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天行》苑城柳

24、睿智大帅

　　闫小金藏好杯子盘子，磨磨蹭蹭回来，门前恰好遇到出门的毅勇侯。
　　毅勇侯逮住想跑的闫小金，屈指弹她一个爆栗，闫小金就捂着脑袋看他。
　　“哟，还敢瞪人，挺能耐啊你！”毅勇侯抱着胳膊斜睨她，“不怕十二爷把你眼睛给挖了？！”
　　闫小金想，你敢挖我眼睛我就跑，我才不怕你呢。
　　又想，难怪卢信明见了毅勇侯就跑得飞快呢，这么点小事就要挖人眼睛，果然很狂躁。

　　“怎么不说话，叽里咕噜眼睛乱转悠什么呢？！”毅勇侯道。
　　闫小金说：“我没瞪你。”

　　“哟，还敢顶嘴了你！你没瞪我，那就是我眼瞎了？！”
　　毅勇侯跟她杠上了，斜倚着门框抱着胳膊冷笑说：
　　“闫小金，我真是小看你啦！没想到你这么能耐！你上外面打听打听，向来爷砸东西的时候只有人家怕我砸不够的，你倒好！爷长这么大，头一回见着你这样抱着东西不让砸的！你什么意思啊你？！是那些个破茶碗破盘子金贵，还是爷金贵？！生气的时候你不叫爷砸东西，憋坏了你赔得起么？！”
　　毅勇侯心里坏笑。哎呦看这呆丫头不服气的小模样太好玩了。其实来时虽然不太高兴，但里面跟侄子细细一谈，原本疑惑的地方顿时霍然开朗，原本无解的难题也叫他想出可改善的法子——这个大侄子，当真是心思缜密、城府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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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举人考试，前三十名就有十三个人表明立场，不去禁卫军而来黑旗军，是谁起得头？是谁背后组织的？”
　　当时江慎行问话一出，毅勇侯就是一愣。朝廷撕逼一锅粥，倒没想到这事儿有什么阴谋。
　　“怎么，阿行你觉得有问题？”
　　“要我猜的没错，这十三人恐怕多数是寒门出身。”
　　“真被你猜中了！阿行，你简直成大仙了，你是怎么猜中的？”
　　江慎行前世还真不知道这些事。裁军一事事关重大，父亲跟十二叔分歧也极大，又干系朝廷错综复杂的权利关系。父亲一意孤行，以极大的决心与魄力强行裁军，几乎与十二叔反目成仇，江家内部也是闹得天翻地覆，因此事，太夫人把眼睛都哭瞎了，太太也成日愁容满面。父亲内忧外患，身体变得很差。

　　尚未科考的江慎行想替父亲分忧，父亲便叹息着摇头：“读书去吧，这些事情，不是你能沾惹的。”
　　“长辈身处忧患，儿子竟不能分忧，无法安心读书。”
　　曾几何时，他捏着拳头，倔强地看着父亲，为自己的无能而生气。
　　毅远候疲倦地看着他，说：“你真想孝顺，就考出个状元给为父看，让父亲也高兴高兴。”
　　“父亲！”
　　“乖，现在好好读书，以后去翰林院。为父只后悔，当初为什么离开那里。兵者，造孽啊！”
　　看着离去时萧索佝偻的身影，年少的江慎行忽然深深意识到父亲的衰老。他不忍心再违逆他。因此，原来此时的江慎行对朝廷暗潮涌动一无所知。而今日的他，却可以凭借几十年摸爬滚打的老辣经验，一眼就看出问题的所在。

　　参加武举人考试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官宦子弟，一种是寒门子弟。既然参加考试，说白了就是为前途。有一个不在乎前途的也就罢了，怎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不在乎前途？

　　官宦子弟不必说，有家族约束，绝不至于叫他们乱来，否则，招惹皇上盛怒，别说孩子前途断送，怕是家族长辈也免不了招致祸端。

　　寒门子弟更不用说，十余年寒暑苦练不辍，终于一朝鲤鱼跃龙门，光耀门楣，又怎敢拿这种事情轻忽？一人如此还不出奇，十三个人如此，必是遭人指使，好引起朝廷对付黑旗军。

　　江慎行一一分析给毅勇侯听，又说：“官宦子弟，对官场总比寒门子弟更有见识。起头十三人必定是枉死鬼，且此事必须要进行地隐秘，倘若不能一次成功，反容易牵连自己。所以，若我是主使者，一定选寒门子弟下手。这样，即使他们冤死，恐怕他们的亲人也只以为是自己孩子糊涂，无人报复方无隐患。”

