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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改变——如果都是变好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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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里的村庄显得愈加的萧索安静,掉光叶子的柿子树孤独地立在田间伸展着它那粗糙灰暗的枝桠,亚热带的独有树木保持着它一年四季的绿意,而叶片上也挂上了薄薄的霜花,万物都在一种蓄势待发中静静地呼吸着,等待春天的到来。
初三上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何夕依然坐在梁以善身边,其实本来几次调座位他们都被分开了,但是往往后来班主任又把何夕调回来了。其中的缘由当然只有何夕和班主任清楚。
自从上次圣诞节之后,两个少年彼此心照不宣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稚嫩的恋爱关系。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重逢的邻居、好玩伴而已,况且同学们包括老师在内谁也不会把梁以善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跟早恋挂钩起来。
圣诞节过后的何夕让大家刮目相看。他变得更加认真了,上课不再趴着睡觉,就算是英语课他也坚持让自己专心的听讲,课下也很少再跟其他男生玩在一起。大家惊讶他的改变,然而除了以善没人知道何夕这么做都是因为她。他们约好了一起上养和中学,那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何夕很清楚自己跟以善的差距,所以唯有迎头赶上才不至于让这成为他们日后分离的原因。对何夕跟以善来讲,八年的在彼此生命里的缺席已经是一种遗憾,而既然冥冥之中他们又遇见,那么往后的岁月就再也没有再次分开的道理了。
年轻的好处是,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巨大的信任压在彼此的约定上并且以稚嫩的身躯和同样稚嫩的心去努力践行着,尽管在后来的岁月里看来,当初的我们实在傻的可爱甚至可怜,然而那些过去的带点莽撞和天真的岁月才是日后苍茫而辽阔的人生里真正可供回忆和汲取养料的甘醇。
这天下午放学,梁以善要把收上来的作业交到老师办公室,于是便让何夕在教室等她。可当以善交完作业回到教室时却没发现何夕的踪影,而桌面上却压了一张字条:到图书馆后面等我。是何夕的字迹。梁以善虽然不明白何夕约她去那边干嘛,也不明白既然要去为什么不等她回来一起去,但是看到何夕留的字条她也没多想的背着书包锁好门窗就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梁以善不知道的是另一张何夕给她留的写着“以善,我有事,你先回家”的字条已经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她同样不知道当她嘴角噙着微笑去图书馆后面找何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竟是陈尧和她的姐妹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
“梁以善,你终于来了。”陈尧立在几个人的前面,挑衅般地说到。
“何夕呢?”梁以善冷冷地问道。
陈尧和她的姐妹们慢慢地向梁以善靠近:“实话告诉你吧,你桌子上的字条根本不是何夕写的,是我让人模仿的。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单独把你叫出来”。
“呵呵”,梁以善轻轻地哼笑了一声:"是吗?那你找我干嘛?”
“你这个不要脸的,少在这里装清高,”陈尧突然伸出手推了梁以善一把,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本就瘦弱的以善倒坐在了地板上,她毫不示弱地看着陈尧,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疯子”。梁以善不想再跟陈尧他们纠缠,转身想走时,却被陈尧一把抓住书包一用力梁以善又被推倒了,这一次她的背狠狠地撞上了石阶的边缘,巨大的疼痛从背后传来一下子灌满了全身,梁以善咬着牙拼命忍住因为疼痛而往外涌出的泪水。她心里翻云覆雨般的愤怒一阵阵袭来,可是从小到大受着良好教育的她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回击此刻面前面容姣好却张牙舞爪的陈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何夕在谈恋爱?”
“就凭你配得上何夕?”
“大家看你成绩优异、装的乖巧可怜的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
......
陈尧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向以善砸来,只是钻心的疼痛让她已经无暇顾及。她试着站起来,而背部的疼痛又一阵阵地发作着。
“你不是温柔清高吗,好啊,今天我到要看看你能装多久。梁言、陈沁,你们上去把她的衣服扒掉。”
陈尧掏出了手机,两个女生上前抓住了梁以善的衣服。
“你们想要干嘛,放开我,放开我啊——”。梁以善拼命地挣扎叫喊,空荡的校园里,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回声,她仿佛感觉自己掉进了冰冷的深水中,巨大的黑暗和窒息感笼罩着她,而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抓不住哪怕一根稻草。
她听见自己衬衣被撕裂的声音,眼泪从眼角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放开我,你们走开,放开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陈尧拿着手机大声地笑着,当她准备按下快门键时,眼前有一只手闪过,然后只见手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黑色的屏幕四分五裂地碎开来。
何夕出现了,梁言和陈沁见状赶忙收手,何夕冲了上去,一只手高高扬起本想狠狠地‘回报'她们,一旁的梁以善叫住了他。
"不要,何夕不要,让她们走”。梁以善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高高扎起的头发也因为挣扎而凌乱地散落着,可是她望向何夕的眼神却依然坚定无比。何夕如果再打架,可能又要被开除,再轻也要被记过,怎么样都不是梁以善希望的。
何夕看着梁以善,缓缓地放下手,他走上前蹲下来,一只手替以善整理衣服,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赶紧给我滚”,何夕朝其他几个女生吼道。陈尧和其他女生怎么敢惹何夕,知道情况不妙都急忙地跑开了。
“以善,你怎么样,”何夕的眼角湿润了,他看着怀里柔弱的以善觉得她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羊找不到可供躲避养伤的山洞一样。自责心疼充斥着他年轻的血管,快被炸裂一般。
“没事,你来就好了,你在就好了。”梁以善微笑着看着何夕,泪水又顺着眼角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