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轮回》成肆

2、同居

　　哈利难得睡了个安稳。没有头痛，没有幻觉，没有绿光。睁开眼是黑漆漆的天花板，空气中满是阳光的味道。
　　哈利不自觉摸了摸额头上的闪电疤痕，经过一次次的重生，哈利明显感觉疤痕在一次次变淡。到现在为止，这就像是个纹身而不是疤痕。哈利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冥冥之中，他觉得要是疤痕消失，大概他也会消失。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哈利麻利收拾好自己，准备下楼。刚下楼，哈利就闻到淡淡的咖啡苦香。斯内普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吝啬的没给哈利一个眼神。哈利打了声招呼，走到厨房。
　　明显是霍格沃茨小精灵的手艺。哈利咬了口三明治，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厨房里只有咖啡豆和伏特加。哈利翻了个白眼，迅速解决完早餐，在盘子里留了张纸条。
　　盘子迅速消失了，哈利等了一会儿，一份三明治和纸条出现在他面前。
　　哈利擦掉嘴边的牛奶泡泡，端着装有三明治的盘子放到斯内普的面前。
　　斯内普纹丝未动。
　　哈利不做声又把盘子往前送到他眼下。
　　斯内普放下报纸，黑漆漆的眼睛无声望着哈利。
　　哈利眨着眼睛，“您的早餐，斯内普先生。”毫无压力装可爱。
　　“我吃过了。”干巴巴的声音，毫无感情。
　　骗鬼去！哈利在心里喊着，恨不得把桌上的咖啡泼到他脸上去。以哈利对斯内普的了解，这个老男人从不爱吃早餐。在霍格沃茨的早餐席上从来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刚刚小精灵卡卡来又送了一份，说是校长吩咐的。”哈利扯淡，反正斯内普也不会去问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关心他的早餐问题。
　　斯内普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哈利知道这是斯内普一向的风格，面目僵硬，表情呆滞，冷暴力拒绝。好歹他还留了一招。
　　哈利睁着他那双视力模糊的绿眼睛，“先生，我的眼睛好像有点近视，您开始吃了吗？”
　　闻言，斯内普看向少年没被眼镜遮挡住的翠绿眼眸。
　　哈利看到斯内普僵硬的往嘴里送食，满意眨巴着眼睛。天地良心，他的眼睛真的近视呀。

　　在蜘蛛尾巷的日子无比快乐。没错，哈利打心眼里这么认为。托上次摄神取念修改记忆的福，哈利这两年至开学都得呆在斯内普家。邓布利多也没要求他必须回姨妈家保持血缘保护魔法，哈利也不在意。熟门熟路开始了与斯内普的同居。
　　你看啊，一日三餐由霍格沃茨小精灵提供（可以点餐），斯内普有空就呆在魔药室。虽然布置了作业给哈利，但考虑哈利刚接触魔法，那些作业也只是简单的读写背诵。比如魔法界的常识什么的，哈利猜斯内普是不想让自己丢了他的面子。虽然这样想，但是那堆叠得整整齐齐几乎与矮个儿哈利等高的书籍还是让他很头痛。
　　哈利手捧着茶杯，膝上放着一本书，目光游离，只差没太阳暖暖照着。就在哈利眼睛眯上的时候，客厅的壁炉爆出了一声轻响。
　　哈利微微立起上身，他并不紧张，也不担心。以斯内普的小心谨慎，房间和壁炉上不知道扔了几打的咒语。况且邓布利多把他放在斯内普这里，安全相比是有保障的。虽然他还是暗暗准备了无声咒。
　　一头经典标志的铂金色长发进入了哈利的眼前。来人是马尔福家的家主。卢修斯·马尔福。
　　“哦，哪里来的小野猫。”马尔福用蛇头手杖挑起哈利的下巴。哈利顺从抬起头，马尔福的语气轻佻，可他感觉到了对方全身都做好战斗准备，他无意增加麻烦。
　　卢修斯·马尔福的目光停留在男孩的额前，又扫了扫他的眼睛。放下手杖问道，“小野猫，你家主人呢。”
　　哈利还未答话，带着一身魔药味的斯内普就风风火火冲来对着马尔福一顿乱喷。言语之犀利，用词之精准，让饱受斯内普毒舌的哈利大开眼界。平日里什么“你脖子上的东西里面装的是芨芨草吗？”“巨怪的大脑都比你聪明。”跟现在比起来，真的弱爆了。
　　哈利坏心眼看着马尔福僵着嘴角维持微笑，几欲保持不住风度。
　　“如果你是为了美容魔药而来，我将荣幸告诉你。因为你未经通知的到来，那锅热气腾腾的魔药彻底报废。”斯内普顿了顿，召来了一张羊皮纸。
　　“高贵的马尔福， ”斯内普慢吞吞的把羊皮纸卷了起来，甩到了马尔福手中，“老规矩，材料双倍。”
　　哈利发誓他看到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材料名，他也相信马尔福同样看到，所以表情才那么肉痛。
　　“波特，动动你那尊贵的脚，带上书，去楼上。”
　　哈利低头无奈翻了个白眼，迅速溜到楼上。虽然哈利很想听斯内普和马尔福的谈话，但是为了小命考虑，还是安安稳稳看书比较好。
　　纵使哈利现在有一百年多的魔力，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容纳这么庞大的魔力。为了自己的小身板不被魔力冲垮，他只能自我封印大部分魔力，伪装成十岁小孩躁动的魔力。这其中的辛苦不一一细说。

