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文家有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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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之后我的日常安排有了些许变化.下午的易容术实践减少了半个时辰,用来学习骑马.晚上练琴的内容变成我爹安排的曲目,反覆弹唱,力求精准.此外,我还要充分利用空闲时间偷偷练习刺绣.
四月初八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两个人的生辰.故而这天天不亮我就爬起床,在院子里虔诚地念了半个时辰的经文,以纪念释迦牟尼圣诞.又趁着文景汐做早饭的间隙,找出藏了几日的小盒子搁至桌上.待他进屋放下碗筷,瞧见了细长物事,狐疑地看向我,我甜甜一笑,开口道: “夫君,生日快乐哟!”接着努努嘴,示意他打开盒子.
文景汐自盒中拿起一把折扇,徐徐展开.象牙扇骨,滑润如玉,与白皙的肤色相衬映.扇面为白色绢布,中央绣着两只黑色的动物和几个红色的符号,边缘一角用银线勾出一朵莲花.纤长的手指抚摸过扇面,停留在小巧的花朵上,状似不经意地缓缓摩娑.
“前些日子你手上的伤是这样来的?”文景汐抬起头,淡淡问道.
“嘿嘿,”我讪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办法,这个女红我可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哇!手工拙劣了一点,你可不能嫌弃喔!”
“娘子的情意无价,为夫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文景汐露出浅浅的笑容,手指着一处,问: “这几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我望着红线勾勒的“I ♥ U”,一时赧然,用手比划了几下: “就是这个意思.”
“为夫愚钝,还请娘子明示.”
“就是你原本想印到宝马身上那句话的意思啦!”我急呼呼地说道,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两只动物.这种动物叫做企鹅,很恩爱哟!”
“说到恩爱,娘子怎么不绣鸳鸯?”
“吼!鸳鸯很不好绣哎!绣一绣就绣成了鸭子..嗯…这些不是关键!”我连连摆手, “鸳鸯哪有企鹅可爱.企鹅可是妻子外出觅食,丈夫孵出宝宝,保护它,等妻子回来喂养哦!所以,”我顿了顿, “日后我要是有了宝宝,你可要金山银山把我们俩人好好供着!”
“宝宝……”文景汐慢慢复述了一遍,眸中星芒闪耀,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嗯,当然了,生孩子这件事情要等到我找着我娘亲之后才行.这可是我俩当初约定好的.你要老实吃药!”自从新婚之后,每次燕好之前文景汐都会喝下我爹发明的中药,以避免我意外怀孕.
“生孩子自然要等你身子再强健一些才好.”文景汐点点头,收起扇子, “娘子送的礼物,为夫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甚为得意.
“算起来,这是娘子送给为夫的第二份礼物.娘子挑选礼物眼光独到,寓意深远,不知上次那玉石是否也有特别含义?”文景汐用手轻轻抚摸盒面,柔柔望着我问道.
“你说的是迷路的时候我送的那玉石么?嘿嘿,实不相瞒,我有一堆那玩意,当初准备换成钱好吃顿大鱼大肉来着.谁知苍天无眼啊,我一个都没卖成,除了给你的那个,白白少了三个,还有几个落在虹剑山庄哪!唉……”我颓然叹了口气, “要知道每一个上面的穗子都是我辛辛苦苦编织的,除了你那块,块块都是精品哇!真是……”
“除了为夫这块,其它的都是精品?”文景汐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不知怎地,我总觉得他的眼神似乎冷了两分,疑惑地答道: “是吖!因为你那块是娘子我第一次做的咩!手艺难免差了一点.我本来要留做纪念,哪知不小心给了你,后来想起来,你早没影了.”
“原来如此.”他嘴角原本凝住的笑痕如同湖面的涟漪,渐渐绵延至眼角眉梢之处.
“怎么?你嫌弃它,取笑我?!”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的口气凶恶了起来.
“为夫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娘子的手艺呢?”文景汐一手搂住我, “为夫只是心疼娘子白白付出一番心血却蚀了本.娘子放心,他日离开这里,为夫一定帮你把不见的玉石都找回来,让娘子制作的东西得到应有的价值.”
“啊?什么应有的价值?”我一时有些愣.
“娘子亲手所制之物怎能与俗物相提并论?只要经过为夫惊吾楼的处理,那些玉石必定能得到如同收藏品一般的地位.既然是无价之宝,自然不能随意流落在外,娘子说是不是?”
“照你这么说,我做的东西以后岂不是能成为古董来展览给大家看?!”我见文景汐一脸诚恳,不像唬人, “哈哈,不错不错,只要包装得当,什么都有可能!等它的地位起来了,还愁没有好价钱么! 果然是无商不奸…呃…我的意思是相公好有生意头脑,娘子我好生佩服吖!”我赶紧讨好地扑闪扑闪眼睛,谄媚笑道.
“小莲曾经说过,做人相公,应当先娘子之忧而忧,后娘子之乐而乐.为夫时刻谨记于心.”文景汐宠爱地捏了捏我的小鼻子,我一乐, 踮脚“MUA”地在他脸上啃了一大口: “相公真听话!”
腰上的手稍稍用力,文景汐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空余的右手捧住了我的脸.那愈发清亮的眸中倒映着一张羞涩的容颜,被满眼缠绵的情意晕染.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我的肌肤,他俯首吻了过来,轻轻厮磨着我的唇,柔软的舌相互缱绻.我晕陶陶地闭上了眼睛,忘记了要吃饭.
