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素家泠溪》清梦流歌

4、调查

　　霹雳门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本以为可以清净一段时日的泠溪却在某日难得和素还真坐下来闲聊的时候接到了一封传书，顿时神色一变。

　　“怎么了？”刚刚泡好茶的素还真关心道，“可是出了何事？”

　　“师门传讯，吾得回去一趟。”

　　“既是如此，你便快些回去吧。”

　　“嗯，吾这便启程。兄长，近来乃多事之秋，你也要多保重，若是有什么麻烦，随时传书告知吾，无论吾在何处，总会赶回来帮你的。”

　　“吾有分寸，不必为吾担心。”

　　“吾先走了。”

　　“一路小心。”

　　“嗯。”

　　匆匆告别素还真，泠溪化光直奔烟雨斜阳，熟门熟路地解开烟雨斜阳之外的阵法，推门便进，正巧撞上开门而出的身影。

　　“小心。”扶住几乎撞到怀里来的身影，一身金色道袍的道者微微蹙眉，“泠溪，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倦收天？你也在这里？正好，跟吾来，吾有话问你。”稳住身体，不待倦收天说些什么，泠溪拉起人就往里面走，边走边道，“原无乡也在对吧？你们俩给吾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吾才离开道真不到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天羌族灭原无乡失去双臂之事！

　　几乎被带着走完全没有反驳余地的倦收天：“……”忽然有种想跑的冲动肿么破？

　　院子之中，独自坐着发呆的人听到脚步声，浅笑着回头：“倦收天，不是说要走……泠溪？”

　　“原无乡！”惊见好友空荡荡的袖子，泠溪神色一变，却是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自若的模样，疾步来到好友身边，咬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是吾的错，”紧随几步来到的倦收天素来面无表情的脸染上了自责，“原无乡是为了保护吾，才会被繁雪逸冬清断了双臂……”

　　见两位好友神色不好，原无乡安慰道：“其实吾没事的，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吾功力还在……”

　　“你给吾闭嘴！”泠溪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时候你还要安慰别人，你是傻瓜吗！说什么没事，道真以剑为主，失了双臂你日后还要如何在道真立足！”这是个现实的世界，人类更是善忘的生物，他们不会因为你的付出而一直记得你的伟大，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忘记你曾经的付出！

　　“吾……”黯然之色一闪而逝，原无乡扬起一抹浅笑，“吾本来便不喜杀戮，如今这般，退隐烟雨斜阳也好。”

　　“原来是这样啊……你以为吾会这么说吗！会相信你吾就是傻瓜＋白痴！”泠溪忍下把人训一顿的怒气，闭了闭眼睛，才道，“听着，既然你如今退隐烟雨斜阳，那就暂时休养一段时间，莫要再为道真之事烦心。吾会想办法为你接上双臂，道真五杰，决不会少了你原无乡！”

　　“泠溪，你不必……”

　　“你安静，听吾说就可以！”打断原无乡的话，泠溪扭头，“倦收天。”

　　“什么？”

　　“天羌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你们会跟天羌族打起来？还闹得这般严重的结果？”

　　倦收天拧眉，将天羌族如何过分不但侵扰百姓还恃武行凶滥杀无辜他们又如何发现天羌族侵略中原的野心然后跟对方打起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明白白。

　　泠溪：“……”

　　百般心绪涌上心头，她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泠溪？”

　　为好友面上难以言喻的神色，倦收天与原无乡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泠溪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冷静下来，淡定，吾要淡定……不行，还是忍不住。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们都是白痴吗！！”

　　“怎、怎么了？”被好友的怒火给吓住的两人，“有什么不对吗？”

　　“事到如今居然还问吾有什么不对？”泠溪快给他们跪下了啊有木有，知道他们一向只长修为不长智商但是她不知道他们已经智商堪忧到这个地步啊！！“天羌族才多少人啊？算起来顶天了不到一千人的游牧民族，其中还包括了一半以上的老弱病残无战斗力人员，剩下顶多几百人是有战斗力的，这其中还有不少是普通战斗力，跟你们一个级别的高手屈指可数。你们知道苦境多大吗？就一个顶多几百个战斗力的游牧民族，就算他们个个都是战神下凡，要想侵略苦境那也是白日做梦好吗？首领是要多脑残才会想出这种自寻死路的方法啊？繁雪逸冬清看起来像是那种脑残吗？”

　　“更让吾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你们居然真的相信了！！你们居然真的相信天羌族意图侵略中原！”有点脑子的都会怀疑吧？这帮家伙居然全无怀疑……单纯到这个地步真的大丈夫吗？“他们有那个本事吗？！这么多年你们都是光长修为不长脑子的吗！！”

　　倦收天道：“可是最负英雄查证过属实吾们才动手的……”