　　斯内普看着波特家的小崽子跑到楼上，这才迅速在客厅周围扔着防打扰反窃听之类的咒语。马尔福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看着好友一丝不苟布置咒语，笑道。
　　“西弗，你这是要布置个密室？”
　　斯内普无言看了马尔福一眼，对好友的取笑无动于衷。
　　“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马尔福把玩着手杖。
　　斯内普坐了下来，轻轻吐了口气，“他，又回来了。”声音不自觉低哑，“并且会更加强大。”
　　马尔福下意识摸到早已不再发烫的标记，心中一紧，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当初，他由衷敬佩和愿意跟随的殿下是没有分裂灵魂、锐气勃发，带着斯莱特林骄傲的殿下，而不是后来疯狂、嗜血、毫无理智、毫无任何原则的疯子。现在，他居然又要回来了。
　　斯内普没有给马尔福更多回忆的时间，“邓布利多接到了他的挑衅信。”
　　“确定？”
　　“确定，他的笔迹，风格无误。”斯内普看了眼马尔福，“有人秘密在帮助他复活。”
　　马尔福摩磋着手杖，“英国已经没有势力能够帮助他的了，除非德国。。。。。。”
　　“不，这还只是猜测，我们并不知道他暗地里的势力。他一贯多疑猜忌。”斯内普冷笑一声，“呵，斯莱特林。”
　　马尔福若有所思，“他这次的目标是哈利·波特。”
　　斯内普点头，“选择。”
　　马尔福隔着衣服描绘在手臂上的图案，曾经的荣耀，现在的毒药。双方底牌未出，现在压牌胜负也是未知。他还要再考虑考虑。
　　“小龙等我回家，下次联系。”马尔福矜持道别。
　　“这个礼拜他的魔药课改到下个礼拜，作业稍后送去。”
　　看着马尔福的态度，斯内普心知肚明，这种选择急不来。谁也不能保证将来发生的事会如何。而他的目的，自始至终也只有保护莉莉的孩子这一个。

