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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生日 ...
从胤禛的别院出来后,先奔了秦福儿说的花儿市而去。金秋时节,花儿市上卖的最多的当然是菊花。确如秦福儿所说,品种极多,有陈秧、新秧、粗秧、细秧之别。若是再细分下去,类别就海了去了。可惜我一个俗人,百十来种不一样的菊花儿在我看来不过几十种,细微的差别哪里还看的出来。菊花儿也就罢了,新奇的是花儿市上竟然还有应该开在春天的牡丹、海棠、丁香、碧桃之流。我问胤禛为何这些花儿能预支月令,见于秋市。他说研求格物之理,借鉴泰西农学,将花物养于暖房,耗极人工抚育,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只是为此等玩物耗费人工,于民生稼穑无一点儿益处,理应废弃。我笑的无语,只能说我俗,他比我还俗。几百年以后大棚蔬菜丰富了北京的农贸市场,北京市人民不用再嚼白菜土豆过冬,这技术没准儿就是从养花儿来的。一点儿想象力都没有!
看完花儿市后一路游荡,见鸽鸟市场上居然还有耍老鼠猴子的。耍猴儿也就罢了,秦福儿不知怎么偏对耗子感兴趣,非撺络我去看耗子钻水圈儿。天知道哪里找来的耗子,万一有鼠疫怎生是好?我不得已带他去了,只躲的远远儿的望了两眼。唉,也不知鼠疫是靠什么传播的,如果是空气怎么办?
为了惩罚秦福儿,走到厂甸儿我开始疯狂购物,给我在宫里认识的朋友都捎了礼物,通通让秦福儿拎着。给巧丫儿备了双份儿吃食,不论宫里是不是有,只要是我没见过的都买两份儿。胤禛不知,竟以为我在景仁宫连饭都吃不饱。
在选给良妃的礼物时,我犹豫了很久。良妃在宫里时间长,年纪又偏大,给她带点儿什么东西才合心意呢?我一路东张西望,逛到一个泥人摊子上的时候,不禁驻足。摊儿上的泥人摆的整齐,一套一套的。我看角落上搁着一套四个的泥娃娃,竟是喜、怒、哀、乐四幅神情。那怒娃娃尤其可爱,两只大眼珠瞪的是虎虎生气,小鼻子还皱皱的翘着,不知是生谁的气呢。我看着高兴,却冷不丁的被胤禛敲了一下儿脑袋:“嗷!”我怒目而视,正如手中的泥娃娃。
“给她包上一套。”胤禛吩咐那老板,转头对我笑的极有深意,可惜我没读懂。
把给良妃的礼物选定后,我一身轻松。往前又走了一段儿,看见一户人家的院门儿有些熟悉。我在哪里见过呢?正想着,这家人家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的竟是桂林。我第一反应就是躲!拽着胤禛跑到旁边巷子里躲了,探出脑袋打望,见桂林神色恭敬的把一个太监迎了出来。我的妈妈,那个太监竟然是跟着胤禩的何六儿!
桂林与何六儿又说了些什么,何六儿转身扬长而去。我一头虚汗。我好歹也算在这里落脚数月,如今竟是连家门都不记得了,佩服自己。
“你这是在躲谁呢?”
神啊,救救我吧!怎么按下葫芦浮起瓢呢!我转过身,见到胤禛面无表情的脸。“呃,”清清喉咙,“我好饿哦,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装的极其可怜。
长丰楼,二楼雅座,两荤两素,四盘儿冷热小点,吃的我是酒足饭饱肚儿圆。一味双熟紫苏鱼甚合我意,只是这时不兴打包,遗憾啊~~我拍拍肚子,望向酒楼天井,主廊槏面上一男一女正搭档着唱鼓说书。说的是康熙十六年,康熙爷爷在塞外视察时,发现一个人冻僵倒在路旁。康熙爷爷亲自询问,得知此人名叫王四海,是个佣工,在回家路上,因为饥饿,躺下起不来。康熙爷爷立即下令给他喂热粥,待他苏醒后,又将他带至行宫,补贴盘缠,最后送他回家的故事。
一楼散座的人不时叫好,歌功颂德之声此起彼伏。我瞅着胤禛似乎没有被人夸了爸爸时的洋洋得意,他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呢吧?我推他一下儿,说:“诶,颂扬老爷子的仁爱如阳光雨露,泽被万方呢!你怎么一点儿不高兴啊?”
