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微蓝浅蓝

6、情愫——萌发的第一天

　　初三开学的第一天。2003年9月1号。

　　太阳的光线在一点点地离开北回归线，夏天过去了三分之二。第一缕阳光从山的那头一直平行移动着，穿过老树、屋顶、田地.....直到万物渐次被金色的光线笼罩。秦川以这种一成不变的开头迎来了它的清晨。

　　吃完早饭，隔壁传来了熟悉的专属于何夕舅妈尖细而咄咄逼人的声音，梁以善知道她又跟人吵架了，而那个人不是何夕就是何夕他舅舅。

　　梁以善照样和爸妈告别出了门，背着书包，走出好远，又倒了回来在何夕舅舅家的门口站住了脚。

　　吵闹声渐渐小了，她看到了推门而出的何夕。果然啊，梁以善心想。

　　拾阶而下，何夕也看见了梁以善。两个人四目相对，万分之一秒之后马上移开了。梁以善突然后悔了。应该直接去上学的，干嘛倒回来啊，梁以善。她懊恼地想着，直想掐自己。

　　“什么事，站在这里干嘛？”何夕余怒未消的模样。

　　“那天的事，本来想说声谢谢的，可是第二天我听你舅舅说你回城里了，嗯，那么，谢谢你！”梁以善觉得自己的舌头快要打结了。

　　“哦！”他简单地答道，只是短短的一个字，语气已经恢复平静。他的眼神穿过空气中浮动的尘埃落到梁以善身上，像是有了温度的样子。

　　何夕不自然的走到了前面，梁以善低着头跟着。走了一会儿何夕突然回头说“你怎么那么笨呐，洗个水果都能落水，成绩好顶个屁用。还有我说过了我讨厌别人跟在我背后。”

　　他用眼神示意着梁以善先走。

　　以善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我落水跟成绩好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因为成绩好才落水的。心里这样想着反驳，可是，“哦，我知道了。”她听见了这句话从自己的嘴里说了出来。

　　我一定是疯了，要嘛我就是个受虐狂。

　　她扯了扯书包带，四肢僵硬地走到前头。此刻心里像是有千万个镜头在同时action和咔。他刚刚的话是在嘲笑我吗？不太像啊。难道他在关心我。不，应该不是。如果不是，那是什么？

　　她侧转了一下头才发现何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旁边跟她并肩走着。她抬起头，望了一眼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柔和的光圈四散开来，在他的周围荡漾。

　　是就在这个安静而明亮的清晨，梁以善第一次有了一种从未出现在她身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击中了你的心脏，但是你却不会感觉不舒服。有种悄然而至的情愫在她心里面破土而出，开始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