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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二、
      天色黯淡下来,开始掌灯了。云锦一手提着铜灯,一手拿着火签,从屋子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像极了光明女神。
      在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写一下这篇小说里最关键的道具——黄金屋。关于它的来历,那个历史上著名的爱情故事我就不赘言了。黄金屋,顾名思义,当然用黄金打造的屋子,金碧辉煌,精美绝伦是一定的。到底有多金碧辉煌,多精美绝伦,我也不能照张照片给各位看,反正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请各位发挥想象尽情YY,能多夸张就多夸张,要是各位也能“有幸”穿越成我这个样子,见到实物之后就知道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了。
      但是,有个事实我要在这里郑重澄清一下:刘彻那个臭小子给我打了个大大的折扣——这屋子我根本没法住。虽然也有那么一丈宽,半丈高,顶半间屋子大小,可实际上也就是个摆设玩物,没什么实际用途,只能看看而已。设计得倒是满精巧的,机括繁多,每一扇门窗都可以开关,屋子里还有很多黄金做的小人,栩栩如生,身穿各色彩衣,做洒扫整理等各种形状。用来玩过家家倒是不错,可惜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兴致不高。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赞叹这个东西的工艺水平之高超,又用一天的时间来感概它的历史意义是多么的重大,从第三天开始我的一门心思就是在盘算这些黄金到底值多少钱。埋到地下的话,要是两千年后还能轮得到我陈灼去把它给挖出来,那可真就是发财发死了。
      这个美梦我只做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清醒了。也不能吃也不能喝,首饰还能戴在身上显摆一下呢,它倒好,搬都搬不动。阿娇这么多年每天对着这个鸡肋一样的东西居然没有审美疲劳,真是叫人佩服佩服。

      我的日子越过越滋润,好吃好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事小事都有云锦这个左膀右臂出面替我担当,除了偶尔感叹一下生活真无聊之外,我真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其实也没那么无聊,因为总有人会适时出来帮你找乐子。
      “阿娇,快来看看娘给你带什么来了!”说话的是馆陶公主,陈阿娇的娘。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她就有点犯怵。阿娇,阿娇,唤得那么亲热,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叫的已经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一个陌生人?这样说来,好像是我偷走了她女儿的位置一样,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奴婢拜见窦太主。”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云锦跪了下去。
      “下去吧。”馆陶公主把她打发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娘。”我仰起脸,鼻子眼睛皱成一团,给了她一个极其夸张的笑容,包管比外面的阳光还灿烂。
      “真乖!”她笑得合不拢嘴,在我身上轻轻拍了一下,从身边人捧来的锦盒里拿出各种东西:“这是娘给你做的新衣裳,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样子?还有首饰,哎,我们阿娇戴上真好看。”
      她俨然把我当做大号芭比娃娃,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我乖巧温顺的趴着不动,任由她摆弄:“这又是要干什么呀?”
      “你忘啦,明天是平阳的生日,彘儿不在长安,你今年只能一个人去了。所以娘特意给你准备了这身行头,你是皇后娘娘,可不能跌了份!”
      平阳公主的生日酒,深宫女人们的斗秀场,阿娇贵为皇后自然首当其中,必须坚决地占领时尚制高点,引领整个大汉朝的时尚潮流。可是,我会不会站得太高了点?好寒啊……
      衣服也就算了,只要不用露三点我基本上都还可以接受,也就无视衣摆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花和鸟了。但是首饰,真是雷得我里酥外嫩,整整十二支金钗!金陵十二钗耶?我没走错吧,这里不是《红楼梦》剧组吧?
      汉朝的发钗还跟咱们印象中秀秀气气的发钗不同,我比划了一下,二指宽!要是碧玉的,就是传说中的打狗棒了。足金啊,那份量,十二支一齐插在头上,压得我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呸呸,多不吉利!
      我完全可以想象我把这身行头全部穿戴出去,那效果将会多么的“艳惊四座”,绝对能把那些人晃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太丢人了!不行,这个我要坚决抵制!这是个原则问题。
      馆陶公主仰脸看了我两秒钟,然后低下头去用宽大的袖幅掩起嘴,嗤嗤地笑了起来。
      我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扭过头去看镜子,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鼓腮瞪眼,高举手臂猴跳舞跳地小屁孩。
      “这就不耐烦了?好了,不喜欢咱们就不要弄了。”馆陶慈爱的声音温润如泉水,她轻轻拉我坐下,挽过我乱得像梅超风一样的头发,一下一下很温柔仔细地梳着。
      “对不起。”辜负您的一番心意了。后面半句我是在心里悄悄说的。
      “阿娇有自己好恶,娘很高兴。娘没能理解阿娇的心思,是娘的不是……”
      用不用这样啊?我会被感动的,真的。
      “那阿娇明天想怎么打扮?”
      “就像平常一样穿戴不好么?”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从衣柜里随便拿一件衣服出来也比这件好。
      “会不会太朴素了?”
      “繁中取简嘛。再说了,明天的主角又不是我,何必去抢主人家的风头呢?”我很诚恳地说。
      “只要阿娇喜欢就好。”馆陶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指尖莹莹如玉。