　　“最负英雄？”泠溪皱眉，“那他人呢？”

　　“他……自从道真与天羌族之战之后就离开道真出去游历了……”

　　“天羌族灭了他就跑了？”泠溪扯了扯嘴角，“这你们都没发觉有问题？”

　　“什么问题？”两人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却不敢细思，不愿意怀疑多年的道友，更不愿意承认，如果他们真的是被蒙蔽，那么被灭族的天羌族……

　　“天羌族有没有那个野心，一查便知，最负英雄查证过后却说属实，乃至引起了道真与天羌族之战，最后天羌族灭族，原无乡也因此失了双臂，在道真实力受损之际，最负英雄身为道真五杰之一，本该留在道真负起责任，但是他却离开了道真不知所踪……你们真的不觉得他的行为有问题吗？”泠溪冷冷道，“在吾看来，他更像是因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无法面对同门而逃避！”

　　“这……”

　　“这件事，吾们会想办法查清楚……”想到自己可能错杀无辜，饶是道心坚定如倦收天与原无乡也不禁有些失色，然而道真双秀毕竟是道真双秀，若是当真错了，他们也不会惧怕背负起这份责任，“若是当真是吾们的错，吾们……必会想办法补偿。”

　　“补偿？人都死光了还补偿什么？”难不成给人多烧点冥币？

　　“不，天羌族虽然灭了，但是天羌族族长繁雪逸冬清也许没死。”

　　“你说什么？”

　　“当时繁雪逸冬清落入深海，不知去向，所以吾们也不能肯定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另外，吾们在为天羌族人收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楚师狂敌的尸体，所以……”

　　“繁雪逸冬清跟楚师狂敌可能都还活着？”

　　“嗯……”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泠溪头疼地想，道真灭了天羌族一族，若天羌族是死有余辜还好，问题是现在怎么看天羌族都像是无辜的，那么，错杀了无辜的道真，那是被蒙蔽，也是理亏的一方。灭族之仇不共戴天，繁雪逸冬清跟楚师狂敌死了还好，不死他们势必会回来报仇，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办？人死不能复生，难道要倦收天他们以命相赔？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在闹哪样？要灭人家一族不事先查清楚，灭了就灭了吧，结果还把人家老大给剩下了……是要等着人家回来报仇雪恨吗？

　　她知道好友做事不靠谱，但是她从来没想到他们做事会这么不靠谱……

　　所以说你们将来一定是被自己给坑死的！

　　“这件事交给吾来处理。”

　　“泠溪？”

　　“你们都是当事人，不好处理此事，此事便交由吾调查清楚。”

　　“可是此事与你并无牵连……”

　　“没有可是，让你们去调查说不准又被人骗了！还是吾去比较保险。”泠溪斩钉截铁道，“原无乡你安心在烟雨斜阳休养，吾会找寻方法让你复原，至于倦收天……你回永旭之巅养伤，不要随便动武，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来烟雨斜阳找原无乡商量，但是记得千万不要冲动行事，知道吗？”这家伙脾气直率武力值爆表，偏偏又单纯得一骗就信，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原无乡点点头：“吾知道了，吾会看好倦收天的。”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倦收天外在高大上实则单纯好骗的特质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原无乡保证咱一定会看好倦收天不会让他随便被人拐走哒！

　　被逼着保证绝对不随便动武的倦收天：“……吾知道了。”

　　“对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泠溪狐疑道，“为何天羌族那么大的事情，只有你们几个带人去了？葛仙川和抱朴子身为道真双秀为何没有动手呢？”

　　“此事尚不需要葛仙川和抱朴子亲自处理，他说交由吾们几个处理即可。”

　　“哦？灭族的指示是谁下的？”

　　“这个……是葛仙川和抱朴子他们商量之后的结果……”

　　又跟葛仙川有关……

　　泠溪眼睛微眯。

　　“泠溪，你……莫非是在怀疑葛仙川？”原无乡微微皱眉。

　　“此事怎么可能与葛仙川有关？”倦收天道，“定是你多虑了，泠溪。”

　　“得了吧，每次你这么说的时候都是吾对。”泠溪瞥了他一眼，“每次都被人骗的家伙没有发言权！”

　　“可是葛仙川……”

　　“吾又没有说什么，你这么着急做啥？”泠溪悠悠道，“是不是他，吾查后自见分晓。”

　　“……随你吧。”倦收天道，“清者自清，吾相信不会是葛仙川。”

　　泠溪轻哼道：“事实证明你的眼光总是不怎么好。”

　　倦收天郁闷了。

　　原无乡看着被打击得郁闷不语的好友，一扫心中的抑郁，轻轻笑了。

　　自从废了双臂之后，他难得笑得这般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