　　“你说的有道理。要这样，必是楚王暗地干的好事。我早知道他看黑旗军不顺眼，迟早要对付我们的！”

　　“便是楚王起头，也是皇家默许。”江慎行冷冷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十二叔也不用生气着急，这不过是个起头罢了。虽说想裁军，也得一步步来，他们也怕逼急了我们造反呢。况且我受伤一事，虽然楚王世子用回生丹抵了，但前些日子，父亲跟十二叔告假数日照看于我，皇上心里也是有数的。知道咱们已经受过楚王府的委屈，因此反而不会一味强逼。”

　　毅勇侯笑道：“如此，倒多亏你这次受伤了！骗了一颗好丹药不说，还给咱们赢来缓解的机会。只是朝廷既然存了视我们江家为眼中钉的心，图穷匕见恐怕也是早晚的事儿了。这兵权虽烫手，但我们若不想任人宰割，是决不能轻易交出去的！”

　　“阿行，我看你以后是个能办大事的，不像大哥那么愚忠，又比我心眼子多，我心里很高兴。大哥跟我因平了陇西，在朝廷树敌甚多，楚王就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他既起了头，必有后续，我深知黑旗军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么大的军队，这么多的人，军法再严也难免出些败类。现在朝廷已经吵成一锅粥，下次，必定要拿我黑旗军开刀了。陈谷子烂芝麻乱七八糟的事情怕又要倒腾好几遍，言官嘴毒啊，三五次，黑旗军就能成功臣变成毒瘤了！”

　　“他们能挑我们的错儿，难道我们就不能挑他们？”
　　江慎行笑道，遂悄声对毅勇侯密语一番。毅勇侯先是惊讶，随即大喜。

　　等听完了，高兴地拍拍江慎行的肩膀：“有你的，阿行！有你的锦囊妙计，这回他们不死也得惹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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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勇侯觉得自己比较金贵，闫小金可不这么认为。心想反正你又气不死，那物件一摔可就坏了，便觉得不以为然。闫小金便说：
　　“十二爷，那您打算叫我怎么做？我惹您生气，也不知该怎么讨您欢心……不然我把你赏给我的一百两银子再还给您，以后我见您就躲着，让您眼不见心不烦行吗？”

　　毅勇侯一听，好心情灰飞烟灭，差点儿没蹦起来，指着她鼻子怒道：“呸！你这臭丫头寒碜你十二爷呢！有本事你别还我一百两，这么财大气粗你给我一百万两啊！赏人的东西叫我再要回来，亏你想得出来！真是，阿行从哪儿找来你这么块活宝？！还敢捂耳朵，把手放下来！”

　　闫小金把手放下来，很无奈地看着他。

　　毅勇侯来回踱步，像只愤怒的老虎：“你你你！把你刚才藏的那什么杯子盘子全给我拿出来！不让我摔是吧？今儿我还就不摔了，你取出来，老子坐这儿听你摔！”

　　闫小金死活不肯去，毅勇侯就跳脚非逼着别的丫鬟把东西取来，那取东西的丫鬟也很为难，万不敢得罪侯爷，却也不想得罪小金，只好含泪捧着东西，战战兢兢的。

　　小金看着那三缺一的冰裂缠枝瓷杯，同色的精致小茶壶，还有远山梅花图案的盘子，个顶个的漂亮，这些物件她每天都要擦好几遍，爱护地不得了。还有那香喷喷的点心，要她摔，心都在滴血啊！！

　　“要摔，十二爷你摔好了！”闫小金也生气了，干脆把点心全捧在手里，一矮身绕过十二爷，跐溜钻屋子里了。杯子盘子她是保不住了，可不能把点心也搭进去了，亏大发了！

　　“嘿，我说你这丫头……”
　　十二爷跟着就闯进屋里来，无语问苍天简直说不出话。见过小气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这时候还舍不得几块点心呢真是！！

　　闫小金把点心放在白纸上搁在橱子里，臭着脸不理会他。又跑到床头替大爷拉扯薄被，闷闷不乐。

　　“阿行，你看看你这丫头！”

　　江慎行目光流转，拿手按住小金的手，微微用力以示安慰，然后倚着床头对毅勇侯说：
　　“十二叔，你直接把我住的地方给拆了吧！明儿我去父亲那里住算了。”

　　小样，他管不了他，他爹还管不了么？！况且，他爹的节俭程度跟小金不谋而合，是连一粒米也不肯浪费的。

　　毅勇侯脸色一变：“好小子，你敢威胁我？！我算是明白这丫头为何这么小气巴拉了，原来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说完，一摔袖子，气哼哼地逃走了。他嘴上说的硬，还真怕毅远候知道了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