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黄土坡上一枝花》夜添香

25、坠崖

　　天际一如缕白显，如轻纱般薄雾笼罩着黄土坡，静谧安详。
　　黄花翻了个身，悠悠醒来，看向一旁，炕上早已经没了黄栅的影子。眨了几下眼，醒了下神，黄花打个哈欠，揉着眼坐起下炕。
　　黄家漆黑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风轻天青，炊烟直上青天。黄花想，如果此时不是身在村中，而身在村外的山头，回身看来，定是另一番景像，这样想着，她就想起了前世的偶然听姥姥念道的一句诗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想来就是现在这般情景了吧。
　　用清水洗了脸，深呼一口气，清晨微凉的气息游遍全身，黄花真觉的全身无一细胞不舒展的。
　　“无污染的空气真是好啊。”黄花感叹。
　　“一大清早的，傻笑什么呢？”顾氏做好饭出来，正好看到黄花一脸傻笑的站在井边，出声道。
　　“娘。”黄花拿手由擦了脸，过去接过顾氏手听恶心桶，笑道：“娘，你休息一下，我去倒。”
　　“这么重，你提的动吗？”灶方的恶水桶是四五十斤大的，黄花身体才刚刚养好，顾氏还真有点担心，怕再累着她：“还是娘来吧，你身子刚好，你还是去灶房帮着烧火吧……”
　　“娘，我没那么娇贵，都是泥土里打滚长大的，可结实着呢。”黄花握拳在顾氏面前挥了挥，不顾顾氏的阻拦，硬是抢下恶水桶。
　　恶水桶到手那一瞬间，黄花腰猛的一弯，脸上的笑就僵了一下，“还真有些重。”
　　“还是我来吧。”说着，顾氏伸手就要去接，却被黄花先一步拦下。
　　“别，娘，这一个多月我也休养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要好好锻炼锻炼，不然以后连个恶水桶都提不动，那可是会让村里人笑话的。”身为庄家人，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说出去别人不会觉的你金贵，只会感觉你无能。
　　无什么，都不能无能。
　　黄花调整了姿势，暗押一口气，这下终于把桶子给提起来，虽然走着有些摇晃，但是倒底是提到外面给倒坑里了。
　　在坑边站了一会，缓了口气，黄花以手为扇扇着风，心下却思略开了。
　　从井边到院子外面的坑最多不二三十步的距离，她就累的气喘吁吁，浑身大汗，两腿发软，可见这身子弱的，说不定哪天再遭个什么意外，跟着就嗝屁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行，要多锻炼身体才行。”
　　休息一会，黄花轻松提着空桶，一边送回灶房，一边暗下决定。
　　“花儿，快坐这歇一歇，看这满头汗的，累着了吧。”走到灶房门口，顾氏连忙接过恶水桶，拉着她往旁边的板凳上坐，那紧切的模样就好似她是易碎的鸡蛋似的。
　　“娘，我真的没事。”黄花好笑的应道，突然吸了吸鼻子，在顾氏再开口前赶紧转移话题，“娘，这什么味道，好香。”黄花伸长脖子往锅时看，顾氏果然被她转移的注意力，起身走到锅台边上，弯腰在灶锅道里扒了扒，再回身时，手里就多了一个烤的焦黄焦黄的馒头，黄花闻到的阵阵香甜味就是这馒头发出的。
　　这个馒头是顾氏昨晚个特意留下的，她本以为是舍不得这细面馒头一次就给吃光了，没想到意是为了烤给她吃的，黄花当下乐的双眼都成了月牙。
　　“给，你一半，桃儿一半，赶紧吃，省的被你奶看到，少不了又是一顿骂的。”顾氏把馒头在锅台上轻轻摔了两下，震掉上面的浮灰，一边吹着气，一边从中间掰开，一半递给她，一半递给一边眼巴巴看着的黄桃。
　　“呼，好烫。”馒头是刚出锅的，上面的温度正高着，黄花双手来回倒了好几下，才慢慢适应，当下撕下一块放到嘴里，嘎嘣脆中一股浓郁的香甜味从嘴里一路下滑蔓延到胃里，舒爽的不仅让黄花喟叹出声。
　　“好香。娘，您也吃，还有姐，你也来一块。”不由分说的，每人喂上一块，就见顾氏和黄栅的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娘，你也吃。”
　　黄花闻声，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黄桃把最后一片金黄从自己嘴边拿开递到杜氏嘴边。
　　杜氏推让了一下，也就吃下了。馒头本就是大，还分成两瓣，五个人吃，没了两口就吃个精光。

