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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伪婚外恋. ...

  •   过了两天,我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依旧全身无力,下不了床. 文景汐虽然不必以口哺药,改用勺子,但是仍然要帮我洗澡.令人欣慰地是,如今我不用再自我催眠了,换成默背<<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每回背个五十来遍即可.

      我住的这个房间十分朴素.没有花哨的装饰,家具很简单,一张木质圆桌,四张木凳,一扇屏风,两张床……

      “文大人,为何你与贫尼同居一室?” 我望着端着一碗药刚进门的文景汐问道.

      “这里能够住人的房间仅此一间了,不得已,只有委屈姑娘.” 文景汐把碗放在桌上,过来扶着我坐起,腰后靠上一个软垫.

      他身上的白色旧衫沾染些许黑灰的污迹,鬓角的发被汗浸湿,更衬玉肌.想来他当上首辅这些年,几时如此狼狈过. 我不禁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是委屈文大人了,不辞辛劳地耐心照料病患.”

      “哪里.若不是姑娘出言相救,景汐这双手早就没了.” 文景汐端着碗在床边坐下, 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送至我嘴边.清灵的眸子里印着一张披头散发的女人脸.

      唉…贫尼的形象啊…在如此玉颜丰姿前,更是自惭形愧.

      “呆子,又给你媳妇喂药呢?” 我一听见这个声音,不由自主肝火上升…鄙人是师太是住持是神尼,不能和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

      “小冬菇施主,贫尼与文大人并非夫妻.” 我扯出一个笑脸.

      小冬菇“咚咚咚”跑到床边,面露疑惑: “真的么?他愿意和你一起跳崖是假的么? 你愿意为他而死也是假的么?”

      我深呼一口气, “事情不是小施主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小蠢菇睁着迷蒙的大眼, 露出为难的神色, “师父说和你没关系的人不能留,我却留了他,现下要是杀了他,埋哪里好呢?”

      虾米?!我瞪着一脸苦恼的小毒菇, “和我没关系就得死?! 你师父是谁?”

      小冬菇充耳不闻我的问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哎呀,我叫南瓜把呆子带出谷再动手不就成啦!”

      “慢着!” 我忙不迭叫道, “呵呵呵呵,贫尼并没说和文大人没关系.”

      “咦? 你说你们不是夫妻吖?” 我只想狠狠掐住眼前这张嘟嘟的脸蛋, “你们也不是兄妹,那还能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呵, 我们是情敌,呃…情人关系.” 情急之下我开始胡扯,不敢去看文景汐的脸.

      “哇!我就说嘛,你们肯定是准备私奔的!哼,南瓜还嘲笑我瞎想.” 小冬菇得意地大笑, “你们二人也真扭捏,都是情人关系了,还一口一个‘姑娘’ ‘大人’.有啥不好意思的嘛!”

      我脑海中盘旋着一百种食用冬菇的办法,挥之不去.

      “春朝身份特殊,脸皮薄,小冬菇姑娘莫要难为她了.” 文景汐一抹笑痕,如同雪上梅花瓣,旖旎动人,直看得我心惊肉跳.

      “你们啥时候成亲哇? 小冬菇愿意帮你们布置新房!” 小冬菇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叫嚷, “小冬菇还能替你们带孩子!”

      我一口药呛在喉间,咳得面红耳赤.文景汐起身倒了杯水,动作轻柔地喂我喝下,又拿起帕子擦了擦我的嘴,似笑非笑地说: “这回你倒是没有喷在我脸上.”

      我一愣.

      “你不去练功,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清俊如竹的小少年站在门口,冷眼睨着小冬菇.

      “臭南瓜!人家不想练功嘛!” 我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吃南瓜,且将其供到佛像前的案台上去当神瓜. 因为他终于拔走了小蠢菇!

      “文大人,贫尼方才一时情急说了谎,还请你多担待.”

      文景汐优雅地点点头, “景汐明白姑娘的苦心.我二人也算共过患难,不如日后以名字相称,免得又旁生枝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如此也好.只是杜春朝这名字,在此地用用便罢.日后我们出去,只当杜春朝已死.” 自从我入世以来,折腾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心境与往昔相比大不相同,实在有些心灰意懒.