“别胡说,我哪里有不高兴。”胤禛瞪我一眼,低头抿了一口酒,半晌叹了口气说:“老爷子仁者爱人固然不假,可政宽事省,未免滋长粉饰浮夸之风气。各级官员无事称颂,有事搪塞,最是可恶。”转向我,继续道:“还记得我当日在文华殿主庆云赈灾的事儿?”
“嗯,记着呢。”
“户部官员处中枢,居高位,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每当商议事件,就彼此推诿,不发一言,或是鼓动一两个新来的科道官员发言表态,然后大家群相附合,以图塞责。派出去的官员就一味弄虚作假蒙蔽视听,先表当地灾情如何严重,待一段时日后又述经其整顿灾情如何好转,以此显示其政绩才干。更有甚者,借国难贪污纳墨巧吞钱财,一面沽名钓誉,一面中饱私囊,所谓名利双收。这一等国蠹,最应严惩不贷!”
我静静的听了,只看着他不出一声。评述政治时的胤禛,和平常时候不太一样。平日里,他总摆出一副冷脸给人瞧,熟悉之后便知道那张冷脸不过是掩饰他喜怒无常的面具。此时的胤禛虽也无甚表情,却另有一股严肃深沉的忧虑透出,目光深处,是决心与智慧的光芒在闪动。那光芒一闪,划过我的脸:“嗬,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就是,别跟我说,说了我也不懂。”我笑,想了想,才说:“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胤禛眯着眼看我没出声,我凑上去,笑说:“诶,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说方才那些话儿的时候,跟平常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嗯,平常罢了,方才,你 ,”我再仔细想想,“嗯,宝 相庄严!”
胤禛哧的一下儿笑了出来,可笑容上脸没过三秒就如潮水般退下去。他斜睨我一眼说:“无事献殷情,你非奸即盗!”
我呸呸呸呸!我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敲着桌子招呼:“茶博士,添水来!”
转眼一看,那一男一女的说书人已唱完一段,正挨座收钱。酒楼茶肆嘛,总有些下流人物。那女子也没几分颜色,却还有人拉扯人家的袄裙。女子一面陪笑,男子一面哈腰,在众人嘻笑中慢慢退到门口。我正想收回目光,却见那二人在柜上买了些干粮配菜,走了出去。我奇怪,起身倚在窗边一看,见他俩就在酒楼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没坐稳,小二跑了出来,拿着手巾一通乱舞。这二人赶紧起身,再次陪笑哈腰着走开了去,在远处的墙角坐下来。
“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胤禛抬头问道。
“我是奇怪,他们都买了东西了,干嘛不在店里吃?那小二哥干嘛要赶他们走啊?”
“你没见那男人戴狗头帽子,那女子青衣兰裙,梳高髻,用骨簪?他们是贱民,不可与良民同室同桌而食。你不知道?”
我看他一眼,复又回头看那二人。离的远,只能隐约看见二人略收拾了说书的物件,将买来的食物慢慢分吃了。我又看了一会儿,才回到桌边坐下,无语。
胤禛抬手,想是要拨我的耳坠儿。可我因为男装,没戴着,顿了一下儿,改捏我的耳垂儿。我一偏头,要躲过去。
“诶,我可没惹你,跟我置什么气!”
我瞥他一眼:“没置气,谁置气了!”
“不老实!”胤禛微微皱眉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想说他们虽然身为下贱,心却是不贱的,不该受此待遇忍辱偷生,是不是?”
我看他一眼,依旧没有出声。
胤禛叹了口气说:“若是追本溯源,也是因为贱民的祖上犯下罪过,才被编入贱籍,并算不上无端受过。”
“可祖宗犯下的过错,祖宗已经还了。祖宗得犯下多大的罪过才需要子子孙孙一辈一辈还下去?”我看定了胤禛,说:“人,总是不能选择出身父母的。用人无法选择的出身来评定高低贵贱,这难道是应该的么?你不是信佛么?佛法云:众生平等。你怎么看?”
胤禛只是看着我,没有出声。
我自顾说下去:“人生本来无贵贱,之贤不肖无非在所自处耳!贱民生来受过,良民人人都可轻贱之。长此以往,贱民难免不心生愤懑。贱民祖祖辈辈操持贱业,夹缝里面求生存,就算是做出什么伤风化少廉耻的事儿,也是被逼的。用陈年的罪过将民众分出三六九等,挑动民众内部斗争,这难道不是当政者的过失?”
