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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撞墙见阎罗,保自身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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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汀蓉正在屋中休息,一手抚着脸颊,摸到痛处时蓦地睁开眼,眸中闪过的是憎恨,“陆执欢,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拿开手后,双手紧捏,指甲几乎嵌入掌肉之中。
“来人。”
“王妃,奴才在。”下人从外进来,哈腰作礼。
骆汀蓉道:“药给他们吃了吗?”
下人恭敬道:“那几个乞丐都服了药,正在厢房中,见到个雌的一定会狼扑的。”
“把那贱女人丢到厢房去,本王妃一会儿过去。”骆汀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下人领命出去,便迅速带着人前往柴房。
骆汀蓉哈哈的笑着,“陆执欢,今日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站起身来刚迈开步子,只觉有什么东西打了她的肩部一下,便再也动不了了,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见眼前一个人从上落了下来,一个她不曾见过的人,白衣锦缎,皂靴无尘,那双眉眼生的极是好看,只是看她的眼神却那样的,嫌弃……
“你这张嘴倒是爱乱吐脏东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景华的夫君叶易寒。
从袖中拿出一条白色布袋来,极为嫌弃的抖开,把骆汀蓉的头套住,四下又看了一圈,看中了房内的纱幔,一个箭步伸手便将纱幔扯了下来,手一抖纱幔盖住骆汀蓉,若不是为了执欢嫂子,他才不惜得动这个女人一根指头。
不片刻,骆汀蓉便如蝉蛹一般被裹起来,他提溜起这超级大蝉蛹,从窗户跳了出去。
执欢一直等待,等到几乎绝望。
门外刘山紧张地道:“夫人,那、那群人……不片刻就到这边了!”
执欢心一点点的下坠,想来那位叫何天的人,终究还是没有通知到苏景容。
她从地上爬起来,喃喃自语道:“既然命该如此,便认了吧。”摸到墙壁后,又敲了敲,确认是实墙后,再倒退了几步,对门外的刘山道:“你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被瑞亲王妃害了。”
刘山急了,哪里敢走,“夫人……你若活不了,我也便活不了啊。”
执欢心中一叹,苏景容没有赶到,他们也活不了的,以骆汀蓉的手段,定是要杀人灭口。
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如何能管得了他们。
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撞向墙面。她便是自行了断,撞死了也不要被人践踏。
当她用力撞到“墙面”时,只听到一声闷哼,接着她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额头虽然很痛,可她没有死,没有感受到额头喷涌出的血,而那“墙面”似乎有些软有些暖……
“夫人……”苏景容忍着她给他的强力撞击,低头看着她,双手紧紧搂着她,
“景容?”执欢不敢相信。
方才如果来晚一点,执欢便要自行了断了。
“是我。”他将她抱起,“先离开这里。”
执欢忍着身上的痛点头,又道:“门口的刘山,也带走吧。”
苏景容“嗯”了一声,便抱着执欢从方才进来的窗口奔去,窗外叶易寒已站立,手中拖着一个人蛹,他道:“把她丢进去吧。”
叶易寒点头,嫌弃般的把手中的人蛹丢入窗户内,见人蛹滚入草堆后,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再把窗户阖上。不片刻,那厢动静不小……
“刘山,那娘们咋样了?”
刘山结巴道:“在、在屋内。”
“得嘞,马上让这娘们爽到翻。”
刘山吓得坐在了地上,然后看着这几个人抬着一句人蛹出去了,他看着这群人远去,却在奇怪方才那满身血的夫人怎么变成了一坨人蛹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刘山机械般的转过头,抬起脸看着一个白衣男子,“大侠……你是要送我去见阎王爷吗?”
叶易寒轻笑道:“你如果愿意留下去见阎王,爷不阻止。”
“……”刘山眨着眼,有些呆滞。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这人拎起,越出了高墙……
落地后,看到了何天,这才泣不成声:“何天!我以为我要见阎王了!”