      文景汐听闻此言,诧异地看着我: “莫非你不准备回熙安王府,或是虹剑山庄?”

      我苦笑, “此次我差点命丧断肠崖,可说是于生死岸头得大自在.想通了一些事.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我已经是修竹庵的住持,更何况这杜春朝的身份,原本与我就没有半点干系.我何必再作茧自缚,不若向六道四生中游戏三昧,方才快意.”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得去找我妈…

      文景汐不发一语,墨玉般的眼眸若有所思.

      我偏转头,望着他身后窗外的一片蓝天, “不管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你是在这个泥塘中涉足最浅的一位.我不妨直说,一旦离开此地,我便要去过自己的生活,希望你看在患难之情的份上,不要向他人透露我的消息.”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对自己过于自信的时候,以为强悍得过命运.” 我暗叹一口气, “不怕你笑话,想与我同生共死的人,是有那么几位.哪知差点死在一起的却是我们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感情不是有了超越生死的勇气就能开花结果,更不是只要小心呵护就能蓬勃成长.他们不懂,我也不懂.”

      我对着文景汐浅浅一笑: “我这人其实呆板怯懦又一无是处,只想开开心心安安稳稳过一生.我虽不喜杜春朝这个名字,却也希望自己生同春光,死如玫瑰. 可惜自从我离开修竹庵,开心的时候越来越少.以前我顾虑太多,今时一想恍若隔世.江湖凉梦多,恩怨情仇与我何干啊.”

      鄙人好不容易走了个文艺女青年的高雅路线,正被知识分子的典范意境深远意味深长意图不轨…那倒没有,地注视着,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呵呵, 恩怨情仇与我何干,按时吃饭兹事体大.”

      文景汐眉间孤霜冷雪溶化,有些恶质意味地一挑眉, “原来吃饱肚子才是翠微神尼的头等大事啊!”

      我顿时傻眼.

      他看着我愕然的表情,哈哈大笑着出了房间.

      俗话说马有失蹄人有走眼.我决定把刚才的情形归结于文景汐一时失蹄.

      天色渐渐暗了,正当我的三十六计,计计都是空城计的时候,文景汐又端着个碗走进房来.我闻到了米粥的香味.

      “这粥真好吃.没想到你做饭的手艺也不错.”我赞叹道.

      文景汐吹了吹热乎乎的粥,送进我嘴里,淡然道: “以前我看书看到很晚,饿了便自己煮点东西吃.”

      他重新舀起一小勺,等我吞下了上一口,又递到嘴边,接着说: “我父亲是一位教书的先生,我母亲是位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尽管这门亲事没有得到家庭的支持,他们二人却是鹣鲽情深,所以我有个美满幸福的童年.”

      我心不在焉地胡乱吞下米粥,又吃进一口,含糊地问: “你家人均几亩地?” 唉,别人已经主动告诉鄙人他家有几口人了,我不顺藤摸瓜问下去岂不是不知好歹…虽然我极其不理解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我是尼姑庵的又不是衙门的,户口调查不归我管吖! 难道是因为我文化水平有限,所以只能谈这个话题???

      文景汐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很快恢复了神色,吹了两口粥, “家父教书为生,不种地.”

      “哦…” 我点了点头,咀嚼了几下, “那地里几头牛?”

      望着文景汐含义不明的表情,我突然回过神: “嗯…我是说那你父亲有几个学生?”

      “学堂每年都有十几个学生.我家住的地方不是大城镇,读书的孩子不多.”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总不能问这些学生赵姓几人,钱姓几人,孙姓几人,李姓几人吧.于是我选择默默吃粥.

      但是文景汐没有选择默默喂粥. “我从小就有读书的天赋,读得越多,我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要过一种怎样的人生.教过我的老师都说我日后必是栋梁之材,前途不可限量.我便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嗯..果然是鸿鹄之志!” 我表示肯定, “吃得有点堵,我想喝口水.”

      文景汐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慢喂我喝下.

      “后来呢?”

      “十七岁时我成为首席大学士,官至首辅,认识了翌之.”

