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6、若明若暗

　　六、若明若暗

　　这天刚上班，小梁就压低声音对鲍渺说：“有个下乡的任务，我跟处长请示过了让你去呢 。”
　　鲍渺问：“下乡做什么工作？我能做得了吗？”
　　小梁说：“下乡就是跟着项目单位的人走一圈，什么都不用干的。”
　　鲍渺有些不懂：“既然什么都不用干，那干嘛还去呀？”
　　小梁无奈地说：“哎呀，这个傻孩子。下乡可以了解一些实际情况，让你更快地熟悉工作，也能跟项目单位的人熟悉起来，还可以有些……”说到这里，小梁神秘地笑笑：“哎，我就不多说了，去了你就知道了，总之是好事。”
　　鲍渺被小梁的话感动的，心里充满感激。只要能尽快熟悉工作，能让自己很快上手干活，就是好事。虽说自己并不在意小梁特指的那些所谓的好处，但能让自己真正了解实际，尽快熟悉工作，自己还是很愿意去的。所以鲍渺没多想就跟着项目单位的人下乡去了。
　　走了三天，星期四上午回来了。鲍渺不知下午该不该去上班，尽管小梁上次说可自行休息半天，但就这么无故地不去上班，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踏实。便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正好又是小梁接的，她很关切地说：“下乡多累呀，快歇着吧，明天再来上班，下午好好睡睡啊。”
　　鲍渺心里很暖，处里虽然有好些人看不惯小梁，但人家小梁对自己的确不薄，特别是自己刚来的时候，她那样的关心自己，自己不应该听别人的一言半语就改变对小梁的看法吧！别人不喜欢小梁，会不会是因为小梁太得处长欢喜而遭人妒忌？自己还是应该听小梁的。于是，鲍渺就真的就没去上班，呆在宿舍睡了一下午。
　　晚上，陈丝回到宿舍，看见鲍渺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丝竟主动跟她说话，让鲍渺一下子有些缓不过神来，楞了下，赶忙收回神答道“上午”。
　　“你怎么不去参加今天的晚宴呢？”
　　“晚宴？我不知道啊。上午回来后我给处里打电话，小梁说下午不用去上班的。”
　　“哎，真可怜，又遭人算计啦！今天晚上是厅长宴请部里的高司长，全处的人都参加了。是大厅长亲自出面了哎！饭后还有舞会，人家早就知道这周部里来人，为了陪部领导，该她下乡她不去，找借口推给你了，连晚上的宴会都没让你去，哼！知道人心了吧。”陈丝打的哈欠回屋了。
　　鲍渺待在那里有一阵发楞，心里有些不得劲。心想：从自己来机关工作后，就只在全厅干部职工大会上隔老远见到过厅长，因为隔得太远，都没大看清楚厅长的长相。可小梁为什么要阻碍我参加晚宴呢？难道真的是怕我近距离看见厅长吗？见厅长真有那么重要吗？难道她真的会别有用心？而陈丝为什么要特意告诉自己呢？她又有什么用心，是为了揭发小梁还是想挑唆自己？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些烦乱起来，这些人为什么要成天这样掐呢？搞得人心里好烦。不由得又想起上次去山北县下乡的事，心里对小梁多少有些不满，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背后说她，难道她对自己真是两面三刀？
　　第二天上班，鲍渺没有像上次那样无措，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小梁见了她就笑笑：“下乡好吧？”话中似有所指。
　　这次鲍渺知道她指的是乡下给带的一些土特产了，便也笑笑：“很好”
　　从小梁那无邪的笑容中，除了关心，读不出更多的东西，心里虽有疑虑但依然温暖，便把陈丝的话撂在一边。毕竟，到了处里这段时间，一直是小梁在帮自己，自己怎么能为陈丝一句挑唆的话跟她生分呢？做人不该这样，做朋友更不能这样！

　　下午下班后，鲍渺在厅里的食堂草草吃点饭就径直回屋了。
　　今天是周末，俞静去了同城的姐姐家，她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便感觉有些寂寞。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大雨眼看要来。
　　她瞄了一眼窗外，陈丝在阳台上晾的衣服迎风招展，吃晚饭的时候就没看见陈丝，估计这个家伙又不知疯跑到哪里去了，明天是星期天，今天不知在哪里潇洒呢。于是，她连忙冲到阳台上把陈丝的衣服悉数收了回来。
　　尽管陈丝对自己不友善，但眼见她辛苦洗好的衣服泡在雨水里而不管她还是做不到。
　　第二天将近中午，陈丝才起床，打着哈欠往卫生间走，正好鲍渺从卫生间出来。
　　陈丝对她笑笑说：“谢谢。”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陈丝竟如此和蔼地和她说话。鲍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陈丝。陈丝却没理她，径直走进卫生间。
　　过了一会，陈丝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特意过来敲敲鲍渺的门：“我是说收衣服的事，谢谢你。”
　　鲍渺开门道：“噢，没什么，不用谢。”
　　“我这人是非是很分明的，你帮了我，我肯定要谢你的。”说完，就急急回自己屋去了，一眨眼，拎了几个苹果过来：“来，朋友送的，吃几个吧。”
　　鲍渺赶紧推让：“不用，朋友送你的，你自己吃吧。收衣服的事没什么，你用不着这样谢我，说不定哪一天你还得帮我收呢。”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客气，我这也不是谢你，朋友送的多，我一个人一下子也吃不了，放久了就蔫了，大家分着吃嘛，看，我都洗好了。”
　　鲍渺不好再坚持，只好拿起一个吃。想到俞静对陈丝的评价，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于是，鲍渺也真诚地说：“其实你不用这样谢我，以后能对我客气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嗯，我看了这么长时间，觉得你这人也还不错，就是有些傻里吧唧的，分不清好赖人。”
　　鲍渺看她诚恳，于是也笑道：“你每天横眉冷对的，想说你好也不容易呀。”
　　“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幼稚，对你笑的都是好人？对你冷的都是坏人？太天真了吧！”陈丝不客气地说。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会，陈丝走后，鲍渺不由地沉思起来。
　　俞静说的对，虽然陈丝总给人一种面冷的感觉，但却心直口快，做事风风火火，爱憎分明的。相比小梁，却有些让人看不懂。微笑总挂在脸上，但经常笑得意味深长的，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之，鲍渺感觉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而她们之间好像是有宿怨的，平时基本不说话。看着小梁在拉自己，陈丝可能也觉得势单力薄了吧，今天的一番表现，不能说就是陈丝也想拉自己，至少也表明她不会无缘仇视我了。想着想着就感到有些可怕，她俩斗法，自己夹在中间，跟谁近了都是麻烦，不如都躲得远些。
　　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鲍渺也变得复杂起来，对一些事情的真伪产生了怀疑。在这样的机关里，到底谁对谁好，好像很难看得清楚，自己到底该相信大刘的话还是坚信小梁对自己好。鲍渺觉得在这种机关里生存真是太麻烦了，人与人之间得天天猜着心事过日子，真累，而且这种机关里讲究又颇多，一不小心就会掉到陷阱里，让你吃了亏还不敢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