“哭什么哭,赶紧拜见贵人,若不是他们,我们真就见阎王爷了!”何天连忙拉着刘山下跪,“谢谢侯爷,谢谢公子。”
苏景容瞅了他们一眼,便转身带着执欢离开,马匹狂奔之前,他说了句:“带走。”
叶易寒对两人道:“走吧,以后你们跟着侯爷做事。”
两人连忙磕头道谢,爬起来共骑一马,跟上白衣男子前往侯府……
侯府。
大夫给执欢看过后,留下一些金疮药和雪肤膏以及一张药方便离开了。
苏景容遣散了丫鬟们,亲自给执欢处理伤口。看到她的背部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肉,血肉模糊时,心中的火几乎燃烧了他整个人。
“快些按照大夫说的处理……长痛不如短痛。”执欢趴在床上,背上的痛麻痹了她的知觉,可如果他再不动她不保证自己能坚持到处理完。
苏景容将她衣服一点点的拨开,她的伤都是新伤,还不至于肉与衣服黏在一起,但从破开的皮肉上拉开衣服还是牵扯到了她的痛处。听到她发出“咝”的声音时,会放慢些放轻些。
再刚强的男子,见到自己的女人受到这样的苦痛,也忍不住心痛。苏景容更是如此,他表面冰冷不可靠近,可他的一颗心却是柔软的一塌糊涂,尤其是对执欢。
他闭了闭眼,将眼中的东西被强逼了回去。
把衣物全部剪开剥去,拿过沾了酒的棉布清洗执欢的伤口处,她紧绷着身子,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自己这样真的太弱了,弱到连蚂蚁都能把她端了。
如果双目可以看到多好,她一定不会让人欺负自己,一定要亲眼看着欺负自己的人跪地求饶。
可是,她看不到。
埋头咬住了枕头一角,闭眼眼泪又被挤了出来。
苏景容帮她处理完伤口后,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低低地说:“处理好了,这药是皇上赐给我用的,效果很好。”
“嗯。”执欢没了力气,只是轻轻地说,“我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苏景容扯了扯嘴角,握住她的手,“以后骆汀蓉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死了?”
“线人汇报说和死无异。”
执欢对骆汀蓉是恨的,她三番两次受伤,都是骆汀蓉的作为。她得不到苏景容,就把怒气撒在她身上,心扭曲的令人憎恶。
最可怕的是,骆汀蓉居然能想到让乞丐来践踏她这种馊主意,这种人怎么会活到现在的,为什么老天不早早收了她!
“我恨不得她死。”执欢咬牙道。
苏景容摸了摸执欢的头,冷漠地开口:“她应该会生不如死,被那些身上都染着病的乞丐糟蹋了,迟早也是会被病魔折磨死的。与其果断了她,不如让她慢慢感受被自己坑死的感觉。”
“只可惜我看不到,不然一定很解气。”
苏景容道:“你看到一定会吐的,还是别看为好。”
执欢一愣,心中有些膈应:“你看过骆汀蓉了?”
“没有……”苏景容顿了一下,“方才我不是抱着你回来一直到现在的,我如何去看的?”
执欢“哦”了一声,“也是,不用看但凭想象都能知道多恶心了,还好不是我,不然我咬舌自尽,撞墙见阎罗,保自身清白。”
“胡说。”苏景容捂住了她的嘴,“你我还要白头到老,别说些不吉利的。”
执欢不语,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痛,咬牙道:“今日这事儿,你说瑞亲王知道前因后果吗?”
“定是知道的,不用想也是瑞亲王默许,不若骆汀蓉如何能将你从戒备森严的侯府劫走。”苏景容眸子一暗,瑞亲王是想利用骆汀蓉绑了执欢而达到阻碍他实行兵役制的目的。
只可惜他算盘打错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确实是想在我实行兵役制的时候给我使绊子,如果我一直寻不到你,自然是没心思管兵役制的事情,他倒算准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苏景容坐在了床边脚榻上,脸靠近她,热气吹在她的脸颊上。
“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啊?”