      晚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原来阿娇从前喜欢这种比《满城尽带XX甲》还夸张的造型啊!真是的,这审美情趣也太,太不好评论了点吧……如此不讨喜,怪不得历史剧编剧极尽能事的丑化你啊……
      没关系,这种局面到此为止,从明天起就交给我吧。

      “陈皇后驾到!”
      我手脚并用,几乎是从马车上爬下去的,这一路颠得我都快把刚吃下去的早饭给吐出来了。可是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交通工具,希望我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不然以后怎么出门?
      在云锦的提点下,我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今天的主角,亲手捧上生日礼物:“寿星公,生日快乐。希望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年轻!”
      平阳还要迎接络绎不绝的来客,寒暄几句之后就让下人引我去后面厅堂休息。
      我进屋之后,众人皆纷纷起立行礼,唯有一人端坐高位,纹丝不动。
      “这是谁?”我悄悄拉了一下云锦的袖子。
      “皇太后。”怪不得,气场就跟别人不一样。又一名高贵型的老美女也。
      “我该叫她什么?”
      “母后。”
      “母后~~~”我满脸堆笑,十分狗腿地向这位面目慈祥的长辈迎去。
      然后发现满屋子的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的表情看着我,包括目前被我挽着胳膊这一位。时间静止,空气凝滞。我的喉咙有些发紧,咽咽口水:有,有什么不对么?
      好在大家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见惯各种大场面,我这个是小case啦,很快就各自打哈哈把刚才那尴尬的一幕给混过去了。
      云锦赶上来把已经风化的我给扶到座位上安顿下来。
      她不喜欢我,我知道,平阳也不喜欢我,我都知道。我虽然不聪明,这点动物的本能我还是有的。
      半盏茶的工夫之后,我终于想起来一个最最最不应该被遗忘的状况:这后宫里的女人是分成两拨的。一拨是以皇后陈阿娇、馆陶公主、太皇太后窦氏为首的当红炸子鸡派,气焰正高;另一拨就是暂时微落下风的皇太后王氏以及平阳公主,乃是皇帝的骨肉至亲,势力不容小觑,所以仍有许多贵妇紧密团结在这两位优质潜力股周围。平时这两拨女人基本上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公众场合,大家打打太极,面子上敷衍得过去就行了。
      所以今天是我这个新来的不懂规矩,踩过了界,真是不好意思。
      一屋子的女人呆在一起还能干什么?无非是磕磕瓜子,吃吃茶,然后就是八卦,从天气到衣服再到某些香艳事迹,品头论足,积毁销骨,所谓“谈笑间,形象灰飞烟灭”。我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段子,可惜没人可以分享,娱乐性大打折扣。
      实在受不了这种死气沉沉又暗潮汹涌的场合,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到外面去透气。没让云锦她们跟着,自己一个人到处游荡。

