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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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舟禾宣告破产的那天，苏里一大早本是打算去舟禾再看看，但出门便看到了等在门前的几位警察，她心里知道他们在这里为的是什么事情，便打消了去舟禾的念头，随着警察一起去警局。
警官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她有关苏连江的事情，并未提到其他，此外让她近期都留在黎市，方便以后的调查。
她把她知道的有关父亲方面的都交代了清楚，关于何奎，警方只问了一点点，她说得不多，等她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时间是上午的九点多，她拦了辆车，想了想让司机载着她去了医院。
车程有些长，她一个人坐在后座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大约是几天前周穆扬曾说今天是舟禾最后的日子，也正如他所言，舟禾在今天彻底破产，一个占据了黎市几十年雷打不动的大企业就这么轰然倒闭了。
那个人重新回来后，冷漠又心狠，做事果决也一点点不拖泥带水，即便是他父亲生前一手促成的事业，他也是毫不犹豫地说毁就毁了。
苏里大概是能猜到他这么做的原因。
他们之间所有的悲剧，不都是因为舟禾吗？
如果不是何奎和苏连江想要舟禾，周邦成或许就不会死，周穆扬也好好的，没准现在他们三家都过着和谐安逸的日子。
又或许，她和周穆扬已经成了家。
想到了这里，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先前平和而又美好的日子，早就已经随着现实变得不成模样，而她幻想世界里的东西纵然美丽，也终究是虚假的。
过了今天，一切又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知道即将迎接她的是什么，但最坏的情况她都经历过，因而现在她也不打算去猜去想，只想等着那些一一来袭的时候，默默承受。
到了医院的时候，她的母亲刚刚从梦中醒来，因为精神方面不太正常见到苏里起初都没有认出她是谁，还以为她是什么要来伤害她的人，便指着护士大声说着不想要让苏里靠近，闹了半天摔了一大堆的东西，才歇停了一会儿。
苏里看着发病的母亲看了很久，但又无可奈何什么都做不了，最后看着母亲被打了镇静剂逐渐睡去，她才喘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过过极为安稳的日子了，以前的生活虽然困苦，但家人都好好的，父亲、哥哥都在，母亲也是健健康康地，反而是现在一无所有，就连人都不在自己身边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苏里在医院食堂打了些吃的东西端到母亲的面前，母亲那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整个人也清醒了点，认出了她。
“苏里，怎么很久都没看到你父亲了？”
她母亲又仰头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看到苏连江以后看着苏里问道。
苏连江跳楼自杀的消息，苏里不敢和母亲说，医院也隐瞒的很好。她怕母亲知道后挨不住，也会出事，因此对母亲撒了谎。
“爸他出国了，要忙好几个月才能回来，他走前让我好好照顾你。”
“对了，妈，我给你打了些饭菜，你赶紧趁热吃了吧。”
苏里说完，扯出了一个笑，把筷子递给了母亲。
趁着母亲吃完饭午休的空档，苏里出了病房，去了前台想要给母亲下个月的住院缴费，缴费处人不多，她排了几分钟的队便到她了。
“苏小姐您好，缴费失败了，您的这张银|行|卡里面显示余额不足，不够支付医药费和住宿费。”负责缴费的员工把卡递还给了她。
“怎么会？”
这张卡是苏连江上个月给她的，先前苏连江同她说这卡里面有足够多的钱，以后可以专门用来交付母亲的住院费。
“你再试一试？”
她又把卡递了过去，依旧不行。
她身后还有人在排队等待缴费，见到苏里这里耽误了太久时间都有些许的不耐烦，苏里只能收回了卡，走到了一旁给银行里她认识的人打了电话。
打了电话她才知道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了，得知这一消息地她，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是周穆扬做的，除了他，她想不到别人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这一天终于在这一瞬间有了实感，收回了手机揣进了口袋，她朝着母亲的病房走去。
路上她口袋里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并不想接，不出一会儿那电话没了声音。
再然后，传来了第二次铃声，她依旧没接，她连是谁打来的，她都不想知道。
直到第三次，她才从口袋里重新拿了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想，但最后把电话摁掉了。
回到病房，她的母亲依旧在沉睡着，她去找了主治医师，问了母亲最近的状况，便从医院里准备出去。
她前脚刚迈入电梯，就听到了负责病房事物的医生走过来说有事找她。
“刚刚接到电话，您母亲的那个病房要暂时空出来，你们也一直都是一个月缴一次，下个月也没缴上，所以就……就想提前和您说一下，趁着离月初还有几天，您还可以找一找其他的医院。”
医生同她说完这些话后就转身离开，苏里站在电梯口站了许久，那瞬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才医生说的话很清楚，是要赶她走了。
先前苏连江还在世还是舟禾董事的时候，医院的院长还经常来他们家拜访，现如今，树倒猢狲散，有的人则是躲得越来越远了。
苏里自嘲地笑了，重新上了电梯离开了医院。
去银行确认了自己还剩下多少钱后，她前前后后跑了许多家医院，但都一一被拒绝，说是病房已经满了，无法在接纳她的母亲。
等她忙完所有的，时间已经到了夜晚七八点，那时候她还没有吃晚饭，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知道该求助于谁，接下来该去哪里。
最后她坐在了路边的椅子上喘了口气，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想了想，咬咬牙拨了回去。
电话被接起地很快，熟悉的声音顺着电话就传了过来。
