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东宫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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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远远消失不见，白晞墨飞身往皇宫而去，不同于上次的心情，这回是释然而略带欣喜的，想着日后漫漫复仇路，有她陪着也不错……
马车上。
邵珩看着清漪安稳的睡颜，心中稍稍放心，本以为找到她时，会看到她独自黯然伤神舔舐伤口的模样，没想到她虽然眼睛微微有些肿，但此刻却是嘴角带笑的沉沉睡着，像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既然这心中自有骄傲的妹妹不愿让他担心，那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他犹豫半晌要去找父亲问清楚，半路被秋彤拦下，心中更忧心于她的安危，就暂时抛下疑问出来寻了半天。
等送了清漪回去好好睡一觉，他也会去问父亲到底同清漪说了什么，或者说让清漪嫁给谁，才会让表面上向来都活泼笑闹的她，都如此反常……
其实，对于清漪要嫁人这件事，他也不知为何会有些不情愿，他将这种感觉当成是对妹妹的担心，妹妹看似生活优渥，但从未感受双亲半分疼宠，她看似恣意张扬，实则总将那些委屈藏在心底。这样的人，他怕她将来的夫君不能让她此生幸福安乐。
他甚至会有一种想法，若不能有天下最好的男子来呵护清漪一辈子，倒不如他今生都守在她身边，疼她护她，一生一世。
送妹妹回到清水阁，邵珩又立在床边看了一会她沉静的睡颜，想着那些不知清漪倾城貌与玲珑心的，都是将珍珠当鱼目的有眼无珠之人。
伫立良久，让秋彤好好照看清漪，他便转身离去。
……
城南小院。
白晞墨看着覆着厚厚冰层的小池，想到来日的映日荷花清新景色，若能与佳人琴箫合奏，赏景怡情，定是报仇之外的另类快慰。
只是，此处到底太小，他要重新夺回白府，那府中挖掘小湖，引自清河，夏日炎炎，泛波湖上，曾是他爹娘最爱做的事。此时，他也觉得，日后能与心爱之人此般娱乐，他也会忍不住流露欢悦笑意，此刻，也终于有些了解父母生死相随的情意。
他尚未对邵清漪用情至深，但已是一心想着独览她的娇憨颜色……
愿得一人心，白首偕老情。问谁同此景，唯有此心清……
冬日总是夜色早临。
白晞墨用完晚膳，已是弯月渐升，星辰相拱。他算定时间，终于再次独身潜入禁宫，今日，总要解决这自己惹下的麻烦事。
幸好，还来得及。
他多番盘算，终究决定先往东宫而去，那未来的皇帝或可利用一二。至于那李祁钰，他的药里自然有隐藏深深的催命毒物，那无义无德的帝王，早该去向他一家老小赔罪，无论当年是谁诬告，是谁主使，起码，李祁钰是冷眼看着事态发展的，再有多少人牵扯其中，那人都不可原谅。
白晞墨无谓白天深夜，都是白衣纵横。饶是在黑暗中如此显眼，仍无人发现一个神秘高手已暗伏深宫，只要他想，宫中贵人都能顷刻毙命。但他，还要为白家正名。光明正大地要回白家还不够，查到罪魁祸首之日，就是白家昭雪之时。
隐于毓庆宫，虽一众宫人仍是不知隐于何处，但他这次未再听到上次那些异常声响，但殿中李承胤与林云儿却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真像是戏本子里唱的情人分别催泪场面。
“云儿，父亲要我娶太子妃，我不愿，他就说我不孝，父母之命不得不从，可我心中妻子只有你一人。”白晞墨心中冷笑，听起来倒是专情得很，不过他不觉得这太子能长情一生，毕竟这人生长于胭脂丛中，乱花渐欲迷人眼，日后，他怕是连那些人面目都分不清。
林云儿只是一片哀戚状的垂泪低泣，她自知身份低贱，但她也想尝尝这后宫掌权人的滋味……
白晞墨无意再听他们唱戏，门无声开合间，白衣翩翩已立于内殿。
林云儿“花容失色”，刚开口要惊呼，白晞墨已不耐地隔空点了她睡穴。
他觉得，在他眼中，女人除了邵清漪，都是麻烦。其实清漪也是他的麻烦，只是他甘之如饴。
李承胤惊于这人莫测武功，得知云儿只是如常沉睡，也没有张皇四顾地喊叫，倒颇有一国太子的沉稳风范。李承胤只是心中明白，凭此人要杀了他易如反掌，如今未见行动定是要他许承诺条件。
“说吧，阁下深夜来本宫这毓庆宫，不知有何贵干？本宫不妨实话说，凭阁下这一身本事，纵横天下又有何难？本宫怕是也帮不了你什么。”
“若在下是来帮殿下的呢？”白晞墨微微挑眉。
“本宫身在太子之位，地位稳固身体康健，有何事需要你这江湖中人相帮！”李承胤面露不悦心中却有疑问。
