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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觉时恋梦梦恋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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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第二日秦煜与那人一同到了唳涧的时候,秦煜才明白,为什么此处会被称作天堑。
此时天上满布乌云,黑压压的没有边际,而在远处甚而还有一记被狂风席卷而成的漩涡,那漩涡姿态张牙舞爪,端是狰狞异常,似是要将天地也一起吞噬了一般。而随着那狂风而来的,则是填满整个山涧的风刃。谷中流水夹带风声,恰似白鹤嘶厉哀鸣。
唳涧唳涧,果真涧如其名。
“看见前头黑白两种石头了么?跟在我后头,踏着白石,要是踏错了,小心尸骨无存!”那人说罢,也不待理会秦煜,径自就入了深涧。
而秦煜闻言,自是将注意力转到了在空中悬浮着的黑白两种石头,当下再不耽搁,跟在那人后头,踏着白石,也便往前头去了。
可待得秦煜走到漩涡近处的时候,却觉得一股子吸力袭来,当下身形便是一晃!秦煜心里一惊,手里头却是已然祭出一条藤蔓。那藤蔓蜿蜒前行,不过一息就已然卷住了前头一块白石。而秦煜更是借着藤蔓传来的拉力,身形一闪,就越过了那记漩涡。
前头那人显然一直都在关注着秦煜,见秦煜凭自己之力过了中心,神色竟是得意起来,
“老子就是老子,小子就是小子,我选的人就是比他自己选的厉害!”
而听到这话的秦煜则是满脸黑线,心里头更是开始盘算着怎么离开此人了。要想秦大少乖乖跟他回家,做什么童养媳,只有两个字,没门!
就在此时,一道风刃自身前而来,直逼秦煜。然后秦煜脑中略一思量,便就有了计较。
秦煜先是假装没有察觉,兀自前行,然而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前头那人的动静。那人果然大惊失色,嘴巴里头还“蠢材蠢材”骂个不停,可手下却是将秦煜拎到身侧,自己也是侧身躲过风刃。而秦煜等的就是此刻!
那人如今一门心思全在侧身而过的风刃上头,哪里管得了一旁的秦煜?秦煜趁那人侧身的时候使出一记灵力,打在那人胸口。那人一时吃痛,拎着秦煜的那只手便募地一松。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秦煜已然没了踪迹。只留下一句回音响彻山涧:
“多谢道友告知过涧之法,秦某感激不尽。只是男宠一事恕难从命,他日有缘,你我再会!”
话说秦煜甩了那人之后,不敢耽搁,唯恐被那人追上后,再被拉去当了什么童养媳,故而脚下生风,当即就往凤鸣城去了。
妖修的城池较之道修的,似也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城里来来往往地都是些妖修。有的修为不高的,便就还留个兽头,耳朵或者是尾巴之类的物件儿露在外头,就是那修为高的,也总有点跟人不太相称的姿态动作,故而道修妖修倒也还分的清楚。
至于像刚刚那人与道修完全分不开的,却是寥寥。
也因着有这么个缘故在,秦煜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在城门前头站着的黑衣修士。
而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秦煜,
“秦道友此行辛苦,故而我家主人特命我来接应。”
秦煜隐隐似是知道这个“主人”是谁,却又不敢就此肯定,心里头几番欢喜又夹杂着几分不安,端是翻江倒海,没个消停。
可面上却仍是一派镇定,
“不知你家主人是何人?”
“说来秦道友也是认得的,正是凤族少主。”
“凤染?”
那人似是轻笑一声,
“主人名讳,小的不敢直称。”说罢,便运起一件琉璃法器,邀秦煜一齐坐了。
而在法器上的秦煜却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是道修?”
那人坐在前头,也没回身,只是点了点头,权当作了应答。可不过一会儿,那人却是主动与秦煜攀谈了起来,
“说来我与道友也有过一面之缘。”
秦煜闻此,当即生了几分疑惑,
“秦煜眼拙,未知道友名姓?”
那人笑笑,
“名字有什么重要的?何况今日的名字也不一定就是昨日的名字。”
这话没头没尾的,自是让秦煜的疑惑更甚。可不待秦煜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问出来,法器却是已停在了一处。
那黑衣修士先是收了法器,然后对着秦煜躬身一礼,
“主人寝殿,黑奴不敢擅进,道友自便。”说罢也不理会秦煜,径自走了。
而秦煜也只得强忍下疑惑,往里头走了。
这小院里亭台楼阁,抄手游廊皆是堂皇富丽,可秦煜越走,却越是心惊。不为别的,只为这小院竟是与秦煜在日月轮转中看到的小院一模一样!
秦煜耐着性子,一步一踱地便往那处大殿而去。
大殿里头依旧如斯,一样的珠帘翠幕紫金炉,一样的大红顾绣芙蓉帐,甚至,是一样的哝声软语痴情话。
秦煜神情一阵恍惚,一时间更是不知今夕何夕。当下快走两步,走至暖阁前头,一手掀开了那顶红色帐幔,然后一眼便看清了那个坐在上头婉转娇啼的人物,那人不是自己,还有哪个?
不!那人不是自己!
秦煜定了定心神,这才发现那不过是与自己有着三分相似罢了!
可秦煜当下更是一阵迷茫。
莫非那日在幻境里出现的事本自就是真实,只是当时躺在凤染下头的不是自己,而是床上那人!
可就在秦煜这厢自行思索的时候,凤染的声音却从空中传了过来。那声音,即便是阔别了二十年,秦煜仍不会认错。只是这话,不是对秦煜说的,
“有客人来了,你且回去,晚上再过来。”
秦煜站在侧面,看不清凤染的神色,却是将那个男宠的姿态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人先是收回了跨坐在凤染身侧的两条腿,缓缓下了地,然后便从地上捡了身袍子穿上。待得将那身半露不露的袍子穿上以后,便身姿款款地就往秦煜这里来了。末了,还将媚眼一挑,看向秦煜。
只是那里头,慢慢的,皆是挑衅。
待得秦煜终于又将视线转向凤染的时候,却只看见那人衣衫半解,侧卧风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