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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寿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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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快速地穿戴完毕,刚打开卧室门,便差点和人撞个正着。
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看这个情况,对方之前应该是一直在偷听他的动静。
眼下还不是收拾这条走狗的时机,秦川按下心头怒火,冷淡目光扫过恨不得整个身体都贴到门上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示意,便又匆匆迈步向外走去。
管家惊异地看了秦川一眼,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秦川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压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忘了太太的交代。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秦川已经绕开他走过了走廊,眼看着就要到楼梯口了。管家才忽地惊觉过来,连声喊着“二少”追了上去。
秦川忍住心中不耐,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站在原地等着对方一路小跑着过来。
“二少,先生和太太已经带着大少已经出门了。我看您睡得香,也就没叫上您。您看?”
再过一周便是秦家老太爷的生日,秦川知道秦父是带着他那个便宜大哥去选购寿礼了。毕竟秦父不是秦老太爷的正室所出,面对其他兄弟的虎视眈眈,更要花费心思讨得老太爷欢心才是。
只是这种能在老太爷面前露脸的事情,秦父从来都想不到他而已。
秦父放在心上的,只有他真爱的女人替他生下的儿子秦宣。
即使在后来发生了秦宣设计陷害他的事情,秦父也听之任之地撒手不管,彻底冷了秦川对他最后的孺慕之思。
这样也好,至少等到他报复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和心虚。
这一切,都是秦家欠他的!
“二少?”
管家探询的目光拉回了秦川的神思。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管家,直到对方有点承受不住地移开了目光,才淡淡地开口:“老爷子的寿礼,我自己去买。”
没想到秦川的反应这样平静,管家楞了一愣,想起太太出门前特意的叮嘱,赶紧赔笑说:“二少真是懂事。夫人走前可是特意给您留了张卡,让您看到合适的就买。夫人又说,您还小,您送寿礼就是图个孝顺心意,也不必买过于贵重的东西。只要是您送的,哪怕是片树叶子老爷子也欢喜得很呢。”
拿他是小孩子在糊弄吗?秦家什么样的人家,当家老爷子大寿叫他送树叶子?!这小三即使登堂入室做了当家太太,手段还是这样上不得台面。
秦川心中冷笑了一声,他急着去找回龙鳞,也不想再耽误下去,当下随口附和两声,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卡就出了门。
为了节省下找车位的时间,秦川甚至连车都没有开,而是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那个古玩市场后,连喘气的工夫都顾不上,就开始凭借着并不牢固的记忆搜寻起每一个摊位。
前世能买到那个东西,说白了其实也只是偶然而已。但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买到龙鳞的摊位离一个公共厕所不远,当年秦川还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老板不会挑位置的话。
这一世,虽然不确定那个摊位还会不会在同一个位置,但秦川依旧抱着极大的希望和信念寻找。
他在市场里东走西看,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终于让他在一个公共厕所外靠着边角的位置找到了那个摊贩。
或许是因为位置实在不怎么起眼,比起其他摊位前三五成群的看客,这里简直冷落得可怜。
秦川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在摊位前划过,几乎没费半点力气,就在靠左下角的地方看到了龙鳞。
那是一块带着银色的鳞片状晶石,透明无暇,还不到成年男子的半个巴掌大小,在春季温和的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微光。
秦川的目光并没有紧紧锁住那块鳞片,而是漫不经心地在摊位前来回选看。他穿着藏青色的连帽衫,帽子和略长的刘海把额头和眉毛一并遮住,连眼睛也隐没在阴影里,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巴。如果不看长相,就是一副普通人家半大孩子的穿衣打扮。
在这里摆摊的人都有几分看人的火候。秦川虽然刻意穿得普通,又遮住了半张脸,但他前世毕竟做到了一个拥有数十个上市公司的跨国集团的总裁,一举手一投足都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威势和贵气,这样的气质风度将他自然而然地同这市场上的其他人区分开来。
老板十分殷勤地将秦川从头到脚都夸了一遍,接着又指着摊子上的东西对他猛地一通推荐,什么明代的残本,清朝的古画,吹得天花乱坠,而秦川面上神色一直淡淡的。
他虽然见到了鳞片心里狂喜,却没有让摊主看出分毫端倪,只是随手挑了几样问过价钱后,又捻起那鳞片在手心掂了掂:“这个怎么卖?”