“哦？太子方才不还在抱怨被逼娶太子妃么，这难道不是殿下的难事，若在下可助你摆脱这桩婚事呢？”所谓诱饵，就是人心之最渴望。
“你若能全我此心，只要不有伤大燕国祚，只要能让我父命与私心能够两全，你要求的我可尽力应你。只是你有何办法？”李承胤并不奇怪这人能听到他方才的话，但他如何相信区区江湖人士，能左右一介帝王心意呢？而此人若肯相帮，定也有其所求。
“殿下倒是直言交易，至于在下如何成就此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区区一介凡人，在下所求也不过凡人心愿，天下男子，莫不为权力为美色奔波劳碌，在下不过想走一条捷径。”
“哦？你想要什么地位？又想要如何倾城佳人？”说到倾国颜色时李承胤眼中也流露兴致。
白晞墨忍下唾弃神色，说道：“待殿下登基，请分立左右两相，许在下右相之权，可参议朝堂之事，作为回报，在下也会为您平衡朝堂不断的纷争。至于佳人，到时再请殿下赐婚。”
“你胃口不小，一介江湖草莽便想直接位列丞相，倒是打的好算盘。开国以来，谁曾有此殊荣！”李承胤其实有些心动，他也耳闻朝堂明里暗里的纷争，登基之后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摆平，若有能人相助便再好不过。
白皙墨想起那已故父亲，潇洒欲隐于山野之人却为所谓结拜兄弟情封王拜相，却终丧于这他也曾有偌大功劳的江山之下。
相位，是他该得的，也是为了让那邵镇奇能稍去疑问地，将女儿嫁与身份堪匹配的他。三公之女，何嫁布衣之身？
……
同李承胤定下约定，白晞墨往皇帝的乾庆殿而去，忽略了他眼中被要挟的不满和隐恨，其实哪怕注意到，白晞墨也未必放在心上。
与死亡愈发近的帝王愈发的迷信，雪山的神秘让他以为世间有不死灵药可逆天改命，师父那所谓的神通天下的飞雪老人，更让他奉若神明。白晞墨也曾想过让他直接下旨为白家正名，但如此一来，他终会疑心自己的目的，若还有幕后之人，这样做还会打草惊蛇，倒不如让这自作孽的皇帝惊惶死去，去向自己早逝的爹娘赔罪吧。
“白少侠，你又来做什么，难道是你师父又卜算出什么？快告诉我，快点！”时常梦见自己命不久矣的帝王连自称都忘记，常年服食丹药以及白晞墨的药物催动，他越发的内里空虚甚至偶尔神智癫狂。
白晞墨几乎要笑出声来，眼前这惊惶的老头竟是当今圣上，他哪里还有传闻中年轻时的英明神武，霸气横生。
“皇上，确有卦象显示一些变故，在下会一一为您道来。敢问皇上可是已有太子妃人选，准备让太子择日完婚？”
“是啊，这不是少侠你说要冲喜吗，太子娶正妃，不正是贵人大喜吗！有何问题！”李祁钰忙道，此事只有邵镇奇跟太子知道，短时间内此人就能得知此事，确有本事。他此刻只相信神妙数术，只相信这都是这人卜卦得知。
白晞墨心下暗暗嘲讽自己，如今编起这些话来倒是越发熟练，自己挖的坑到底还是要自己埋。
“在下算得此人与太子命格相冲，若结秦晋之好怕会冲撞了太子，大燕江山有危。”
“那朕换个贵女便是，京中有才名的官家女子如此多，怎会找不出一个合适的！”
“在下夜观星象，擎羊星大盛，此星主凶，若太子此时大婚，恐引擎羊入命，于太子不利。”他曾听师父说过些紫微斗数，也知道这宫中的相士都是徒有其名，对星象之说一知半解，所以此时信口诌来也是成竹在胸。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你一会说要冲喜一会说太子不宜此时大婚，你就不怕犯了欺君之罪！”李祁钰毕竟子嗣艰难，只有李承胤一个儿子，自然不想他江山的继承人出事。
“星象异变有时起于突然，在下也并非能事事未卜先知。”白晞墨觉得说这么多话真是浪费口舌，却只能继续，“宫中喜事并非太子大婚一桩，宫主出嫁，后宫大封均是喜庆。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白晞墨知道目的已成便直接离去，不顾李祁钰恨怒却无法奈何他的喷/火眼神。如今大燕局势复杂，又有敌国虎视眈眈，他也不想父亲当年立下汗马功劳打下的江山衰败破亡，再加上清漪的身份……他如今便不打算走捷径直接登临高位。毕竟有些事，帝王之身反而不便去做。
他想以后拥有的会是一个安稳繁盛的帝国，江山为聘，他会让心爱的女人成为这世上唯一与他比肩，俯瞰天下的女子。
……
解决此事，白晞墨心情也难得有些舒畅，出宫之后，竟心思莫名流转，想去安国公府看看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东宫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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