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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虐李 ...

  •   李遥川又陆续问了柒锦然几个问题,他进入官场这么些年,早就忘了什么叫做开门见山,其实他想问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柒锦然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换了别人,直接问一句“你是否喜欢过我”也就够了,可他不,偏偏拐弯抹角问了十来个问题,一开始柒锦然还琢磨他的意图,可到最后完全弄不明白,只好有什么说什么。
      到最后,李遥川自己都有些口干,拿起水喝了一口,也算是确定了一件事——柒锦然并不喜欢他。
      虽然不讨厌,但显然也没有什么倾慕的心意,非要说的话,两人刚见面的时候,柒锦然对他是有好感的,可惜那个时候他忙着和小妾卿卿我我,没有把握好机会。
      不过以柒锦然的字里行间推测,他和滕封之间应该也不是传闻中关系,这让他有点小小的高兴。
      李遥川面上表情变幻几下,也不该喜还是该忧,表情有点奇怪。
      见李遥川问完了,柒锦然也已经有点累,他收拾了一下床铺,便打算睡觉。
      李遥川默默的看着他,眼中缓缓升起亮光:“锦儿,我们今晚一起睡的吧?”既然不讨厌自己,那慢慢磨着,总能磨出点感情的吧?
      柒锦然睨他一眼:“你过来。”
      李遥川赶紧走上去,却见柒锦然掀开被子,指了指床上,精致的小脸上露出极为难得的笑容:“来,躺下。”
      很久以前秦守就说过,柒锦然笑起来有点渗人,那是因为他平常不笑,想做点坏事的时候才会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
      李遥川心里有点没底,不过想着柒锦然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最多弄些小小的恶作剧。于是也没怎么防备,听话的在床上躺下。
      柒锦然笑着给他盖上被子,十分体贴地掖了掖被角,然后俯身凑近李遥川耳边:“你要体谅我,毕竟我也要睡觉,不能整晚盯着你。”
      柒锦然身上有很淡的药味,因为他的手还在上药,他凑过来的时候,淡淡的药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李遥川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有点痒痒的。
      他想抬手触碰柒锦然,只是双手塞在被子下,被柒锦然按得严严实实。
      他有点心猿意马,于是没有留意柒锦然说的话。
      直到他感觉自己被束缚住,才不解地睁大眼睛——
      柒锦然竟用被子把他卷了起来,又不知从何处找来几根绳子,将他捆起来了!
      当世第一大贪官、臭名昭著的户部尚书李遥川,被裹成了一个春卷。
      李遥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用力扭了几下,像一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
      “锦、锦儿……”他有点虚,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柒锦然,不知道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柒锦然什么也没做,他把李遥川往边上滚了滚,那床其实不能称为床,只是铺盖,将被子垫被铺在地上就能睡了。因此柒锦然将李遥川往边上推了推,直接就推到了地毯上,然后他自己在垫被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遥川。
      “尚书大人……”
      李遥川现在背对着柒锦然,他费力地扭了几下,笨拙的蚕宝宝勉强扭过头来,一脸希冀地望着柒锦然:“锦儿这是玩什么?这兴趣为夫实在享受不来,快放了我吧!”
      柒锦然先前情绪不大好,只是见到李遥川这般模样,也觉得挺有意思,神色间已经放松了很多,他笑着解释道:“你实在很不老实,就算答应我不传消息了,可万一又做别的事呢?我总不能一夜不睡盯着你,所以我睡觉的时候,就委屈尚书大人了。”说着拍拍胖嘟嘟的蚕宝宝,“河边风大,大人体弱多病,还是要注意保暖。”
      李遥川都快哭了:“锦儿快放了我吧!我纵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历来言而有信,绝不朝三暮四……”
      柒锦然没理他,自己脱了鞋子和外袍,理了理头发,在旁边躺了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悠悠地道:“尚书大人,好梦。”
      “锦儿!锦儿你不能这样,我要解手!”
      “……”
      “为夫再也不给小妾写信了,你不要生气,快放了我吧!”
