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巷桃不眠》思君当年共明月

15、第十五章

　　玄华办事向来比较稳妥，就在玄重和我说过的几天之后，玄华就成功渡劫，随时可以飞升了，只等我功法反噬的情况稳定下来，就准备出发了。
　　这几天估计是因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交代，所以玄重和玄华这师兄弟我基本都没怎么见到，即使是偶尔能看到他们两个，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倒是霓裳这个玄天宗的下一任掌门老是陪着我。
　　其实我也很奇怪，在玄华他们走了之后，霓裳就要接掌玄天宗了，一般来说这几天是她比较忙的时候，怎么还会有空陪着我，只不过问了几次之后，霓裳还是没有回答我，最后我也就放弃了。
　　现在我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只要不过度使用法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只不过我还是很奇怪我怎么就会发生法力反噬这种情况，虽然我有点回忆起来玄重了，但是这也不应该直接就导致法力反噬啊，我生来就不是什么脑子灵光的人，既然想不通，那就也不想了，所以这也就是我比一般人开心的原因。
　　既然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那也就说明我们离开的时间也近了。虽然这几天玄重并没有来找我，但我知道他一定关注着我这边的情况，估计是他们那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完了，也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这一天晚上，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这几天基本都只有霓裳会过来看看我，因此我也不知道外面会是谁，打开门一看，却是霓裳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坛酒。
　　“呃，这么晚了你过来还有什么事吗？”看着门外的霓裳，我感到很是奇怪。
　　“你们马上就走了，我作为朋友来送送你。”
　　虽然霓裳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对，但是作为她的朋友，我还是把她让进了屋内。
　　进屋之后霓裳却也没有和我多说话，只是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好多坛酒，然后就猛喝了起来。
　　看来霓裳来给我送别是假，只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喝醉罢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才刚喝了没多少的时候，霓裳已经好几坛酒下肚了，眼神也已经迷离了起来，估计离喝的完全不醒人事也是不太远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很明显霓裳今天估计就是为了喝醉，现在这个愁眉不展的她，和平时那个神采飞扬的她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他啊。”突然听到霓裳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怎么知道啊，你说的那个他是谁我都不知道。话说不会是玄重吧，长得还听招小姑娘喜欢的，而且两个人的年龄也相差不太大的样子。
　　就在我还胡思乱想的时候，霓裳已经一个人在边上自言自语似得开始诉说起了她和他的点点滴滴，而我听了一会之后，也终于是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了。她口中的那个他，就是她的师父—玄华。
　　其实仔细想想还是有从很多细节表现出来的，就在这几日霓裳陪我聊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口中最多的名字就是玄华，那时我还只是以为这是弟子对于师父的仰慕，结果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听完霓裳因为醉酒而导致的断断续续的叙述，我也大概明白她这么苦恼的原因了。看着她的目光也不由的带上了一丝怜惜。
　　霓裳自幼是个孤儿，从来沦为了乞丐，过着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从来没有吃饱过饭，连城外的破庙都并那些比较强壮的乞丐给占了，只能是露宿在破庙之外，也许那一天就一睡不醒了，未来完全是一片黑暗。
　　但是就是在这丝黑暗之中，有个人给她带来了光明，很显然，那个人就是玄华。
　　霓裳八岁那一年冬天，很冷，大雪连下了七日，街上都积了层厚厚的雪，人们没事也就不怎么出门了，导致乞讨十分困难，霓裳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要不是破庙里有个比较有威望的老乞丐看她可怜，让她也住进了破庙之内，恐怕霓裳已经变成路边一具冻僵的尸体了。
　　只不过这大概也只能是延迟她死去的时间罢了，没有食物，最后还是会被活活饿死，就连收留她的那个老乞丐也在昨天终于熬不住，因为他把最后的半个窝窝头留给了霓裳，结果却把自己给活活饿死了。
　　老乞丐说过，霓裳长得很像他的孙女，只不过在逃荒的途中，老乞丐的孙女染上了疟疾，最后就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孤家寡人。在老乞丐临死之前，霓裳叫了他一声“爷爷”，最后老乞丐是笑着离开的。
　　就在老乞丐死了，尸体还没凉的时候，庙里的其他乞丐把霓裳手里的半个窝窝头给抢了过去，不仅如此，还把她从破庙之中赶了出去。
　　破庙外面，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现在正是化雪的时候，反而是比前几日下雪的时候更冷了，即使太阳就挂在天上，霓裳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渐渐的，连感觉都没有了。
　　霓裳整个人麻木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走着，只是重复着走路这个动作，眼神都已经失去了焦点，只要她倒下去之后，想来就再也起不来了。
　　但是霓裳命不该绝，就在霓裳就要不行了的时候，正好被路过的玄华看见了，把她带回了玄天宗。
　　在霓裳醒过来之后，看到对她微笑着的玄华，然后玄华问出了一句让她铭记一生的话：“你愿意当我的弟子吗？”
　　“什么是弟子？”
　　“弟子就是徒弟，如果你成为了我的徒弟，那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作为师父的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好的，我答应你，那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弟子了，我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那一刻玄华的笑容直接印在了霓裳的心里，一直到现在还忘不掉。
　　最初的时候，霓裳自己也以为对于玄华的感情也只是对与师父的仰慕罢了，后来却是被玄重给不当心点醒了。
　　玄重是玄华师父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因此比起其他师兄来说，岁数相差是很大的，就连霓裳这里，其实霓裳的岁数也是略略大于玄重的，只不过相差的并不是很大而已，两个人岁数相差不大，而且玄重刚来玄天宗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霓裳在照顾他，所以抛开辈分而言，两个人也变成了比较好的朋友。
　　霓裳一直对玄华的事很上心，但是因为玄华是她的师父，所以也不会让别人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一天，玄重和霓裳两个人喝了点酒，玄重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双修道侣了，作为你的师叔，为你很是着急啊，你老是忙着你师父的事，也是时候考虑考虑自己了，你该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师父了吧？”
　　“怎……怎么可能，你是酒喝多了糊涂了吧？”虽然霓裳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其实那个时候她的心已经乱掉了，她感觉自己心里像是长了草，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玄重这个引发这一问题的罪魁祸首，在问完问题之后，却是已经睡着了。
　　霓裳不来就是一个很爽快的女子，在通过几天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她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准备和玄华挑明了，但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再也没有勇气对玄华说出自己的心意。
　　说起来这件事又和玄重有关，那一天玄重悄悄地跑到了霓裳的书房里。
　　“我告诉你个八卦啊，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什么啊？不是厉害的八卦不要打扰我的时间，我马上还有事呢。”
　　“保证你感兴趣，是关于玄华的一个大八卦，整个玄天宗都没人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我两个人这么好的交情份上，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说说看吧。”一听到是关于玄华的八卦，霓裳虽然装作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其实很是在意。
　　“那我也不卖关子了，你知道吗？其实你好像有个师娘哦。”
　　一听到这个消息，霓裳的脸都白了，“你……你说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仔细留意的话，会发现霓裳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只不过玄重或许还沉醉在这八卦里，并没有注意到，“我说，你其实有个师娘。”生怕霓裳听不清楚，玄重还特意凑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师……师娘，我需要冷静一下，你先回去吧。”
　　“也对，突然出现了个师娘，恐怕你一时接受不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的把这个消息消化一下。”说完玄重就回自己的山头去了。
　　在玄重回去之后，霓裳整个人还是呆呆的坐在书房里，她现在脑子里只有“师娘”两个字，这个消息太过于刺激，让她连思考都暂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