“就算你说的不错,贱籍是祖宗传下的家法,不可轻易变更!”
“你可以!”我热烈的握住他的手:“让人生来平等,你能的!我知道!”
胤禛直直的盯着我看,重重的说:“你不知道!我不能!有人的地方就没有平等!”
我愣了。我无法承认他是对的,可我也不能说他错了。我只是伤感的盯着那盘儿紫苏鱼没有出声。胤禛说:“你成天都琢磨些什么呢!怎么总跟别人不一样?”
“没有,”我摇头,“我跟他们都一样,谁都一样。”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吩咐秦福儿去叫一碗面条。我一听,叫了起来:“啊,还吃,吃不了了!”
胤禛微微笑了一下:“今日你生辰,长寿面总是要吃的。吃不了,就只吃一口好了。”
天色渐暗,一行人匆匆回了别院,准备送我回宫。我将购置的礼物倒在床铺上,一件件的又看了一遍,才都收好了。看见送给良妃的小泥娃娃时,我忍不住又挨个儿拿出来仔细看,越看越爱。胤禛从后边搂住我,脑袋搁在我肩头,轻轻说:“你老玩儿这泥娃娃有什么意思!不如嫁给我,咱们做个活娃娃,一起玩儿?”
我笑了,赶紧把娃娃装好,想借收拾东西掩饰过去。他却不依,把我扳正了面对他,问我说:“你到底打算在景仁宫赖到什么时候?”
“这个 ……,嗯,我觉着吧 …… 我还小……”
胤禛危险的眯了眼睛:“你说什么?”
呵呵,我傻笑了两声,这个借口的确太蹩脚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神闪烁不定。胤禛把我的脸扣住:“你到底在躲什么?嫁给我很委屈么?”
我赶紧认真的摇起头来。摇的晚了,这小心眼子又要生气。
胤禛笑了一下儿,一点点儿的收了手臂。我趴在他肩头,那里有个极合适的地方正好可以放我的脑袋。胤禛轻轻摇了我说:“若得阿梨为妇,当以心藏之。”
怎么会不开心,怎么会不甜蜜?我将脸贴了他胸口,一个劲儿的笑。那种心里极充实的感觉,是不是叫幸福?
胤禛拍了拍我,把我支起来,笑问:“刚才问你的话呢?你到底怕什么?躲在景仁宫里?”
我想想,叹了口气说:“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贪玩儿罢了。你让我多自在两年不好么?嫁了人,以后还怎么玩儿?”
胤禛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半晌说道:“你还真就倚小卖小!……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主儿?”
哦,那就是认命了咯?我再次傻笑不已。胤禛扣住我的下颏,半笑不笑的说:“不过我可告诉你知道,玩儿归玩儿,你可别玩儿出火来!”
“啥?”我继续装傻。
胤禛见我这幅德行,眼睛一眯,就要压了下来。我本能的又要躲开,却忘了被人扣住了下颏儿。“你躲?我明儿就去跟良母妃要了你来!”
威胁我?!我刚张口欲辩,就被人捉了正着。却是不同于轿里蜻蜓点水的一沾,来势汹汹的,竟是要教训我么?我想推开他,手腕儿不知怎的,如何也抬不动。他仿佛知道我的不适,与我的纠缠变得绵延细致。我终于顺从了,只由得他,带我,倒在床上。我虽闭了眼,却看见漫天的桃色,如此温柔。
口舌之间一松,我趁机吸了口气,忽觉颈项凉嗖嗖的。似乎不好,我待要推开他,却被扣住手腕,压在床上。他在我锁骨上磨了磨牙,“嗯”—— 压抑的声音,封在喉头,正如昨日在御花园里听见的一般。那日隐秘的偷窥与今日的厮磨在体内我从不知道的某处点燃,将最后一丝理智燃为灰烬。他一路向下,肌肤相亲之处无不温暖湿润,带来春草新绿破土而出的酥痒。也许就此沉沦,万劫不复……
“莫梨姑娘,您要的糖葫芦我可算是找来了!”