　　哈利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早上端着小精灵准备的早餐骚扰斯内普。虽然胜败对半，但这不影响哈利的好心情。自然，厚脸皮和迷茫的眼神是制胜法宝。
　　“先生，先生，你在吗？可以吃早餐了。”哈利敲着斯内普的房门，可怜的教授连早上在客厅悠闲喝咖啡看报纸的时间都改成了中午，哈利可不认为这是他的责任。
　　“波特，说了多少遍了，放在门前，转弯下楼！”
　　“可是先生，邓布利多校长说让你照顾我跟我一起吃饭啊。”
　　门内一片安静，哈利仿佛能看见斯内普漆黑的脸。
　　啊，这个理由真是好用啊。当然，有时候还得靠脸，哈利不要脸的想着。
　　“妄想用弱小身板挡住道路的波特先生，要我帮你走路吗？”果不其然，黑漆漆的老蝙蝠带着低气压向哈利开炮。
　　哈利瞪大眼睛抬头看向斯内普，“先生，我有脚啊，可以自己走。”语气之无辜，表情之单纯，完全不辜负厚脸皮的称呼。
　　斯内普眉间的皱子快堆成山了，对于这种听不懂自己言外之意，不能简单粗暴如学生那样惩罚的波特。斯内普拿出了双面间谍良好的心理素质修养，忍。他现在巴不得这该死的波特早点入学滚蛋，滚进狮子堆。
　　“让开！”
　　哈利顺从让道，端着盘子跟在后面。可惜斯内普在家穿的是长袖长裤，看不到气势逼人的大衣摆。哈利有些遗憾的瘪嘴。

　　简单的早饭过后，哈利正收拾着碗碟，一只猫头鹰呼啸着从他头顶一掠，落在了斯内普的身旁。哈利看出来这是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他有些疑惑，邓布利多放着好好的凤凰不用反而用普通猫头鹰送信。这么想来，上次在校长室就没见到那只凤凰。
　　没等哈利细想，只听见斯内普那边小声咒骂了一句，目光阴沉沉的看向他。
　　“跟我走。”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跟我走。”说完，拎着矮个儿波特就往壁炉走去。哈利没有挣扎，努力把自己被拎的姿势调整得更舒服一些。
　　“对角巷。”这是在陷入晕眩之前哈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暑假中的对角巷很是冷清，来往的巫师也是高年级的霍格沃茨在校生。此时，他们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双腿，赶紧离开。你问为什么，因为他们看到黑漆漆的老蝙蝠被人当街抱大腿了啊！虽然很想看看是哪位勇士敢摸上老蝙蝠的身，但是看热闹也要有命看啊，没看到老蝙蝠那杀人的眼神吗？他们可不想魔药课被穿小鞋。
　　四周隐秘的打量目光让斯内普怒火中烧，他抿着嘴一字一字咬着蹦出口，低沉的声音嘶嘶入耳，“哈利·波特，快把你的爪子从我腿上移开！你浑身骨头被巨怪踩了吗？立刻！马上！站好！”
　　哈利忍着恶心，手上毫不松懈，可怜兮兮道，“先生，我要吐，让我缓缓，它已经在我嗓子眼翻滚了。”说完，挤出几滴眼泪，泪眼汪汪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老蝙蝠。
　　啊，老蝙蝠好像是有洁癖，好像还是精神洁癖？哈利小人在心里笑着打了几个滚。他相信斯内普宁愿被当柱子使，也不愿与呕吐物同流合污。所以，亲爱的斯内普教授，您就勉为其难再当会儿柱子吧。啧，这飞路网比移形幻影还恶心，真憋屈。

　　缓了好一会的哈利这才在杀气越来越浓的氛围下，依依不舍放开了手中肉质紧绷的大腿。他迎上斯内普几欲杀人的凶狠目光，“先生，这就是对角巷吗？我们来对角巷干嘛？”
　　斯内普转身就走，黑色长袍翻滚着浪花，如同它主人现在的心情。
　　哈利·小无赖·波特眨巴眼，小跑着跟上，“哎，先生，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有点晕啊。”
　　一言不发的斯内普不动声色拉紧了袍子，因为哈利·小无赖·波特一边喋喋不休放肆挑逗着他的忍耐性，一边紧紧抓住他的袍子。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大胆无禁忌吗？斯内普分神想着，周身的气息是越发冷凝，闲人勿扰的气场分分钟吓哭小朋友。