　　“二嫂，三嫂，娘让问饭好了没，好了就开饭……这么什么味道？”黄花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意犹未尽的正咂巴着嘴，灶房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来。正是来催开饭的黄豆。
　　“哦，好，饭已经好了，菜还有些不熟，估计要再等一下，就可以开饭了。”顾氏一惊，急忙冲杜氏使了个眼角。
　　杜氏倒也是个机灵的，当下掀开菜锅盖子，一阵热气升腾，小半锅乌青菜浓郁的苦涩味道瞬间弥漫整具灶房，压下烤馒头的香甜味。
　　“正好，菜熟了，豆豆，你和妈说一声，我们这就开饭了。”
　　“嗯，好，快点啊。”黄豆又吸了吸鼻子，但现在满灶房除了青菜味道外再闻不到其它味道，黄豆扫一眼众人，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有些不甘心皱眉离开。
　　确认黄豆听不到，杜氏赶紧拉过黄桃小声叮嘱，“等下吃饭不管你奶说什么，你可不能反嘴，知道不？”说着，抬头看向顾氏，顾氏拉过黄花，给她理顺额际的乱发，笑道：“都晓得的。”
　　在顾氏心里，黄栅乖巧懂事，花儿呢，以前虽然有些许倔强外直性子外，也没什么，再说，经过这次事件，花儿改变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她就敢说，若说同龄里面能找出和她花儿这么鬼点子多的还真没几个。所以，顾氏是很放心的，并没有像杜氏那样再三交代。
　　见顾氏如此，杜氏张张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当着黄花两姐妹的面，回头再次叮嘱了一遍黄桃，才和顾氏一起开始忙活着上饭。
　　一大盘子黑窝窝，两盘子炒乌青，十七碗饭，来来回回的，几人跑了几趟才上完。

　　果其不然，黄豆回头就把闻到香味的事情给李氏说了，李氏是憋足了劲在早饭期间嗝应几人，几人默默对视一眼，低头就当没听见，兀自吃自己的，倒最后，李氏没撤，只好使用老办法，一人指派一个活计让他们去做。
　　黄花不知自己算幸运，还是不幸运，被派到后山害猪草，晌午前不割完两大背篓不许吃午饭。
　　黄花长长吐出一口气，那背篓她见过，横着放停圆润的，竖着放都快赶上她长了十多年的个子了。
　　“让你姐去帮着你割点，你一个人去后山娘也不放心。”收拾停当，顾氏拿出背篓帮黄花背上，一边不放心道。
　　这背篓本就做的大，黄花又瘦小的，从后面一看，就感觉是个背篓自己长了个脚在走路。
　　“不用，娘。”这一大家子的衣服可都黄栅在晌午前洗干净的，那么一大堆的，她看着都手酸，再让黄栅帮她割猪草，她中午不饿肚子了，黄栅就得饿了。
　　“这天还早着呢，晌午前我一定给割完两篓子的，放心吧，娘。”甩手把镰刀丢进背篓里，黄花又道，“对了，娘，你们今天要晒麦稞，那一袋一袋可重了，娘您要记得休息，别累着了。”割猪草总比在家忙着晒麦稞要轻松吧，那可是要一袋一袋再搬出来到院子里晒的，想想那可观的数字，黄花直呲牙。
　　但是顾氏一句话，直接让她呲牙的心都没了。
　　“你爷说今天可能会下雨，所以，估计要过两天等天真的放晴了才晒。”
　　“……”所以，这两天大伙其实都闲着的……

　　好不容易安抚了顾氏，黄花背着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背篓，晃晃悠悠的向后山走。
　　此时太阳刚升，晨雾渐渐消退。黄花穿梭在林间，那美妙感觉就像是走在梦幻仙镜一般。
　　循着记忆，黄花先来到和黄柳约定的地方。后山崖子，其实就是一个悬崖，高达百丈，站在崖边上，可以把整个黄土坡尽收眼底，村子里的孩子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往这里跑，站在崖顶上大声喊叫，玩的很热闹。
　　不过，这个时候，别说是崖子，就是后山也没几个人在，到清静了她黄花。
　　黄花丢下背篓，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向崖边挪。
　　崖顶地势到也平坦，有个二三十坪大小，长着脚脖深的不知名野草，踩上去软软的，很是舒服。
　　靠近山体的庇荫处，郁郁葱葱的长着成片的猪草，由于离村子有段距离，很少有人来，倒是长的完整，黄花估摸着就这么一片，就够她装几篓子了。

　　黄花可是带了两把镰刀的，就想着等会黄柳来了，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割猪草，是以她到也不急着割。随意害了两把，黄花就被崖边的风景吸引了，不自觉的走到崖边向前往去。
　　“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俯视感，但是这远近山林尽收眼底的感觉也不错。”黄花扬起双臂，对着晨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突发奇想，“要不要大声喊一句狼来了，看看村子里的反应？”
　　“恶，还是不要了。”想了想，黄花还是坚定的摇头，一是那么远，村里人不一定听的到，二是，万一听的到呢，顾氏不得焦急死了，不过这么好的空气，不做点什么好像真心有些浪费。
　　想了又想，黄花一拍额头，她不是要健身吗，要健身有什么比瑜伽更好的了。
　　想到就做，黄花回忆一下前世的看过的瑜伽视频，缓缓闭上眼睛，双脚双腿尽量紧并，两臂高举拉伸腰背，挺胸收腹，深深的吸一口气，再慢慢的吐出，周而复适，周围慢慢变的寂静，黄花轻皱的眉头松开，渐渐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别闹，别推，正忙着呢。”正吐气间，黄花肩膀突然一重，一口气茬在噪子眼，闷的她心底有些恼。
　　但是显然没人听她的，肩膀上的力道不减反增，黄花一个不稳，向前急跑两步才堪堪停在悬崖边上。
　　哗啦……呯呯……
　　一阵碎石坠崖的声音激的黄花心肝呯呯直跳，当下就恼了，“推什么推，不知道前面是悬崖啊，你……啊！”
　　屁股上突然一重，黄花就凌空飞翔了。过了四五秒，黄花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崖子顶，如溺水的旱鸭子般挥舞着四肢，心底不甘的承认：她虽然不是猪，但却真的长了个猪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