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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听雨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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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站在了诺大的雕花铜镜面前,朦朦胧胧地,虞素看着镜中的自己:花影重重,那铜镜里娇嫩的美人面,轻点绛唇,蛾眉弯弯,琼鼻高挺,那一双乌黑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层薄雾一样,让人一下子沉迷在其中,眉心一点梅花,顿添柔弱之感。
"陛下,您的身子微好就不要下来走动了,快到床上躺着吧。"绀香端了一碗药进来,见到虞素下地行走,不由得大呼小叫,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一样。
"不打紧的。"虞素轻笑,微微摇头,回头见到绀香手中那一碗漆黑的药汁,秀眉微蹙,"怎么还要喝药,昨儿个不是已经喝了三服药么?"
"公主,您昏迷了整整十二年,哪里有这么快好起来?"绀香着急地开口说道,"奴婢拿了一些糖莲子过来给您送药,好让您舒服些。"
虞素这才作罢,走到了桌前,将药全数喝完,急忙将糖莲子塞到了口中,那苦涩的味道顿时被糖莲子的香甜给冲淡了不少,很是舒心:"这糖莲子味道不错,以后多给我拿些来。"
"是,陛下,只是陛下,奴婢不是教过您了吗?您要自称为孤!"绀香将药碗收拾了一下开口,"您现在可是一国之君,切不能如此松懈了。"
"我知道,只是现在没有人知道我醒了过来,既然如此,我也不算得什么一国之君了。"虞素漫不经心地开口。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做这个一国之君,所以才胡编了一个理由让绀香替她隐瞒,而绀香也觉得在她羽翼未丰之前不能让摄政王知晓。
她虞素从不爱这深宫之中尔虞我诈的生活,只想要找一个宁静的地方安逸舒适地过一辈子而已,若是找到一个爱她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上辈子的事情,所以她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不能爱人,否则,自己会受伤的。等到时机一成熟,她就要离开皇宫,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生活,而这个风吟国,她相信那个摄政王一定能打理好的。
听绀香说,那摄政王只有二十二岁,出生于风吟最显赫的暮氏家族,从小就比同龄人坚韧,而这暮氏一族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听说,那摄政王杀人如麻,手段残忍。
听说,那摄政王不好女色,也未纳妻妾。
听说,那摄政王只需一弹手,就能将敌人射杀于无形之中。
听说…
想到这里,虞素更是打了一个冷颤,逃跑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只有绀香以为她是冷了,不由得关心地开口问道:"陛下,您可是冷了?需要奴婢为您添衣吗?"
"不需要了,还有,对外以后的事情要和我没有醒来一样,知道吗?"虞素轻轻开口说道,"还有,莺时到了吗?"
莺时三日之前就从绀香的口中知道了她醒来的消息了,在这之前,她一直都潜伏在皇城的据点里,所以才能第一时间进入皇宫和她见面。
"陛下,莺时就在门外候着,您要宣她入内吗?"绀香问道。
"快让她进来。"虞素说完,就坐在了檀木椅子上,细细地品茶。
没过多久,一个干练的年轻女子便走了进来,那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衣裳,灵动的双眼是那样的清澈,看到了虞素,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尊敬她主子的。
"奴婢莺时见过陛下,愿陛下圣安。"莺时恭敬地跪地磕头开口。
"起来吧。"虞素好奇地看着她,"莺时,你是以什么身份在皇城里面的?"
虞素此话一出,便让绀香有些尴尬了起来,倒是莺时没有什么避讳地就开口了:"回陛下的话,奴婢是在皇城的春恩楼里当花魁。"
"花魁?!"虞素有些惊讶了,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陛下,这也是迫不得已,摄政王查得严,也只有那烟花之地没有涉足罢了。"绀香赶紧解释,生怕虞素会嫌弃莺时现在的身份。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介意的不是这些,而是你,莺时,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就不能因为我而委身于烟花之地,你回来吧。"虞素望着莺时开口。
这一刻,莺时和绀香都被深深地震撼住了,不敢相信这一番话是出自她们的主子的口中,在她们的眼里,女帝不是要霸气和强硬的吗?这样的女帝,还真的让她们感到了不适…和暖心。
"奴婢不打紧的,这烟花之地可是最能打听消息的地方了,再说了,能让我莺时委屈求全的男人还没有出现呢!"莺时有些骄傲地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勉强,以前你怎么做的,现在也怎么做,不需要有什么不一样,知道吗?"虞素轻轻吩咐,末了,又加上一句,"不必事事以命相搏,若有危险,就不要硬碰硬,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这个道理,你懂了吗?"
"奴婢明白。"莺时低下头开口。
陛下,奴婢虽然明白,但是您的这一番话,也足以让奴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夜色正浓,此时正是夏末,也是花草盛开得最茂盛美丽的季节了,只是,除了一个地方依然如故,那就是梅园了。梅园里的梅花还不曾绽开,所以极少有人在那里经过,就连打扫的宫婢们,也只是偶尔来一下,而到了夜晚,那就更加无人了。
可是今日,非同寻常。
因为虞素早已经按耐不住寂寞的心思,在旁敲侧击了一番之后,终于知道了梅园这一个好去处了。
避开了所有的宫婢,换上了素色的衣裳,虞素便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梅园。
梅园算是整个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之一了,似乎是前朝的一个妃子在这里死去,也有许多闹鬼的传闻,但是虞素是一个无神论者,自然是不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话的。
步入梅园,虞素觉得空气也似乎清新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些。她向来喜欢梅花的孤傲,画梅更是她的专长。
花影层层叠叠,在这月色之中是那样的美丽动人,突然,虞素看到了前面有一个亭子,那亭子不大,但是显然是被人用心修葺过的,不华丽,但是却很精致。
不是说这里很偏僻的吗?怎么还有一个亭子在这里?虞素想着,便朝着亭子走去了。
这亭子名叫听雨亭,里面有一张檀木桌子,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那宣纸上画着梅树的树枝,虽然下笔有力雄健,但是那孤零零的树枝上没有梅花,也是可惜。
现在的季节并不是梅花盛开的时候,但是只要心中有形,那么下笔自然也是容易的。
她立马提笔,细细地画梅,几朵梅花虽然简单,但是却也勾勒出了那寒冬的凌冽以及那梅花的孤傲。
她满意一笑,拂袖而去了。
夜过时分,一个身穿着黛色衣裳的男子缓缓地走进了梅园,直奔听雨亭,当他看到那桌上的点点梅花是,那英俊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诧异,紧接着便是一抹淡淡的微笑。
"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