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归零再生

2、楔子●终焉之战2

　　赫赫罗夫的笑脸在一瞬间僵硬了。
　　埃尔德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我亲爱的埃尔德。”赫赫罗夫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狠戾表情，精致的容颜让他有如索命的艳鬼般，看得人脊背生寒。
　　“你的四肢会被我打断，你的圣光会被我剥夺，你会跪下来祈求我的垂怜。。。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收藏品。”这样说着，他突然在原地失去了踪迹，由埃尔德控制的“罪”“罚”二剑齐齐落空。
　　埃尔德丝毫没有慌张，他知道，以对方的恶趣味。想必是要在黑暗中看着他惊慌失措，心生恐惧。
　　倏忽间，赫赫罗夫出现在离埃德尔不足半尺的地方，他的脸，几乎就要碰到了埃德尔的。
　　“你好啊，埃尔德。”他平静且残忍地微笑着。
　　然而，埃尔德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他笑了。
　　赫赫罗夫顿觉不妙。
　　“圣光—荆棘天幕。”
　　埃尔德周身都散发出有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或者说，比太阳更加耀眼。因为在黄昏战役开始后，太阳仿佛就失去了光辉，阳光不再温暖，带着日暮的死气——又怎么比得上这样充满希望的曙光
　　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好似受到鼓舞般，精神一振。
　　赫赫罗夫惨叫着斜飞出去。
　　恶魔和圣光是永不相容的存在。
　　在恶魔压倒性的优势下，也有无数的智慧生物选择转投恶魔一方，称为“魔化”。法师魔化后依旧能够使用魔法，矮人魔化后锻造技术也不会降低。。。唯一例外的，就是圣光的信仰者。
　　无论品阶多么高，凡是信仰圣光者，魔化后都无法使用乃至一丝一毫的圣光之力。
　　就像是天生死敌般。
　　所以，无论多么高阶的恶魔，圣光对他们来都像是毒药般，被正面、大幅度照射到，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啊啊啊啊!!”赫赫罗夫的眼睛就像烂了的核桃般，精致的五官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罪罚二剑凭空而至，似有所感，赫赫罗夫低头，避过了会把他斩首的一击。可是他的颈动脉依然被划破了，血如泉涌。
　　赫赫罗夫再次发出惨叫。
　　“你彻底激怒我了。”赫赫罗夫平静下来，阴冷的声音犹如附骨之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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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形态的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原本是想活捉你的。。。但是，现在，你去死吧！”
　　赫赫罗夫朝埃尔德飞掠而去，埃尔德不慌不忙，罪罚二剑瞬息而至。
　　然而，锋利无比，剑下饮血无数的二剑竟只在赫赫罗夫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埃尔德再次发动了荆棘天幕。
　　赫赫罗夫布满鳞片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他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愈发地快速。
　　一切好像都没有希望了，下一秒，埃尔德就会饮恨当场。
　　就在这时，赫赫罗夫的脊背发寒。
　　埃尔德笑了，比第一次还要愉快。
　　怎么回事？
　　赫赫罗夫抽空扫视了下方的战场。
　　没有他的指挥，恶魔们挤做一团发动着攻势。虽然愚蠢，但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过错——又能力一击击杀无数恶魔的裂天者已经被城里的钉子毁掉了，虽然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明明形式一片大好，为什么，他心里不详的预感却愈发浓重
　　“赫赫罗夫，你现在很强，对吗？”原来一直很沉默的埃尔德忽然说话了。
　　赫赫罗夫离他越来越近，他却丝毫没有要闪避的意思。
　　“我的力量不如你，我一开始就知道。如果再给我更久一点的时间。。不多，只要十年，我有信心能够打败你。可是，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的话，赫赫罗夫并没有怀疑。人类，真是一个脆弱又可怕的种族，明明最多只有数百年的寿命，所创造的成就，却绝不会逊色于任何的长寿种族。像烟火般短暂，却也像烟火般耀眼。
　　而在他眼前的，埃尔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
　　“人类，在这个浩劫之日，并不需要什么领袖。他们需要的，是火苗。”
　　“点燃希望和曙光的，火苗。一旦拥有它们，人类就能创造奇迹。”
　　“以死神赫赫罗夫和他麾下的百万恶魔，作为燃起燎原之火的火苗。”
　　赫赫罗夫笑了，“就凭现在的你？”
　　埃尔德摇头，“只有我还不行，当然是要加上你。”
　　什么意思？
　　埃德尔忽然拥抱住赫赫罗夫，真正的，好像情人间的拥抱。
　　然后，赫赫罗夫看到了此生中所见的最可怖的火焰。
　　惨白的，没有丝毫怜悯的，带着最纯正杀戮意味的火焰。
　　不，那不是火焰，那是圣光。
　　但是，为什么基于人心底的善意而生的圣光，会如此的冰冷不带感情？
　　“因为那是我心底的圣光，它只是在叫嚣着毁灭。。。。你们每一个恶魔，都应该被踩在烂泥里，被地狱的火焰炙烤!”
　　赫赫罗夫觉得自己的力量越来越稀少孱弱，相反的，那团不详的圣光愈发壮大。
　　他的身下，就是恶魔群们。
　　赫赫罗夫终于明白埃德尔要做什么了。
　　他疯狂地嚎叫着，“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疯子!”
　　埃尔德并没有理睬他。
　　他的眼睛好像看向了某个不可名状的地方，几个孩子和一个慈祥的老人在对着他微笑。
　　‘你们来了。’
　　埃德尔闭上眼睛。
　　“我就是那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啊。”
　　赫赫罗夫和埃尔德，同时被圣光抽干了灵魂，力量，还有□□。不同的是，一个在最后犹如疯子般惨叫，一个，平静，甚至带着向往。
　　银白色的圣光，有如天外陨星般降临。
　　接着，就像巨浪般袭卷了整个恶魔群。
　　那光芒瞬间耀眼起来，似太阳坠落人间，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圣城里的所有人，或是其他生物，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法师们，都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唯有这样，才足以表达他们对这位英雄的崇敬与感谢。
　　不止是人类的，他是所有智慧生命的英雄。
　　埃尔德的副官不动声色的将眼底的泪光拭去，他的声音沙哑。
　　“全队注意!圣火熄灭后扫荡战场，所有恶魔，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他面前数百位黑袍人斩钉截铁地应道。
　　他们没有片刻的时间去哀悼，埃尔德也绝不会希望他的牺牲只是换来这些。
　　踏上战场，将恶魔驱逐出他们的土地，这才是埃德尔一直以来的期望。
　　他传承的火苗，必将代代在罗兰大陆燃烧!

　　太阳历1225年，大仲裁官埃尔德于圣城路撒非展开的攻防战剿灭赫赫罗夫及其部下数百万恶魔，人类与恶魔的强弱之势瞬间逆转。光复罗兰大陆的反击战由此展开，史称“曙光战役”。
　　——《人类群星闪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