      听到霍怀瑾的名字,我的耳朵竖长了两分.

      文景汐见粥已经不再烫口,便直接送进我嘴里, “我在朝中待人接物礼数周全,但是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翌之是个真性情的男子,因此成为莫逆之交.”

      莫逆之交?你的意思是断袖之交吧…

      我难掩笑意地望着他.

      文景汐既不惊也不恼,仍是平静无波的表情,递出一勺粥, “因为我俩关系密切,外面开始出现断袖的谣传.彼时我正被源源不断的求亲意图所烦扰,索性借了这东风断绝有心人的念头.”

      像是没听懂他的话,我一呆.

      “不要又呛到了.喝口水.” 文景汐举起杯子,我被动机械地喝了一口.心里惊异于本朝最引人注目最被人(主要是我)看好的王道组合居然是演出来地?!!

      “我对皇位无意,不过想做出一些功绩.太子却不能容忍我的势力渐长,于是想以驸马之位来牵制我.” 文景汐停下了喂粥的动作,平和地看着我,清亮的眼神却似被浓墨侵染,渐渐幽深不见底. “从出生长大,我从来只听自己的想法.对于感情,我不相信父母之命更不看重媒妁之言.我只希望将来的妻子,是我心甘情愿与之共渡余生的人.”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

      “巾帕招亲是一个契机.你拿下黑帕是个契机.你说的话,碰巧也是个契机.这三个契机,还不足以成就一段姻缘.”

      我松了一口气.

      “偏巧你却是她.”文景汐重新舀起一勺粥,我摇了摇头,又示意他继续说.

      他忽然神秘地笑了笑, “你可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我点点头: “霍怀瑾生辰那晚的蒙面人是你.你的眉眼和声音我不会认错.”

      文景汐红艳的唇边痕迹愈深: “比那次更早.三年前在翠微山,我们见过一面.”

      Oh my Buddha!若是见过这等姿色的美男,鄙人怎么可能不记得?!

      不用照镜子我也猜想得到自己的一脸蠢样.文景汐放下碗,睿慧的瞳中灿亮若星: “我想你和翌之应当是旧识.翌之与景王的关系一向不好,我无意中发现景王似乎对自己的儿子做过什么手脚.因为翌之书房内有一幅画,是他的师父奕一居士交给他的,可是他自己并无印象是何时所作.我查到奕一居士曾经在翠微山带过两个徒弟,于是决定亲自前去一探.不巧在林中迷了路.幸好遇上一位善良的小尼姑,指了方向,虽然这个方向也不大准确.嗯,她还送了我一块玉佩.”说到这里,文景汐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来.

      我一看那编织得不甚整齐的穗子,顿时恍然大悟: “你是那个第四章第九自然段出现过的迷路大爷!”

      “不错.”文景汐将玉石收好, “我知道摘下帕子的是杜春朝,却没想到她和修竹庵的悟空师太会是同一个人.”他顿了顿,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我想说的是,命运既然此时将我二人绑缚在一起,我便要试一试,你会不会是那个让我心甘情愿牺牲一辈子的人.”

      “你怎么说得一幅天经地义的样子,难道是我幻听?!” 我愣愣盯着面前这人,不留神把画外音说了出来,“一失蹄成千古恨,你这可失第二回蹄了喂~”

      文景汐从容地用帕子擦了擦我的嘴,拿开靠垫,扶着我躺下,又掩了掩被子, “我说过向来只听从自己的想法,所以不妨直说.我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一直以来没有喜欢过同性,也没有对哪个女人上过心,你是第一个.或许现在我只是有些喜欢你,我却很期待它会不会变成爱.这种期待甚至超过了我对功名的冀望.杜家宝藏的事情,我知道不少但未曾插手.你若有疑问,我必定回答.”

      这回我吓得不轻.试想一个你已经根深蒂固认定的同性恋,且是你老公的恋人(虽说是强制婚姻),有一天跑来告诉你3P是搞不成的,搞2P也应该是你和他P,而不是和你老公P更不是他和你老公P,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奇怪不奇怪啊啊啊啊啊啊!

      ++++++++++++++++++
      Buddha: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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