      “……”
      “锦儿,不行了,要出来了……”
      “……”
      “真的,真的要解手!不行了!”
      “……”
      李遥川不停地嚷嚷着,柒锦然没理他,这么嚷了一会儿,却忽然安静下来,柒锦然本就累极,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做了个梦醒来,已经是天色微白。
      他一时没想起自己在哪里,翻了个身,却对上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
      他下意识撑起身,终于想起了昨晚的事。
      “尚书大人,这么早就醒了?”见李遥川把眼睛瞪得溜圆,柒锦然心下有些奇怪。
      绑在被子外的绳子都还好好的,这人应该被绑了一晚上,反正李遥川不是什么好人,柒锦然承认自己有点粗鲁,但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反正天也亮了,他往前凑了凑,想帮李遥川解开绳子,谁知后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拱了拱身子,像个蚕宝宝一眼滚到远处去了。
      柒锦然目瞪口呆。
      李遥川的表情……
      一副饱受蹂|躏的委屈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眼角微微泛红,隐约有些泪痕,就连好看的鼻子尖儿都有淡淡的绯色。
      柒锦然暗暗咋舌,对这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有点茫然。
      他走过去,推了推李遥川的肩膀:“你……还好吧?”
      这一问,李遥川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我很不好,难过。”连好听的声音都是哽咽的。
      柒锦然这才产生了一点负罪感,赶紧替他解开绳子,谁知李遥川又耍起性子,竟不让解开了。
      一个双手都不能用,一个只能有左手,不管怎么说,还是柒锦然占了上风,将被子外的绳子解开了。
      然后他闻到一股怪味……
      他意味深长地望向李遥川裆|部……
      李遥川捂着嘴巴,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哭得眼角都垂了下来,看上去更加可怜了:“都说了我要解手,都说了啊!”
      柒锦然揉了揉鼻子:“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忽然之间,柒锦然不那么讨厌李遥川了,但是产生了一种说不出口的罪恶感。
      待李遥川换了一声衣服,总算是不掉眼泪了,可看向柒锦然的目光却十分耐人寻味。
      柒锦然有点尴尬地站在他面前,想了很久,才郑重地伸出手,按在李遥川肩上:“尚书大人……”
      李遥川吸吸鼻子,没说话。
      柒锦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十几岁尿床……也不是没有的事……”
      李遥川推开柒锦然的手,梗着脖子望向别处,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柒锦然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总之先吃早饭,今晚……我不绑你了。”
      李遥川嘴唇动了动,柒锦然没听清楚,便往前凑了凑,只听见李遥川哑着嗓子喃喃道:“你要对我负责……”
      柒锦然满脸黑线:“你至于为了这种事……”
      “出了这种糗,活着也没意思了,索性让我跳进关河,反正我死了也没人伤心,全天下的人拍手称快。”李遥川讷讷地说着,似乎又想起了片刻前的事,眼圈又有点红。
      柒锦然头都大了:“谁没尿过床……”
      “我从小到大都没尿过床……”李遥川又有点哽咽,抬手抹了抹眼泪,目光呆滞,“就连儿子都已经不尿床了……”
      李遥川其实非常符合一个文弱书生该有的所有气质,他容貌俊美,温文尔雅,偶尔有点弱不禁风,浑身透着一股文人独有的风流雅韵。
      当他不自禁落泪时,柒锦然只想到“梨花带雨”四个字,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他敲破脑袋也想象不出,一个男人哭的时候,居然也会有这种、这种……
      柒锦然吸了口气,脑袋有点空。
      他用手指戳了戳李遥川:“起来吃饭。”
      李遥川要是继续哭下去,反而让人觉得矫情,他很懂得把握分寸,用力擦了擦脸上,起身跟着柒锦然往外走,只是一脸愁云惨淡,仿佛真的生无可恋。
      柒锦然对他监视得更加严密了,不仅怕他通风报信,还怕他想不通。
      见柒锦然眼中的敌意少了很多,李遥川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他根本不觉得抹眼泪有什么丢人,至少朝中有人弹劾他时,他最会在皇帝面前装可怜,有时候皇帝明明知道他有错,被他这么一哭,也就心软了。
      所以说,不仅仅女人的眼泪是武器,男人的眼泪也是武器,而且李遥川用的很顺手。
      他此时也不想着传信了,他根本没有通敌叛国的念头,放着好好的大周尚书不做,去投奔小国?脑子有病才这么做。
      他只是不放心遂州城的事,想利用送信去京城的借口,将消息送到遂州城。
      不过他小看了柒锦然,这人其实有点霸道,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传出消息去,恐怕不太容易,可不要消息没传出去,反而惹一身骚。
      以上是他放弃传信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柒锦然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让一个快要三十的男人如此出丑,柒锦然心里也有些罪恶感,对李遥川的态度好了不少。这让李遥川十分喜悦,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如今柒锦然对他态度好了很多,只要他不断努力,钢筋铁骨都会成为绕指柔啊!
