上溢出的冰冷.
"...你的气好冷..."
他不动声色.
"你的...还不是一样."
你恍然大悟,他和你早就是一类人.
波光荡漾,倒悬着两个身影.梦魇烟雾一样消散,暗淡得奄奄一息了.
他用手臂缠你飘忽的目光.你呼出的气,沁凉的,他触碰着你的耳垂,然后,轻轻地说,
"是今晚么,逃离计划?"
你讶于他的手段.但你仍然决定假装即使是假的镇定.毒蛇的战争是不需要秘密的,互相只有反咬.
你迎着他,印上双唇,猛得吻上去.
"是的,今晚就走."他或许没有预料到这种举动,表情在一瞬的惊谔后随即归于平静.
你的眉里眼里都是笑,这些...他都未曾预料...他已经输了?
你不能了然结果...推开他的怀,斜斜隐入林院.
你们都喜欢猫,那种性格最恶劣的猫--捉到猎物,当然要折磨到自己高兴才好.于是太阳一点点被侵蚀.阳光敛起,你才轻轻跃上屋脊,无形中祭有浓浓的东方情调....他坐在屋脊上等你.
"你逃走的方式怎么这样没创意?"他淡淡道.
你眯着眼,接着说话.
"在屋脊上等才是没创意呢."
他歪着身子,撑地而起.仍旧是没有笑意的微笑.
"戏要演到最后才能知道结果."
"恩,没错,我愿意等,看谁最后落幕."
他满脸怜爱,拔出所佩的剑,耳旁就有破空的声音.
你凝神细视,漆黑的夜空银光一点.
清风拂来,柔软的衣袖抚过剑尖.你把住剑柄,借力将攻势逆转.
你从没希冀你们之间会有什么感情--就如你肯定,握剑的手一定不能拥抱.
于是,你,毫不犹豫.
他倒下的瞬间,你瞥过他的脸.清秀的面庞,笑颜绽放.他游离时只吐出:
"谢谢..."
你看着他倒在你怀里,最终明白这场戏的结局.
你输了...输在琢磨不透的人心上.寻死,而你不幸被选为美丽且有诗意的谢幕.
明白...却已太晚...
狂笑,宛若周身立于火焰的明艳之中.这样的虚空快乐、迷茫而惶恐。叮咚,几滴冰凉的雨送入你心田.
曲散人终...只有微笑.
有些感觉总是很难对别人描述。当无法表达的时候,就只能选择沉默.看到的只是彼岸升起的一朵烟花。无法触摸,亦不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