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匪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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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许清如的打算，不管路上发生什么，自己都尽量退避三舍，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别的不发生，偏偏在山头遇到了劫匪。
劫匪是什么？对于许清如来讲，那就是最优秀的练武对象啊，这怎么能不出手呢？所以，当穿着放肆大胆的劫匪横刀一竖，冲着不是那么浩荡的大部队大喊一声：此路是我开……
另一句话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给打断：“妈蛋，这不是逼我吗，放着我来！”
许清如多日来收敛的傲娇心态终于被热血激发，成为了一个提剑就砍的武学传奇女子。于是，一向冲在最前锋的孙瑜也愣在了当头，被热血版的许清如刺激地活活失了言语。
强盗也愣了，这么多年啊，守在这山头上啊，不放火不杀人的也就收点保护费啊，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失去了强盗所应有的气魄？奶奶的被个小姑娘截断台词，要不要脸了啊？
而且那小姑娘一脸不善罢甘休，从轿子里奔出来整个人都带着疯狂杀戮的精气神，是不是女的？爷好想问问，你到底是不是女的？还有没有点良善之心了？
一边是满脸郁闷的劫匪帮子，一边是站在暖风中感到瑟瑟凄凄惨惨的孙瑜，显然，站在中间的许清如一时间也有点茫然。
“那什么，邢姑娘……阿不，许姑娘，人家不过是些个乡野莽夫，轮不到姑娘收拾，姑娘还是回马车里去吧，伤了可就不好了。”孙瑜在一旁尴尬地出口。
“额，没事，我就是缺实战，公子让我上吧，我不怕受伤。”许清如清了清喉咙，依旧跃跃欲试。
谁特么担心你受不受伤！这是公子的地盘，那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劫匪！不管怎样也是公子的子民啊，人家虽然有罪，那罪不至死吧？人命关天呐……
气急的孙瑜趁许清如心思不在他身上，身法飞快地点了她穴道，让青儿过来扶人。
许清如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这下好了，人家可没接触过中医啊，点穴什么的好深奥，看起来不大好学……
打天下的人愿意用人作牺牲来换取天下，而守天下的人明显更喜欢用怀柔政策来稳住民心。言慕川就是个典型。
虽然是不被外界普遍认知的隐帝，那人家总不能看着自家农民被逼为盗反过来杀光了事吧，因此没有孙瑜冲锋在前的杀戮，反而是师爷做派的白碌两袖清风地下了马车，耐心地询问民情。不多时，“手无缚鸡之力”强盗们一片被打动的痛哭流涕。
外面是隐忍的男人们的暗垂泪，里面，刚被解了穴道的许清如在哀嚎。
人没砍到，脸丢光了。
“小姐，你这样孙公子多不好意思，女子就应当安分一些，不到万一不能出手的。”青儿端着茶水在旁边看着，在一边谆谆教导。
“青儿。”许清如转过头。
“恩？”
“我一定没有教养嬷嬷吧，一定是因为你平时话那么多，我非常严肃地拒绝了教养嬷嬷对不对？”
“……”
“如果当真是县令贪赃枉法，在下自当为各位讨回公道，还请各位莫要再做这种违法乱纪之事，待调查清楚，务农耕田才是正经。”白碌运了点内力的声音稳稳地传开，但听得人群中出现些许骚动。
许清如揭开帐帘向外看去，竟是那些所谓的土匪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来，而白碌坦坦荡荡站在前面，并未作声。
想是此时郑重接受跪拜，反而更有利于真正获得信任吧。许清如啧啧两声放下车帘，反倒暗暗敬佩起自己笔下的人物来。
本事隐帝身边的军师，却也能为了百十来个乡野村夫出头，而那帐中默许的言慕川，怕是存的本来就是这种心思。
一方面启程回京，另一方面用车马延缓旅途，了解民生，让百姓安定。
当初为言慕川安排隐帝和暗部的身份，那是大势所趋，男主再悲剧也得符合的架空穿越文标配设定。但没想到，自己没能成就一个冷酷的暗中帝王，却恰好使其成为了一个国家的安抚者。
这个身份，比所谓的帝王稍显真诚，也要容易接近得多。
“许姑娘，爷请您到林中一叙。”
