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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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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皛人生步入新篇章之后没多久,生活上也有了一点小改变。
运气不错,我们接了几个还算大的单子,紧赶慢赶做成了。几个自称老家伙的人抗议现下的状况已经有了供不应求的趋势了。
补充新鲜血液眼看就是势在必行,也恰好又到了毕业季,就抽了些人手去各个地方蹲守了。
从我进来的经历看,王皛要求不怎么苛刻,尤其是学历和经历上。
对此,我有点期待加入我们的新成员会是什么样的人。
结果最让我们直接面对的还不是人员问题,而是办公室的空间容量。以预计的再加入十多个人来算的话,我们得重新租一个稍大的空间了。
当我把所意识到的说出来的时候,除了王皛之外的两个老家伙都长舒一口气,“换!立马换!这回是第四次搬,争取明年第五次!”
话是没说错,可是不能一步到位么?
王皛与他们的亢奋对比下来反倒显得没什么情绪,偏头看看我,有点像如释重负的笑着,“咦?又能挪了。”
我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家伙心不在焉的。
蒋玺自告奉勇拉着王皛去物色新地带新巢穴了,招兵买马的事就丢给了我和钱峰把关。前者比后者辛苦得多,王皛就给我找好了偷懒的理由,“张瑛这阵子身体不舒服。就别太累了,人事那边可以帮忙的就帮一下。”
偷着懒,心里还是挂着王皛。
一连几天估计钱峰都是见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天我终于来了精神,抓着正在埋头苦干的钱峰,“怎么一提搬办公室你俩这么高兴?”
“上坡路啊。人越来越多,往好里做能不高兴么?”钱峰笑道。
一直以来,我有一个不解的疑问就是以他们俩的各项条件去像明辉那样的甚至比它的规模还要大待遇还要好的公司并不困难,至少加上这几年的资历跟经验几乎是易如反掌。奇怪的是竟然知足得仅仅为了换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空间而高兴。
钱峰像是看穿了我的疑问,低头笑道,“王皛肯定没跟你提过。”
“提什么?”他故意在吊我胃口,而我显然上钩了。
“我们几个是从个居民楼里走出来的。”钱峰缓缓地说,“他家境不算差。你知道的。”
这我知道,不算大富大贵铁定是能算书香门第的。
“他情况比较特殊。家里虽然一直尽力避免去给他特殊的看待,实际上还是希望他能够稳妥的找个地方扎下,无惊无险的生活下去。”
我这回明白了,王皛的自主创业大概是自作主张的。
钱峰见我大概听懂了,就略去了一点,“当时我们都在这边找工作,家里能支援一点,也就是生活费。哥几个一抽疯,凑一块儿就开始了。都瞒着。”
“手头不算宽裕。租了间房做了办公室就没舍得再租住处。”钱峰眯着眼笑道,“没接到单子大伙都心里没底。白天是办公室,晚上办公室就变成了卧室。还得时刻留神着家里人,天天报平安,谎称自己在哪里过得如鱼得水。”
我说,“你们都怎么休息的?”
“地铺啊。王皛也打地铺。”钱峰似乎瞥了我一眼,“他家离那里不远,我们劝他回去住。至少能睡得舒坦点。”
“他肯定不肯。”我说。
“他说就算别人都回去了他也不能回去。后来问我们到底有几成把握,说反正我们不会一直在地板上躺下去。当时都刚出来,没底气,接单揽活儿都不如老的利索。后来也是被自己逼出来的。”钱峰回忆起那个窘迫时期似乎觉得还稍有回味,“王皛原来有个谈了几年的女朋友,毕业前说分就分了,我们俩一直怪小飞插的那一脚。结果后来一直没听他提过这回事。公司头两年做得比较难,第三年好起来的时候我们聚餐喝了点酒。我多嘴问了他这事。王皛说,未来是走出来的,哪里是能看到的。”
钱峰话一多,我就充当忠实听众。
“那时候我们白天到处像拉保险一样找业务,人手不够加班加点赶着做。都在拼命。有时候转不过来还接私单。几个人什么零头八脑都做过。你也知道王皛的,肯定比我们做得多。”
我能想到他拼命三郎的样子,想想也有点搞笑。
“第三年我们才找了第一批员工,搬出了居民楼有了真正的办公室。人基本都还在,都是校友。”
钱峰说到这些,我意识到他想说的大概说完了,“老钱。你说的这些我原来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王皛这个人怎么样。他性子硬,这也没什么不好。我这人知道什么是宝贝,而且抓手上了就没那么容易拱手送出去。至于别人看不出来这是块宝,那是他们眼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钱峰笑着说,“猴子。难怪他看上你。”
王皛为什么能盯上我呢?也许是我真的太跳,像是猴子。
搬过之后,外面的办公区大了,比原来敞亮很多。而我和他,还是选在了一个办公室,不同的是这次在角落开辟出一个可以让几个人安静交流不被打扰的小隔间。我和他的办公桌之间却没有再设屏风。
我还是喜欢坐在那里看他兢兢业业的样子,有时候会去挑逗他,他嘴上接着话,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他不忙的时候也还会来打扰我正专注的事,我经不起诱惑,他一来我就装不下去了,走了神。
急于完成的事做不完,再磨着王皛等我。
始作俑者就常常得等到人都散了,外面灯火阑珊。
王皛从没催过我快点快点,更不习惯代劳。
我的桌上堆着不少女性杂志,王皛照样坐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看够了就像孩子一样打量外面空旷的空间。
我有时候逗他,“等以后我们发了大财,给你弄个大房间。带休息室,到时候你睡里面等我。”
王皛说,“那不行。得找个会按摩的秘书,累了可以躺着享受。”说得那么正经,存心想让我当真。
我说,“你肯开多少工资。我来。”
他说,“你要多少。我看看能不能包得起。”
我说,“我们会有大富大贵的一天么?”
他说,“大概。也说不准。”
王皛不是沉迷于幻想的人,未来那么多变数,大概真没那么好说的。
我说,“要是有一天我们什么都没了呢?”
他说,“我还在。”
哦。
是的。
他还在。
我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