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主任他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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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时钟塔的学生们敏锐的发现，他们的导师肯尼斯的心情史无前例的糟糕。
具体糟糕到什么程度，举个例子，向来以贵族修养来标榜自己的、最多也就冷淡而优雅的讽刺浇你一身毒液的肯尼斯教授，差点爆出了WTF的粗口。
当然在第三个单词即将冲口而出的时刻肯尼斯教授一脸凶恶的狠狠将它嚼碎咽了下去，粗口未遂。
但这对于学生们而言仍旧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冲击，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惊呼声粗口声梦话此起彼伏。
事后时钟塔新闻部别名作死八卦小周刊对此做了一个专题采访，得到了五花八门的回答。
——啊？感想啊？我当时在想时钟塔的防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弱了居然随便一个新人都能潜进来假扮肯尼斯教授，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上去斥责对方的事前准备和演技。直到后来我发现那是真的肯尼斯教授……然后？如你所见，抢救了三天勉强捡回来一条小命。
——感想……这梦中梦真是太真实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对我下了什么奇怪的魔术，所以我就又睡过去了……然后？能别烦我了吗，没看到我书到现在都还没抄完呢。困死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不过也幸好是因为这样我才逃过一劫……你没见我周围那一圈都被派去打扫肯尼斯教授的魔术工房了吗？启动的！
当然这份小周刊还没来得及分发出去就被扼死腹中，先是回归时钟塔不久的菲奥娜导师来新闻部溜了一圈，随着她的离开所有刊物悉数不翼而飞。而菲奥娜前脚刚走肯尼斯后脚就来索要这期全部刊物。任干部们好说歹说也不相信那批刊物已经遗失。
最后还是悄悄又印了一沓双手奉上才算将肯尼斯导师搪塞过去。
不过为什么教授肯尼斯的心情跌破零点，这点对于学生们而言仍旧是一个不解之谜。
#我们仍未知晓那天肯尼斯心情糟糕的原因#
而处于舆论中心的当事人则在去新闻部接受完供奉之后带着低气压云团去了菲奥娜的办公室。
意料中的空无一人，肯尼斯也不急，施施然给自己泡了杯茶，随手抽了书架上的魔术理论书坐到了椅子上，翘着腿专心看书，一派悠然自得。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伦敦的冬夜极冷，而室内因为魔术的作用温暖如春，丝毫不受寒冬影响。一本书看完肯尼斯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
他要等的人还是没来，或者说还是没有现身。
在这几个小时里他不动声色的解除了数个催眠相关的魔术。
肯尼斯心知肚明菲奥娜正藏在某个角落盯着自己，对方的气息隔断技巧十分高超，这点在朝夕相处的十余年里肯尼斯有极其深刻的体会，或者说深受荼毒。但他不能直接简单粗暴把人揪出来，肯尼斯相信菲奥娜绝对有本事在他放出第一个魔术之前就逃之夭夭。
不过也并非没有逼她自己出现的方法就是了。
肯尼斯合上书，随手将书置于桌面，驾轻就熟的解除办公室内的恒温魔术。而后他踱步至宽大的落地窗前，打开了窗。
冬夜里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冷的月色委落于地，似是累叠冻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肯尼斯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袍，没有魔法的阻挡刮骨风刃轻易就顺着肌肉的纹理渗入骨髓，肯尼斯面色顿时白了几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身后突兀的探出一只手，合上窗的同时重启了室内恒温魔术。
“小肯你如果想让我出来直说就是了，何苦这么折腾自己。”菲奥娜蹙着眉不满的抱怨道，“真是的小肯你到底是和谁学坏的，抓人软肋抓得这么狠。”