孙瑜回秋府后陌桑两人就回到了孙瑜身边，此刻陌儿站在许清如的马车外轻声禀报，把许清如从感叹中拉了回来。
孙瑜？
“知道了，我这就去。”许清如想了一下还是应道，自己动手掀开了车帘，稳步踏了出去。
林中叶子沙沙的响着，正是夕阳西下，婆娑的树影斑驳，印在孙瑜的脸上，一时晦暗不明。许清如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状态。
“孙公子找我有事么？”许清如尽量放稳心态，希望不要有什么差错发生。
孙瑜的脸色有点涨红，盯着许清如看了半天，欲言又止。此时已近黄昏，孤男寡女的站在树影下，似乎有点暧昧感渐渐升腾而起。
半饷的寂静，孙瑜使劲捏了捏拳，像是终于准备说话。就在许清如战战兢兢的时候……
“许清如！你是不是总忘记自己是个待嫁的女子？就算在江湖闯荡，也不应失了女子的本分。你刚刚……”孙瑜停了停，又狠狠看了许清如一眼，“你刚刚简直是不成体统。什么样子，人家江湖女子哪有你这样的，啊？”
“……”这不是cosplay玩过头一下子缓过来么。许清如越看越觉得孙瑜像是身兼了被自己遗忘掉的女主的教养嬷嬷一职。
孙瑜没顾得上许清如的沉默，自顾自的说下去：
“虽说本来在下是厌恶姑娘的，但这连日来看你也算端正，练武勤快倒也与在下颇为有缘，那也是接受了日后明媒正娶的，你这样子……咳，孙家氏族规矩严谨，实在容不得姑娘这样……”
孙瑜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本是武将，说这种话难得的难得。再加上到底是两方身份特别，如今在未过门妻子面前说出这种话，逾距太多。但一想到刚刚许清如那种人来疯的状态……之前的冷清高傲和温和简直都是见了鬼。
不，确切的说是她刚刚是真的见鬼了。
“那什么，孙瑜，”要上升到家族？许清如回顾了一下语言信息量，抚了抚额头，“我没打算嫁给你……不是你不好，是，咳，怎么说呢，我吧，总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干……你别瞪我，不是打土匪，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婚约本就不算数的……”
许清如的声音越来越小，终究是在孙瑜的瞪视下闭了嘴。也要怪自己，终究是以一种外人的态度看这个世界，看不透自己在里面的身份。
“许姑娘，这些时日，你性情多变，假假真真，恕孙瑜愚笨，已经实在是分辨不出来了。”孙瑜忽而叹了口气，“也罢，孙瑜虽不知为何姑娘会知道主子身份，但直觉姑娘不是坏人。姑娘若是真反对这门亲事，便去同主子说吧，主子不会苛责的。”
难得有个真喜欢武功的女子且武艺高强，谈不上喜欢却也觉得或许成婚不会那般无话可说，但既然对方不愿，也无甚么关系，再说这女子底子让人看不透，留在身边也是不放心。
许清如默然不语，孙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姑娘切勿多想，孙瑜志不在儿女情长，只是主子那里，孙瑜毕竟只是个下属，须得听从命令，实在无法回绝……”
许清如远远地打量着树林深处，树叶回声不觉，树影葱茏，望不到尽头。她垂了眉，兀地朝孙瑜盈盈一笑：“清如没有多想，只是刚刚出神罢了，清如与孙公子接触时日并不长，却也知道公子是个真性情的人。清如经历的确迥异，所以性格语言方面较之正常女子跳脱，也是清如下山望随俗心切，总是失了章法，与公子一番讨论，倒是豁然开朗。孙公子若是不嫌弃，你我便兄妹相称吧。”
这番话与其是说给孙瑜，不如说是说给自己。无法融入和自己下意识拒绝融入，到底是两回事。
“兄妹？”
“清如身世实在不方便与人道之，但清如自幼无姊无兄，父亲也甚少管教，如今公子能够教导清如，清如感激不尽，便想与公子拜个把子，公子若是不愿，也就罢了。”许清如是觉得，自己要是注意一点，古风腔调并不是刷不出来嘛。
“孙某倒是愿意，不过……”孙瑜扯了扯嘴角，有点说不下去。
“不过什么？”
“妹子还是不要突然那么文绉绉了……孙某虽然也会扯几句，到底是武将，实在听不得文人那一套啊……”
“……”
那天晚上，许清如躺在马车里，默默地想，反正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什么用词混乱啊，各种朝代乱入啊都不是问题吧？
反正本身设定就够神经病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匪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