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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你不是叫姜大壮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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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城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在进城之前还想着美味的螃蟹,一进城却被关进了大牢。
虽然这小半年的时间,柒锦然也学了点拳脚,但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真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那事情就大发了。
两人被分别关押,显然是怕他们互通证词。
柒锦然被推搡着跌进一个黑漆漆的牢房,刚一进去,脚下就踩到了什么肉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发出扑哧一声,好像被踩爆了。
柒锦然顿时头皮发麻,看着两个狱卒锁上牢房的门,他忍不住开口:“就不能给我换一间么?”连语气都有点委屈。
狱卒抬头看他一眼,见少年眉清目秀,到口的恶语收了回去,但还是没什么好气地说:“你当牢房是客栈啊?给你个单间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
柒锦然嘴角抽了抽,脚下动了动,又踩爆了一个什么东西,他整张脸都绿了:“那你们……给我拿个凳子……”好歹让他站在凳子上好么?
他第一次进监狱,却又发现和电视剧中的不一样,监狱里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跟猪棚似的,角落里的稻草被扒拉的到处都是,也没有床铺和马桶,难道他就这么解决生理问题?!
他低声下气的恳求一个凳子,那两个狱卒却理也不理他,嘟囔着就走了。
柒锦然内心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吃个螃蟹都能吃进监狱,这事儿要是传到外面去,明天就要上头条了,上书《俩吃货为螃蟹身陷囹圄》……
柒锦然伸手捂住了脸,他没脸活下去了……
没多久,又有几人被关了进来,柒锦然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好像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当作嫌犯关进来的。
关在他隔壁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那男人高高瘦瘦,被狱卒一推就跌进了牢房的茅草中,似乎砸到了老鼠窝,一时之间遍地都是耗子吱吱吱的声音。
柒锦然想也没想,顺着牢房的栅栏就往上爬了一截,正好看到几只耗子从自己脚下蹿过。
两个狱卒听到柒锦然这边的动静,扭头就见那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往栏杆上爬,两人还以为他要逃跑,正要呵斥,谁知柒锦然一脸无辜地看向两人,那乌黑的眸子里隐隐露出无辜的神色,颇让人有些不忍。
一个狱卒摸了摸鼻子,没好气地嘟囔:“赶紧下来,爬上去做什么?”
柒锦然用力摇头:“给我拿个凳子!”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心想这少年虽然衣衫破旧,但隐约能看到袖口处的暗绣,暗绣这玩意儿,不是有钱人还真用不起,想来这少年非富即贵啊!
加之这少年说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秋水城这样的地方,鲜少有人说纯正的官话,只怕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吧?
两个狱卒有些犹豫起来,倘若少年是在外游学的世家子弟,现在岂不是雪中送炭的好时机?
两个狱卒自然不傻,反正这少年也不能凭着一个凳子越狱,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万一这少年真的身世非凡,那自己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啊!
两个狱卒不知道,他们已经把柒锦然的身世给蒙对了大半,他的确出生世家,且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豪门——皇室。
不过这个身份,是柒锦然如今极力掩盖的,他坐在狱卒拿来的凳子上,翘起脚看了看鞋底,然后忍着恶心,将鞋底的脏东西抹下来一些,擦在了脸上。
隔壁的男子好奇地看着他,见他将自己弄得又黑又脏,忍不住开口了:“你在做啥?”男子也说官话,只是口音有些古怪。
柒锦然已经被自己恶心到了,他将鞋子丢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狠狠用袖子擦脸,只是越擦越脏,于是心情极度恶劣。
那男子看得有趣,呵呵笑了起来:“你怎么了嘛?”
柒锦然怒:“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男子一愣,下意识摸摸脑袋,嘟囔道:“知州大人晕过去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审问咱们,我不是无聊么……”
柒锦然斜睨着对方,一般人被关起来不都会嚎啕大哭么,加上目睹了那样血腥的场面,这人的表现实在有些奇怪啊……
见柒锦然没说话,男子双手扒着栏杆,脑袋钻进两根栏杆中间,好奇地看着柒锦然:“小哥是哪里人呀?听你说地道的官话,是京城来的吧?来秋水城做啥呢?”
柒锦然淡漠地瞥他一眼,脚一甩,鞋子就飞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对方脑门上。
那人惨嚎一声,这才把脑袋缩回了那边。
柒锦然不想和这男子有太多接触,这人的表现太奇怪,他怀疑对方和凶杀案有关系。
殊不知在别人的眼中,柒锦然的表现也很奇怪,大家都惊慌失措的哭天喊地,这人却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那副大局在握的模样,像极了传说中的终极反派。
柒锦然不想理睬对方,对方却非要找他搭话,不过为了防止柒锦然的袭击,男子双手抱膝坐在另一道栅栏边。
“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特别像,可惜故人早已驾鹤西去……”男子呆呆地看着柒锦然,喃喃自语。
柒锦然背后发凉,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家在很远的西边,那位故人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可惜一朝分离却是永别,若非今日见到小哥,我都快忘记故人模样了……”
你拿我和一个死人比,莫非你要杀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呐?”
柒锦然慢慢抬起手,将绾发的簪子抽了出来,然后手腕一甩,只听见咚的一声,簪子深深地扎进了木质的栏杆中。
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
柒锦然理了理头发,终于满意了。
一直到当天夜里,那位陈知州才出现在柒锦然面前,而且看情况,他已经审问过几名嫌疑犯了,现在轮到柒锦然。
看到柒锦然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陈知州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阴沉着脸让人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就有人进来按住了柒锦然,后者还在迷茫,便被人在膝弯里踹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柒锦然痛得脸都白了,更多的却是愤怒,连皇帝都不让他跪,这个破老头居然敢!
“有什么问便是了,凭什么要我跪?”他恼怒地问。
一个师爷模样的老头冷笑:“见官而拜,这理所当然的道理都不懂,莫非你是蛮夷外族?”
柒锦然用力瞪了一眼过去,却也不说什么了,要不是膝盖摔得太疼,他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陈知州似乎不太擅长审问犯人,毕竟他是一州长官,主管政务上的事,他一脸疲惫地询问他姓甚名谁。
柒锦然愣了一下,半晌也没答上来,他不能说自己是柒锦然,就算他们不知道柒锦然是谁,也知道柒意味着什么,柒这个姓氏很特别……
陈知州见他没说话,于是又问了一遍,柒锦然却依旧没吭声,陈知州的脸色变了,他朝边上使了个眼色,两个狱卒抬着刑具便走了上来,那刑具上还滴着血,显然有人遭过秧了。
柒锦然脸都绿了,他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编个名字很简单,但就怕他们已经问过秦守,如果自己的回答和秦守不一样,那就真的大发了。
正在柒锦然急出一身冷汗时,隔壁那个男的却开口了:“小哥你傻了么?大人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不是说你叫姜大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