“为夫心肝儿上的人。”
心里的甜已然盖过了背上传来的痛,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的宿主,现在我很乏很乏了,要睡一会儿,你陪着我。”
“嗯,你好好睡,为夫在这里护着你。”
苏景容靠在床沿看着执欢苍白无血色的脸,唇色尽失,他心疼的恨不得把她嵌在自己的心肝之中,再也不让她受伤。
执欢闭着眼,呢喃了一句:“醒了要吃肉……”
苏景容失笑,应了句“好”,然后伸手抚摸她柔软的发,哄着她睡。
苏景华和叶易寒在门外站着,听到了房内两人的对话。
“哎……”苏景华叹口气,带着叶易寒到庭院中桃树下坐着,看到那张新的石桌,不由笑了,“估摸着这是嫂子换的,有点女气。”
叶易寒坐在她身旁,不解苏景华的意思。
苏景华道:“兄长生气了就爱拍桌子,你瞧这张石桌是新的,怕是之前那张被兄长拍碎了。”
“……”叶易寒挑了挑眉,苏景容果然是苏景容,出手必让人遭殃,那骆汀蓉就是如此。
原本以为救出执欢就好,没想到苏景容居然让他把骆汀蓉绑过去,让骆汀蓉被……
想到这里,叶易寒心中当真是一寒,苏景容这人非常可怕啊。
只是……方才房内的对话却叫他差点认不出那人就是苏景容了。和在战场上冷酷无情、有着铁血手腕的苏景容判若两人,若非亲眼见亲耳听,他绝对是不信苏景容也是有温柔一面的。
“兄长他……对嫂子一直是这样?”
苏景华摇摇头又点点头。
叶易寒疑惑。
“之前,执欢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兄长还老针对她呢,我以为兄长不喜欢她……”苏景华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后来才知道,兄长似乎很早就喜欢执欢了,还央着陛下赐婚。”
叶易寒算了算时间,又问:“他前几年都在战场上,而这之前嫂子不过才十来岁的奶娃娃吧,怎么可能是很早就喜欢,夫人忽悠我?”
“真的。以前我与别家姑娘一起玩耍,兄长都不愿意,把我身边的那些娃娃全部赶走了,直至执欢出现,他不但没有阻止我与执欢交好,还处处让着执欢,想来五年前兄长就喜欢了执欢呢。”
叶易寒在心里算了一算,五年前苏景容二十有二,那执欢不过十二岁……
最终叶易寒得出一个结论。
苏景容有怪毛病!
“哎对了,有一次执欢寻我的房间,不小心去了兄长那里,还爬了兄长的床。我估摸着当时,兄长把执欢当枕头抱着睡了……”
叶易寒听完一脸震惊……
那骁勇善战的镇国将军伟岸的形象在叶易寒心中一点点的崩塌了。
苏景华把五年前还记得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叶易寒也听的津津有味,对苏景容另眼相看。
二人聊得正欢时,房内投出一物,叶易寒眼疾手快,接住……
一镖,附一纸,纸上写着:不要打扰吾妻休息
叶易寒默默的把纸条递给苏景华看,苏景华一瞅,瞪大眸子,连忙拉着自家夫君逃离云溪苑,口中还道:“兄长要是出来,咱俩屁股得开花!”
叶易寒一汗,当是小时候呢?还能出来打他媳妇,到时候交手起来,他还不一定会输给苏景容。
如此想着便拉过苏景华搂在怀里,放慢脚步,他道:“如今有为夫护着你,除了为夫之外,看谁敢让你屁股开花。”
苏景华脑瓜子转得快,杏眸一瞪,“别人不敢,难道你就敢?”
“不敢不敢……为夫如何敢动夫人一下,心疼还来不及。”
苏景华这才满意,与他手牵手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