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微蓝浅蓝

4、意外——你是我的意外

　　暑假的补习以一次简单的模拟测验宣告结束，学校组织了一场学生组队登山的活动。

　　是巧合还是什么，梁以善跟何夕分到了同一个队。

　　冤家路窄。梁以善去领队旗和队员名单的时候，看到她跟何夕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纸上时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这四个字。

　　出发的那天，学生以小组为单位在教导老师的带领下朝着山上前进。梁以善举着队旗走在最前面，梁云曦陪在她身边帮她拿行李。何夕跟其他队员紧跟在后面。一路上他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前面的某个焦点移开过。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如果那算吵架的话）之后，彼此还未正式说过一句话。何夕心想。

　　队旗虽然不重，但是走久了之后，梁以善开始暗暗叫苦，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换姿势。正当她准备好继续前行的时候，队旗上多了一只五指修长的手。

　　“我来！”何夕单刀直入，用不容拒绝的口吻，梁以善在原地站定，没有要放开队旗的意思。她不想接受何夕的帮忙，甚至觉得最好跟他没有任何瓜葛。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山路狭窄，这边的人停了下来，导致后面的学生也无法前行。

　　“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啊？”后面有学生陆陆续续地抱怨着。

　　梁云曦见状赶紧上去调解，以善脸上一副绝不让退的表情，心里却也知道这个时候闹脾气不妥，只好不情愿地放了手。何夕拿到队旗之后，浅浅地坏笑了一声。反倒让梁以善觉得他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三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队伍在湖边驻扎下来，忙完一切中午也到了，带队的老师让各队队长负责自己队伍的午餐问题。

　　临行前以善已经认真叮嘱了队里的每个成员应该带的东西。当然除了何夕，所有的事情她都通过云曦转达。梁云曦虽不跟何夕很熟，但是通过几次的对话也算相识了，在她心里，何夕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么冷漠难以相处。

　　队员把带的东西都集中了以后队长就开始分配每个人的任务。以善和云欣负责清洗大家带来的水果。

　　正午的太阳吐着毒辣的火舌舔舐着这片古老沉默的大地，湖水环绕的山峰永远是一成不变是深绿色面孔。湖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影影绰绰的亮斑，过了花季的杜鹃舒展着茂盛的枝叶，辛勤地制造着氧气。青山绿水在晴朗的天空下变得无比开阔起来。何夕心不在焉地坐着梁以善分配给他的任务，眼睛不是地左右转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以善，以善......"

　　“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以善掉进水里去了，都是我不好，快救救她啊，救救她。”

　　湖的岸边变得吵闹起来。大家拥着挤着，梁云曦站在一边慌乱得手足无措，嘴里大声叫着梁以善的名字。

　　梁以善不小心落水了了，在离岸边不远处的地方拼命挣扎着，动作越来越吃力，呼救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她显然快要失去力气了。

　　很多胆小的女生哭了起来。

　　老师也慌了神，可是这群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包括老师在内没有人会游泳。

　　“哎呀，这可怎么办，快去找长一点的树枝或者其他东西看能不能把她拉回来啊。”

　　几个男生跑开了纷纷到旁边找树枝。

　　而这边只听扑通的一声，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跳进水里去，过了一会儿大家才看清楚那个人就是何夕。

　　当他听到梁以善落水的消息，便飞快地跑了过来，连衣服也没脱就直接跳进了湖里。

　　他娴熟地游到以善身边，然后又架着奄奄一息的她回到了岸上。

　　大家都围了上去。“梁以善！梁以善！你给我醒醒啊！”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回应的女生，何夕仿佛发疯了一般嘶吼着。

　　他回过神来，仿佛突然有了主意一般。

　　“快，先让她平卧”，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冷静，你要冷静，何夕。他逼着自己镇静下来。抱起梁以善把她放到旁边的草地上。

　　“梁以善，你给我坚持住！”

　　吸气，呼气，胸外按压......一连串的动作何夕做得很僵硬。

　　大家不约而同地屛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梁以善看，心里焦灼地等待着。时间从来如此漫长过，一秒想被拉长成一年。

　　围观的人群中，陈尧和她的同伴们悻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当何夕的脸慢慢向梁以善靠近，她的脸色难看得像是快要背过气一般。

　　咳咳，伴随着咳嗽声和陆续流出的水，梁以善慢慢睁开了眼睛。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了掌声，女生纷纷上去拥抱了梁以善，梁云曦蹲坐在地上，喜极而泣。

　　何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苏醒的梁以善，嘴角高高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