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圣旨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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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十八年二月二十三，乾元帝李祁钰崩于乾元殿，其时只有太子李承胤在侧。
三日后，太子李承胤登基，遵先帝遗旨，废除陪葬仪制，七日后移大行皇帝棺椁于茂陵。
李承胤改年号为成元，按旧制于下一年称成元元年。
……
十日后，李承胤举行了第一次朝会，俯视着群臣自白玉阶下接踵而来。
在太监张玉唱喏下，群臣跪伏于地，山呼万岁，李承胤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皇帝至高无上的感觉，连带着昨晚同白晞墨夜谈造成的不快也去了许多。此刻的他，也只记得享受尊荣，却忘了几日前的抱负。
“众卿平身——”李承胤眸中溢满高高在上的得意与骄狂，以后自己就是大燕的主宰，无人可逆，哼，除了那目中无人的白晞墨，要不是看他还有可用之处……他昨晚呈上的改政良策确实显示出他是治国良才……
随后，李承胤连颁了三道圣旨，却是一道比一道更令人震惊……
第一道旨意，封赏后宫，尊周淑妃为慈懿圣母皇太后，移居慈安宫，为东宫掌宫林云儿赐名林云贞，封其为贵妃，居云和宫，摄六宫事。皇帝服孝三年，不立皇后，不选妃嫔。
他本是要直接封林云儿为后的，但白晞墨说一介奴婢无功绩便得此高位，不合常理，就算古时的卫子夫，也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皇后之位的。权衡之下，他便先封了林氏为贵妃，日后诞下皇子便名正言顺母仪天下。
但如此，也已是林氏后宫独大的情况，一时林氏风头无二，世人皆道，天下又要出第二个卫子夫，改编歌谣曰：“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林云贞霸天下!”这都是后话了。
朝堂上众臣以子嗣传承为由进言要皇帝广纳后妃，却都被一一回绝，当后面接二连三的圣旨被宣布的时候，他们也都忘了继续劝诫这回事。
第二道旨意，雪山传人白晞墨有白衣卿相之才，从此朝廷分立左右两相，老相赫连忠为左相，白晞墨为右相，御赐罪臣白谦被抄的府邸为其府宅，且将安国公邵镇奇之女赐婚于右相，三月初四完婚。
当事人并未出现，朝堂之上已是惊涛骇浪，最为震惊的莫过于邵镇奇，莫名其妙出现的白姓男子赐居白府，还要娶邵清漪，难道是当年白家尚有余孽，来复仇了吗？不管如何，他要查清楚。但皇帝却没有让他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因为第三道旨意，直接堵住了悠悠众口，想出这些治国之道的真是不世之材，无人再不服这神秘右相，有这样的人辅佐帝王，大燕强盛指日可待。
这道旨意宣布了一系列改革，将原来的田赋、徭役、杂税并为一条，征收银两，并且把从前按户、丁征收的役银，分摊在田亩上，按人丁和田亩的多寡来分担①，从而减轻了农民负担，增加国库收人的同时又能让百姓称道；兴修水利，将荒地辟为良田，日后可以减轻旱涝时的险情；增加兵将福利，战场伤亡的家庭，一辈子都会有朝廷的补助，从而鼓励青壮年从军，也减少战场逃兵……
随后还列举了各种奖惩的具体细则，直接让众臣真心拜服，很多人都想过要造福大燕，却从未有人列出这样具体的方案，种种制度施行，大燕终会国富力强，立足中原大地无人可欺。
此时几乎无人再有心反对皇帝的前两道旨意，只惊叹于第三道圣旨的种种良策，赫连忠和邵镇奇欲待反驳的话都被淹没在称颂声中，此刻那些平日里依附他们的人却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旨意宣布完毕，新政由六部一起商议颁布处理，李承胤直接宣布退朝，徒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大臣，这新帝的特立独行，竟然比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天下臣民都在他眼里如同蝼蚁……
……
当赐婚圣旨在邵府宣布的时候，清漪只觉得脑海一片混乱，什么白晞墨，这是谁，她是不想嫁进皇宫，但她也不想被随便赐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当邵珩问这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右相是何许人的时候，却没想到连邵镇奇都说不知道，邵镇奇看了一眼神思恍惚的邵清漪，就面色沉郁地回了书房。