“这个?说实话,这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来路,但绝非凡品啊。”摊主笑得十分精明,又伸出两根手指头,“看您有缘,给个实在价,两千块钱,您拿走。”
别说是两千块钱,就算他开价两万,秦川也要定了这鳞片。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一块看上去就是普通水晶石的东西自然有约定俗成的价格。何况来这个地方不还价也容易引人侧目,于是秦川还装模作样地与摊主又还了还价格。而让秦川哭笑不得地是,这摊主大约是真的急于开张,最后竟然以一百块的价格把龙鳞卖给了他。
秦川将鳞片收在口袋里,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至今也没有看出这东西的特殊之处来。但他并不急于仔细端详,而是将龙鳞贴身收好之后,又慢条斯理地在市场上逛了起来。
秦老太爷的寿礼他并没有认真去挑,毕竟有秦父在,他怎么也不能越过秦宣去。他只是到一家极有口碑的古玩店里挑了一把清朝的白银制镶彩宝的鼻烟壶。这样的礼物,谈不上多珍奇,中规中矩不失礼就够了。
买到寿礼之后他就回了家,秦父他们三人却没有回来吃饭。秦川估摸着他们一家人共享天伦去了,心里也并不在意。进门他把鼻烟壶丢给管家让他去包装好,才慢条斯理地进了房间。
刚走进房间,秦川脸上挂了一整天的淡然的神色就变了。
他的心跳加快,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就把龙鳞拿出来,而是仔细地倾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在确定管家是去打理寿礼了之后,反身将门窗锁好,窗帘关拢,又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轻车熟路地点开一张摇滚专辑选了顺序循环。这才从衣服里头小心翼翼地把龙鳞掏出来。
居然一百块就弄到了手,真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事情,而现在正好是清明假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静下心来,仔细地研究这个鳞片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秦川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书本推到一边,扭开台灯,把光线调到最强,对着光源反复的照着鳞片,恨不得能从上头看出点字来。但让秦川失望的是,无论他如何仔细的或看或摸,都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颜色特殊些,光泽美丽一些,甚至连鳞片的特质都看不出来,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块正常的水晶石。
虽然摸不清门道,但秦川却毫不怀疑自己买错了东西。他当年出事离开秦家后,因为一时意气连名下所有的财物都没有带走,后来阴差阳错进了京城的秦家本家控股的公司,得到了秦世飞的赏识,为秦世飞做了不少的事情。秦世飞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向他伸出了双手,因此秦川对秦世飞也由衷感激,忠心不二。
正如秦世飞所说,就凭着秦川的才干,他也会留着秦川替他办事。而秦世飞既然能为了龙鳞毫不犹豫地杀秦川灭口,那它的价值就绝对比一个秦川所能创造的财富要珍贵得多。而秦川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找出这东西的使用法门。
“只要有了这个东西,我秦世飞从此在秦家就能一飞冲天,说一不二了。”秦世飞春风得意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像你这种被家族排除在外,连名字都入不了排行的弃子,怎么能知道这龙鳞的秘密?就连我都是因为最近为家族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才有幸得知一二。不过现在你知道也没有用了,因为你马上就会彻底地忘记这一切了!”
想起秦世飞那张得意张狂的脸,秦川的眼中不由得露出寒光。他冷冷一笑,而下一刻,神情又变的淡定如常。
重来一次,他没这么容易被蒙蔽了!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东西在利益面前没有一样靠得住!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实力!
珍贵无比的龙鳞既然已经被他弄到了手,他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仔细研究。至于当年那些亏欠了他的,陷害了他的,还有落井下石的,他也会一个个的,好好地和他们算一算这笔账!
想到前世经历的种种,怒火烧得秦川口干舌燥,恨不得马上就能找出龙鳞的秘密,可这龙鳞偏偏和他作对一般,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看出来。
一口气灌下大半杯水,秦川在心里默念着“冷静,冷静,须知欲速则不达。”反复再三地念了几次之后,他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思索了一阵之后,秦川打开了床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铂金链子,这是秦川的母亲留下的仅有的遗物,也正是当年秦世飞从他脖子上拽断的那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