　　哈利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貌似他高大威猛的教父正被卢平像抱娃娃一样抱在怀里。事实上，貌似他教父现在就是个娃娃。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当中有没有闯入者的存在。
　　“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哈利惟妙惟肖表演了一个不谙世事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斯内普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表情莫测的看着眼前依旧狼狈衣着朴素的男人和他怀里懵懵懂懂的娃娃。
　　“so，”斯内普拖着长长的音调，“邓布利多火急火燎让我带着波特来对角巷就是来欣赏你们这对父子情深的组合吗？”
　　卢平苦笑着把怀里的娃娃往一脸嘲讽的男人眼前送了一送，不出预料看到斯内普黑着脸后退。“我今天来对角巷采购，被人引到了这条巷子时就发现了他。”卢平看向在斯内普身后探头探脑的哈利，对他温和笑笑，不顾黑脸的斯内普继续把娃娃送到他面前。
　　斯内普危险的眯着眼，“转告邓布利多，我这儿不是托儿所。”他对小孩儿简直是深恶痛绝，尤其是这种长相一看就讨厌的娃娃。
　　“这是西里斯。”
　　哈利虽然有猜到卢平怀里的有可能是他的教父，或者是教父的孩子。但是被证实这猜测确实让人失语。
　　“波特的狗教父不应该在他的监狱里玩着尾巴吗？”斯内普开启嘲讽Max模式。
　　“所以我让邓布利多校长找你来检查一下这个孩子。”卢平有些哭笑不得回答。
　　“嗤。”斯内普不耐烦的冷笑，“我该谢谢你宽宏大量找我这个宿敌来帮忙检查那条蠢狗吗？”
　　卢平真的快哭了，毕业之后的斯内普毒舌功力是与日俱增，他完全没有还嘴的机会和立场啊。
　　哈利个矮，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看不到卢平怀里的教父。看起来确实蛮可怜，相比较他之前的形象。而且，哈利感觉他的教父，好像，要哭了。
　　哈利果断扯着斯内普的袍子，“先生先生，宝宝好像要哭了。”
　　闻言，三人的目光都转向卢平怀里的娃娃。小布莱克的嘴瘪着，在三人的目光中毫无预兆的嚎哭起来。哈利发誓他看到斯内普黑漆漆的脸色进一步迈向了铁青。
　　“闭耳塞听。”
　　哈利不自觉挠了挠耳朵，斯内普的施咒速度好像又快了一点。
　　斯内普的施咒并没有停止，他接连在附近扔下防御咒、反移形幻影等，这才在小布莱克身上施咒。哈利只认识几个检测身体和灵魂的咒语，其他的他就认不出来了。除了灵魂年纪比斯内普大之外，哈利觉得他学的东西真心没有斯内普多。
　　“斯内普，西里斯的情况怎么样？”卢平小心翼翼看着斯内普的脸色。
　　“应该庆幸阿兹卡班的小可爱们没有对着狗亲吻的习惯。”斯内普的魔杖几乎要戳到小布莱克的脸上，“他身上没有咒语的痕迹，这种缩小身体和智商的魔药不常见。”
　　哈利觉得此刻斯内普的脸上写满了活体试验品要好好研究的微妙表情，卢平抱着小布莱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作为宿敌相处这些年的卢平简直对这样的表情不要太熟，当初他就是这样被放血采集毛发喝药施咒的啊。
　　“回去记下他的活动日记，每周我会过来检查一次。”斯内普的目光停在卢平的领口，“另外你的药我会带给你的。”
　　“谢谢你，斯内普。”
　　“我可接受不起，”斯内普利落的拎着哈利转身，“活体试验品就这一个，看好。”
　　哈利连跟卢平挥手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斯内普这么拎着移形幻影。在晕乎的时候，哈利不禁想问，您老带我来对角巷到底干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