周穆扬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本以为他会用极尽嘲讽的口吻同她说话，然而并没有，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是个硬气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接我的电话，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打给我。”
她听着那清冷的语气，直接问道：“周穆扬，医院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了轻微的笑声。
“是我。所以呢？”
这一句反问被周穆扬问出了口，让苏里有些堂皇。
所以她该做什么，她又能做什么呢？
决定权从来都不在她的手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对电话那头问道：“好，周穆扬，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明天上午十点，来一趟周家，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这句，还未等苏里说话，对方便把电话挂断。
苏里把手机放回了包中，起了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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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黎市下了一场大雨，和着冬日的严寒更让人觉得刺骨，苏里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开着车去了周家。
是徐成安开的门，苏里见到他的时候有些吃惊。
“徐、徐伯？”
她认得他，先前每次来周家的时候，都是徐成安在门前接待的她。后来周邦成出事以后，苏连江还给他在舟禾安排了一个闲职，偶尔他们还在舟禾遇到。
只是自事故之后，苏何二人上位，徐成安便再也没给过她任何的好脸色看。
这次，亦是如此，他见苏里来了，也只是把门推开，让她进来。
“你去二楼吧。”
徐成安丢下这句话以后就走开了，她便依照着他的话走到了二楼。
二楼的左侧是一个巨大的会客厅，右侧是周穆扬的卧室，苏里握紧了拳推开了周穆扬卧室的门，却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人。
她便推开了旁边的门，发现灯是开的，她走了进去。
偌大的会客厅里，一张桌子，十几把长椅，看起来非常豪华。
正中间最显眼的位置那里，欧阳婧正坐在那里，笑着看着她。
今日的欧阳婧穿的正式，一套修身的中长款咖啡色呢子大衣，看起来干练十足。
“苏里，你迟到了。”
欧阳婧敲了敲自己手上的手表，上面显示现在是十点十分，她整整迟到了十分钟。
苏里不喜欢欧阳婧，甚至想到父亲的死就对她满满的厌恶，但欧阳婧有权有势，现在的她则什么都没有，若是欧阳婧想要整治她，那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她也只能继续忍了。
“周穆扬回美国了，所以就让我来会一会你，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用不着这么见外，面前这么多把座椅，你想坐哪就做哪里吧。”
这次的欧阳婧同她说话比之前多了几分礼遇，让苏里有些不适应，她点了点头，随手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下，等着欧阳婧把话说完。
“听说你有一个重病的母亲在医院里？”欧阳婧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这时前几日她托沈东来查的，上面全是苏里的资料，首页上就写了她母亲的现状。
她点了点上面的字，抬起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苏里，那个女人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
“所以有时候，千万不能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知道自己的短处，否则，这日子就难过多了。苏里，你说是不是？”
“你们把我叫到这里，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苏里不想欧阳再继续说着有关自己的事情了，她只想要一个痛快地结果，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同他们两清。
“按你的性格，应该没有把你父亲跳楼的事情告诉你母亲吧？嗯，如果要是让你母亲知道了，不知道一个长期精神病患者再受刺激，又会遭遇到什么呢？”
欧阳婧说着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苏里，也一直在笑，那笑容看在苏里的眼中因不近人情从而显得可怕至极。
“你们拿我母亲的生死来威胁我，你们真是无耻……”她本想暴怒着把这句话说出口，可是最后出于害怕，也只能冷冷笑着说给了对面的人听。
“无耻吗？可五年前的你们，不也是这样对待周穆扬和周穆扬的父亲，甚至做得更狠吗？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欧阳婧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苏里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这几天负责何奎和苏连江案件的警官一定会多次联系你，苏里，如果你把你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和警方说了，我可以依照你所做的，给你一笔钱。”
“当然，你若是什么都不说，苏里，我想你也多少对我有些了解，我会做些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得到。”
“这种事情，对你我而言，都是有利于彼此的事情，我想你也不会拒绝的吧？”
欧阳婧说完，从那一叠纸张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条，她站起了身走到了苏里的身边，把纸条放在了苏里的面前。
苏里才看清那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随后耳畔就传来了欧阳婧的声音。
“这是预付给你的钱，你可以先收着。”
“如果最后何奎被判了死刑，那就是五百万，够你花很长时间了。死缓的话，那便是三百万。无期徒刑，一百万。”
“若要是被判的比这些还低，那就说不通了，所以苏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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