      走廊底下,几株白海棠开得正好,几个年轻的歌女正聚在树下调试琴音。
      歌女?一个一万瓦的灯泡在我脑海中点亮。我奔过去问她们:“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个叫卫子夫的?”
      “启禀大人,子夫身体不爽,在后院休息。”
      “后院在哪里?”
      顺着歌女们指的方向,我一路狂奔,赶着要去瞻仰一下历史上大名鼎鼎,我一心想穿但没有穿成的卫夫人。当然现在的她还是一颗蒙尘的明珠,在平阳公主府上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歌女,暂时屈居于历史舞台的幕后,被陈皇后、窦太皇太后、馆陶公主、平阳公主这些一时风光无限的女人们遮掩,但是她终有一天会横空出世,并且将会是我们这群人当中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砰!”我迎面撞上了什么东西,鼻子痛,不知道有没有流血。
      “奴才罪该万死!”
      原来是一个人,是我走路不看路撞着人家了,他却跪在地上不停的道歉。我掏出手绢捂住脸,挥挥手让他起来:“没事,我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多谢大人开恩!”
      “青儿,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还不赶快过来牵马!”远处一个声音喊道。
      “来了!”面前这人从地上爬起来,向我深深作了一个揖,转身便走。
      我呆立在原地,望着他高大结实的背影,几秒钟后,拔腿追上去。
      “请问,你是不是叫卫青?”一半是由于跑得太猛,一半是因为激动,我上气不接下去,一颗脆弱的小心脏怦怦乱跳。
      “奴才名叫郑青。”他的表情既惶恐又疑惑。
      “哦,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那你认不认识这府上一个叫卫青的人?”我追问。
      “禀大人,平阳公主府上并没有一个叫卫青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我又不幸惨遭戏说了,卫青根本就没在平阳公主家里当过骑奴?
      “大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请恕奴才先行告退。”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骑奴也这样礼数周全,颇有点气度。也不知道是单他一人与众不同,还是平阳公主治家有方,下人的水平就是别的地方高。
      算了,我还是接着去找卫子夫吧。

      我绝对不是路痴,是平阳公主府太大了。我不仅没找到卫子夫所在的后院,还从一开始就在花园里转悠,根本就没有走出去过。真是,没事修那么大花园干嘛,道路曲曲折折纵横相通,不是存心让人找不着出路么。
      想找个人问问吧,偏偏需要什么就没有什么,此刻我方圆百步之内一个人都没有。都到哪里去了?没看见我在这儿迷路了么?
      风中隐隐有哭声传来,有人!真是太好了!
      我循声而至。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坐在大树底下抹眼泪,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看样子应该是从树上摔下来,把手给擦伤了。这小孩最多也就四五岁,也真是够勇敢的了,换了别的小孩肯定杀猪一样的大嚎大叫,他只是默默地抹着眼泪,偶尔抽泣两声。
      我的恻隐之心被充分调动起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最怕应付小孩的客观事实。
      “乖,不要哭了,姐姐来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我蹲下来,非常和蔼可亲的说。
      “谢,谢谢阿姨。”
      阿姨?我还没有那么老吧,这不懂事的倒霉孩子,叫姐姐多好。算了,看在你还是个小屁孩的份上,美女姐姐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
      好吧,我必须承认我的急救术没有学好。那小孩刚开始还准备忍一忍就过去了,后来终于忍无可忍,越哭越大声,逐渐往超声波靠拢,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太恐怖了!安全起见,我只好十分不道德地扔下他落荒而逃。
      一直跑出去好远,我惊魂未定,耳畔还一直回响着那个小恶魔的穿耳魔音。这是幻听。我张大嘴巴,双手努力捂住耳朵,再猛地放开。颅内压平衡了,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然后我就听见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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