秦福儿的声音闯进门来,我猛的睁眼,推开了胤禛,慌乱的坐起来。胤禛抄起床头的香盒儿就往秦福儿砸了过去。可怜秦公公,举着两根儿糖葫芦,像集市上那只被耍的猴子一般,跑跳着出去了。
“诶,让他把糖葫芦给我留下呀!”我推了一下儿胤禛。
胤禛让轿子送我回宫。我进宫后就下轿自己走了,少惹人注目些儿。揣着甜蜜的心事,往日里娴静的步子再也配合不了我的心情,我着实像个疯丫头一样一路蹦蹦跳跳。直到看见前方一盏灯笼游了过来,我稍稍收拾了仪容,挨着墙边儿慢慢走过去。原本想借着夜色的掩护走过去得了,没想到那边的人忽然说了句:“诶,这不是莫梨姑娘么?”
嗯?谁呀?我走过去一看,竟是何六儿举着灯笼要引了胤禩出宫。我赶紧请安。胤禩盯着我没出声,我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胤禩和胤禛一样可怕。见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拿着的包袱上,我心虚的把包袱往身后藏了藏。
“这一天上哪儿去了?”胤禩问。
我抬头,看见他身后的何六儿。原来早差何六儿去我家问过,如今说回家是不能的了。不是回家,我便无处可去,说什么也白搭。我只能默不作声。
“爷问你话呢,怎么不回话啊!”何六儿这个死太监!
我抬眼看了胤禩一眼,发现他越发严肃的看着我。我没来由的心虚,往后退了一步儿。“哗啦”一声,手里的包袱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儿散开,东西撒了一地。我没敢抬眼看,赶紧蹲下来收拾。
胤禩却也蹲了下来,拾起那个给良妃的锦盒儿。何六儿赶紧把灯笼凑了过来。胤禩细细看了,抬眼瞅了我。我赶紧说:“是给娘娘带的。”他竟然笑了,还到我手里,却压住了包袱,沉默一会儿后,才颇语重心长的说:“莫梨,你从此要收敛些儿才好!”
我低头不语。听见胤禩说:“回去吧,额娘还没睡,等着你呢。”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已经跟额娘说你回家去了,记住了?”我赶紧点头。“那你去吧。”
还没进正殿,就听见里面有欢声笑语。奇了怪了,这么晚不歇着,干什么呢?我疑惑的走进殿一瞧,竟然是巧丫?!!良妃笑着招呼我过去,我请安后,良妃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巧丫说:“如今好了,你们姐妹俩就团圆了。梨丫头高兴不高兴?”我赶紧不住的点头。良妃问了我家里人好多话,我只是睁着眼瞎说一通,深深觉得辜负了组织上对我的关怀。
侍候良妃歇下,我和巧丫回到住处。巧丫就住青玉的床铺,又与我同室而居了。她一进屋就开始翻我的包袱,我按住不让,问:“先说说,你怎么来的?”
巧丫一把推开我,继续开拓我的包袱:“八贝勒问我愿意不愿意来景仁宫,说你也在这里,我就来了。”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酸酸的说:“你早就知道我在景仁宫。我问你那么多回你都不愿意,怎么他一问你就答应了!”
难得的,巧丫放过了我包袱里的吃食,坐在那里两眼冒红心的说:“你要是早说八贝勒这么好看,这么温柔,我早就来了 …… 哎呀 ……”
我看她一副口水直流的模样,半晌没吱声:“巧丫,我只知道你比较能吃,今天才知道你比较能花痴!我可告诉你啊 ……”
“什么叫花痴?”巧丫塞了满嘴的食物,口齿不清的说。我摇头,没了言语。
“诶,你要告诉我什么呢?”巧丫一手握了一只鸡毛大毽子,一手拿了块儿奶乌他放进嘴里。
我看着她,满脸堆笑道:“八爷最喜欢丰满的,珠圆玉润的姑娘。…… 这鹿脯很是不错,来一片儿?”
*注:雍正帝继位后,虽消除了贱籍,但原是贱民出身的人仍不准致仕为官。也就是说,即便脱籍,也不能跻身于上流社会。当然,这不是在我家四四手里能解决的社会矛盾,不要怪我家四四哦!!!
如今写文多难啊,眼波才动被人猜。看文的大大们IQ,EQ一个赛一个的高,还有什么噱头可以搞嘛!此文白,经不起推敲,大大们个个慧眼如炬,还望看文的时候戴上墨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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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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