邵镇奇并不在意这个女儿，只是他奇怪皇帝莫名其妙的圣旨，和那从未见过的雪山传人，一个江湖人士竟然如此神秘地进入朝堂，那人会给大燕，给他的计划带来什么……但明天该是那人来下聘的日子，他相信凭他的眼力和武功，定能稍许看清那个人……
……
清漪确实一时懵掉了，自己永远都要被皇权摆布么，白晞墨，右相，前世从未见正颜的白衣人，所谓的神医，还有梦中恍如天人的温柔男子……她辨不清脑海中的那些千丝万缕，震惊之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以为就算是大婚圣旨也是被送入宫中，谁知……
前世的右相她根本未曾见过，本以为跟那神医有什么关系，但那人不是一门心思想将她送进宫么……
邵珩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今圣旨已下，不从便是抗旨欺君，难怪父亲下朝回来的表情晦暗难辨。最终，还是清漪让他下去，说要一个人静静。
这夜，月明星朗，白晞墨和邵清漪都是一夜未眠，一个是高兴的，一个是担心烦忧的……
……
第二日，白晞墨便带着聘礼上门了，有紫微山庄和幽冥宫做后盾，再加上新皇赏赐，聘礼可谓丰厚。而皇帝赐婚，便不再需要三媒六聘地走过场，其实便是直接到时间将清漪娶过门，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早就派人让京中最有名的绣娘做好了嫁衣，凤冠霞帔，他的佳人会是世上最美的新嫁娘。昨晚他就想过邵府来看他的未婚妻，还是生生忍住了，怕自己显露出与平时不符的激动，也怕半夜唐突佳人，今日总算有了正经理由上门，能堂堂正正地相见。
他早就说过，要与她有个完美的相遇，相传，世间女子总是很期待自己未来的夫君的，她，会满意的罢，酒后吐真言，那次在酒楼，她说的是真话吧。
白晞墨来到大堂，只见到了邵镇奇与邵珩，邵珩说妹妹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
因为是圣上所定的婚约，两方也算是真的第一次相见，倒是一时无话。邵镇奇坐在上首，然后让两个年轻人坐下，盯着白晞墨的表情，开门见山问道：“白公子，不，如今该称白相了，你应该初来燕京不久吧，如何识得小女，还要娶她为妻，她听到圣旨的时候可是震惊得很。”
“实不相瞒，小婿曾与清漪有一面之缘，自此牵挂于心，此番出仕也是为了能让岳父大人安心，我定会让清漪有个安稳的未来，想必您也不想将女儿嫁给平民百姓。”白晞墨直接以女婿自称，毕竟娶了人家女儿，明面上总还是要恭恭敬敬的，何况当年之事还未见分晓。
“这么说来，你入朝为官还是为了小女了？倒不曾想白相有如此治国之大才，老夫都要甘拜下风啊！”邵镇奇并不相信，总觉此人奸猾，一双桃花眼看不清眼底表情，不可相信。
“大才不敢当，不过是昔年看过一些书罢了，雪山之上书籍颇繁杂，看多了，自然就想多了。”白晞墨笑着打哈哈，心中暗道，为了娇妻，他还学会了世故圆滑啊。
白晞墨心中担忧清漪，坐下来也无心与他们寒暄，站起来道：“岳父大人，邵公子，聘礼在下已经送到了。既然邵小姐身体不舒服，那在下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邵珩此时终于忍不住，不顾邵镇奇阻拦的眼神，站起来道：“不许去！孤男寡女私下相见成何体统！”他受够了此人的虚伪，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呢，妹妹怎能嫁给这样一个素昧平生不知人品的人！
“大哥，第一，我同清漪是未婚夫妻，第二，你既说不合礼仪，那就请大哥带路吧。”白晞墨并不动气，示意邵珩前面带路。
邵镇奇沉声开口：“珩儿，你带白相去吧，记着，女大当嫁，日后，清漪不止是你妹妹。”
白晞墨微微俯身：“多谢岳父大人，不过以后您可别喊小婿白相了，直呼小婿名字便是。”不顾邵镇奇微有些阴沉的神色，他率先转身离去，邵珩赶紧跟上，起码不能让妹妹单独面对这样一个人，一时倒忘了想此人怎么如此熟悉府中道路。
……
探听消息的秋彤，赶紧将那白公子往清水阁来的讯息告诉了清漪。
清漪赶紧躺上床装病，但看到那白衣翩飞，笑意浅浅的人，她还是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圣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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