藤蔓交缠,一晌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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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突然出谷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我学会了骑马,经常到处乱跑,没被文景汐同志少教育.嘿,这年头既没有电子眼又不查驾照,我怕啥吖! 另一方面, “翻脸不认人”我已经掌握得差不离,做了两张身材和我类似的小冬菇的面具戴上,小冬菇本人都赞不绝口,但是不知怎的文景汐一眼就看穿了,这让鄙人心中很是不服气,陷入了制作面具的狂潮不可自拔.
一天,南瓜说我爹回来了,叫我去见他.我借机练了练与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进阶版本轻功“华尔兹”,转眼就到了出嫁前呆过的院落.
“爹.”
“莲莲,你来了.”我爹的表情少见的严肃,让我也正了正脸色.
“爹,这回出谷发生什么事了?”
“这次爹本想瞧瞧那几人是不是变本加厉搅得世间不得安宁,却机缘巧合救了一个孩子回来.”我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楼心月的孩子.”
“楼心月?”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抽了一下,想起凝香院的一幕.
“确切地说,是她和景王霍凛生的女儿.”我爹摇摇头, “她怀了这个孩子,却不好好照顾自己,结果早产.”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沈碧落呢?”如今说出这个名字,竟有几分陌生,想来我从前也很少直呼他的本名.
我爹摸了摸我的头, “沈碧落将她安置在一处别院,去向不明.这楼心月有目的地接近霍凛,不想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爹的意思是说,楼心月为了沈碧落接近霍凛,沈碧落并不领情?”我的心“砰砰”直跳.
“莲莲,”我爹的目光满是祥和, “沈碧落是怎样的人,想必你比爹清楚.他和楼心月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人最明白.今时今日的你,已与大半年前的你大不相同了.我不希望你重蹈我当年的覆辙,也不愿意你错失良缘,其中种种,你自己好好权衡罢.”
我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谁是谁非,不是早就不在意了么.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怨只怨,生不逢时,相遇太早.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朝屋内走去,抱起床上的小小人儿. “不哭不哭,哦~哦~哦~”
说来奇怪,我胡乱瞎哼哼了几声,她止住了哭声,转着滴溜溜的明亮大眼瞅着我,长长翘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分外可爱.看得我一阵心花怒放, “吧叽吧叽”在红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亲得小家伙举着小拳头挥舞了几下, “咯咯”笑了.
“看来这孩子与你投缘.”我爹走过来打趣道.
“是吖是吖~”我瞧着这张五官还没长开的小妞儿,越瞧越开心,这丫头长大了肯定得是一小美人!眉心的一点红痣,更是平添一抹别样风情…红痣?!! 我一惊,连忙掰开小小的两手,果然在她的右手掌心也发现了一颗红痣.
“妈!!!!!呜呜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了哇哇哇!”我一把抱紧女娃,放声大哭.怀中婴孩不知是被我吓到,还是听懂了我的话,也哇哇大哭起来.
“莲莲,你这是怎么了?”我爹有些焦急地问道.
“呜呜呜,”我担心闷坏我妈,松了松手臂,抽噎着说: “我以前的妈不是被罚投胎做人了么?她说和我自会相见,眉心手心长着红痣是相认的标识.没想到…呜呜呜…没想到这下我妈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的孩子了!呜呜呜…”
“原来是这样!”我爹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这娃儿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养育她的心思,你和景汐正好当她爹娘.”
虾米?!我苦着脸: “我成了我妈的妈,爹,您说这是什么世道哇哇哇!” 小女娃再次停止了哭泣,小拳头轻轻捶了两下我的肩膀,看着她清澄的眼睛,我鬼使神差地冷静了一些.
想当年我妈也是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为了我又坠入轮回,如今报答她的时候到了! 一股雄浑的热气在我胸中奔腾!
于是我抱着孩子回到了住处. 文景汐正在院子里洗菜,看见我,用水冲了冲手,随意在衣服上一边擦一边走过来: “小莲,眼睛怎么红了?哭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 “你还记得我要找我娘亲的事情吧.已经找到了,就是她.”我稍稍举了举孩子. “我娘投胎做了楼心月和霍凛的孩子.他们都不要她.就算他们要,我也不肯.我要亲自养育我娘.相公,你肯不肯?”
文景汐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见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眼睛也没眨一下,毫不犹豫地说道: “肯.只要你肯的,不管是不是你娘,我都愿意养.”
我鼻子一酸,拼命眨了两下眼睛, “你可知道,这样一来,生宝宝的事情又要往后推了?”
“我只知道这样一来,我就有了第一个孩子.”文景汐走近一步,亲昵地将我脸上的发丝顺到耳后.
“哇~~~”我哭嚎了一声,又极力忍住,将孩子塞进文景汐怀里, “快叫爹爹!”
文景汐小心地搂住婴孩,脸上有一丝无措,又有几分动容,听见我的话之后,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她这么小,还不会说话.”
呃…我“呵呵”干笑了两声, “相公,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文景汐慈爱地望着怀里对他笑开了花的孩子: “你说叫什么便叫什么.”
我瞧了瞧为美色所迷的我妈,无意中又看到旁边洗好的一堆菜.
“她长得这么小巧可爱,像活泼有朝气的豌豆一样,我决定了,她就叫做文—豆—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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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文家有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