自家狼崽子生病了到最后心疼的还是只有她好吗。相处十数年，菲奥娜完全了解肯尼斯到底能对自己有多狠。
“哼，我开口你就会出来？”骤然间的冷热交替令肯尼斯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使他整个人透出一种颓靡的病态。
这几日以来肯尼斯因为因果线分离研究的修改以及菲奥娜的事情基本未合眼，他对于魔术的追求与骄傲不容许他有丝毫误差，而菲奥娜的事情也不能忽视。
他的体质本就不算好，接连几天的连轴转给身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可若是不管不顾直接倒头休息，谁知道睡醒之后菲奥娜那家伙又要溜到哪里去。
“……好吧，不会。”菲奥娜一撇嘴，“现在我出来了，小肯你也该休息去了吧？这几天这么高负荷身体怎么受得了。”
“哼，不躲了？”斜挑眉梢，肯尼斯瞥了菲奥娜一眼。
“不躲了不躲了，小肯你快去休息。”菲奥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有些垂头丧气的嘟囔着，“每次都这样不爱惜身体我也是会生气的。”
自己把软肋暴露得这么明显他不利用才是失礼。
这就是肯尼斯不愿带菲奥娜去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菲奥娜的实力相当强悍无疑，比起他这种更偏向于学术研究型的魔术师，菲奥娜自小就在魔术的灵活应用及杀伤力的增幅放大上天赋异禀。如果单独放菲奥娜去圣杯战争肯尼斯反倒不会太担心，就算打不过以菲奥娜的实力也能轻松脱身。作为魔术师中的一名异类，菲奥娜本身并不在意所谓魔术师的骄傲，见风使舵该撤就撤绝不纠结。
可偏偏她身边有个肯尼斯，致命的弱点。
这不是意指肯尼斯的实力不足，正相反，肯尼斯虽然喜好魔术研究但他同时也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应用在自身魔术里，他并非是可以任人鱼肉拿捏他人的弱旅。
只是菲奥娜似乎从来都注意不到这点。她的思想似乎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瘦小的、柔弱的、毫无自保能力的小男孩肯尼斯，她要保护他。
平日里就算再镇定再缜密，只要一碰到有关于肯尼斯的事情菲奥娜就会大失方寸，打乱全盘。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也不愿让他身涉险境。
她不信任他。
肯尼斯与菲奥娜平日里是亲密无间的搭档，在战斗时却不是一对默契合拍的战友。
可就算是这样，肯尼斯最后还是决定把因果线另一半改动到菲奥娜身上。大概如同他是菲奥娜软肋一般，菲奥娜……也是他的软肋吧。
最后肯尼斯是被菲奥娜强硬的压到办公室的长沙发上休息的。
“等小肯你回到阿其波卢德家天都亮了还休息什么，我这办公室当初修葺的时候可是按着你的审美来的，都是有文化底蕴的！你要敢嫌弃我和你翻脸信不信！快睡！”菲奥娜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恶狠狠的瞪了肯尼斯一眼，大有你不睡我和你拼命的架势。
只是手却温柔的覆在了肯尼斯双眼之上。
那只手柔软而又温暖，源源不断的热量顺着眼睑流入身体，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心口，化作冬日里温暖的朝阳，暖烘烘的，消融了数年来积攒在骨血里的冰霜。
噗通，噗通。
肯尼斯忽然觉得有些倦了，疲惫感如潮汐般汹涌袭来，将他淹没——他实在太累了。
黑暗有如沼泽一样不停的拉着他的思绪下陷、沉沦，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被熔成了一捧水，无法再进行思考。
——啧，该死……还是被这家伙得手了。
“又是催眠魔术……菲奥娜你真是太狡猾了……”
“哪有，小肯你只是累了而已，快睡吧。难道还要像小时候一样让我给你唱摇篮曲吗？”朦胧中肯尼斯感觉菲奥娜带着笑意的声音愈发遥远，最后模糊得像是被筛子细细筛过所留下的细小声波。
“唔对了……差点忘了……”随着魔术暗示的加深，男人的声音愈发微弱，“欢迎回来……菲奥娜……”
“嗯，我回来了。”
额上有温软炽热的痕迹一扫而过。
“晚安，小肯。好梦。”
——啊，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主任他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