      他强压着笑容露出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今天的表情有点扭曲。
      只是到了午间,李遥川也高兴不起来了。
      滕封还没回来,燕王重伤昏迷,但是北边递来消息,有沖国使者求见。
      柒锦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是茫然了一下,也没往深处想,回头见李遥川神色凝重,才意识到不对,下意识便问了一句。
      李遥川抬眼环顾四周,见几个士兵步伐匆匆地跑过,似乎都很不安,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事情恐怕不太妙。”
      这下午饭也顾不上了,李遥川拉着柒锦然回帐篷里,来回踱步许久,不知在思量什么。
      柒锦然被他弄得有点烦躁,原本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发现自己一有事就问别人,文不成武不就什么长处也没有,不由得也有些懊恼,索性憋着没问,心里也琢磨起来。
      一听说沖国使者要来,李遥川的神色就变了,莫非那沖国使者有什么问题?
      沖国他是知道的,边境七国之一,在更北面一点的地方,山地较多,比较贫困,但是民风彪悍,因此在混乱十六国中挣扎了一百多年也没有消亡。
      这种时候派使者来,是几个意思?两国之间,没事不派使者,除非宣战,或者求和。
      西北这一块儿,虽然战事不断,不过有关河作为缓冲,很少发生大规模战争。
      燕王当年连战七国,也把他们打怕了,这些年只有一些小规模的冲突。
      既然没有大的损失,就没有道理求和,像先前华荆国所谓的和谈,其实是为了试探滕封是否在营中。
      这次沖国使者莫非也要试探什么?
      如今滕封不在营地,燕王重伤难以主事,这沖国使者来得也太巧了!
      恐怕就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就是为了查探这两人的情况?
      柒锦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如果那使者没见到燕王或滕封,只怕求和就要变成宣战了!
      没人会喜欢打仗,即便是泱泱大国,因为一旦打仗就要劳民伤财,能不动干戈,便不动干戈。
      柒锦然第一反应就是如何应付这个沖国使者,滕封和燕王都不在,军中还有谁能镇住他?
      他下意识瞧了李遥川一眼,顿时摇了摇头,李遥川的气质太弱了,根本顶不住事。
      军中其他将军应该可以吧?
      见他脸色不断变化,李遥川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别怕,沖国只是个小国,没有胆量主动挑事,依我看,恐怕是被王爷的威名吓着了,来求和的。”
      柒锦然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决定去燕王那边看看,谁知还没走进去,就被昨晚那个士兵赶了出来,说是燕王要静养,不能见任何人。
      从昨晚到现在,柒锦然没见过燕王一面,他甚至怀疑燕王会不会死了,这些人为了稳定军心才没说。
      李遥川赶上来把他拉了回去,一边安慰他燕王不会有事,一边却也有些纳闷,他和柒锦然想的不一样。
      不管是燕王受伤,还是滕封的离开,在他看来都透出古怪,沖国使者又恰在此时到来,这些事凑到一起,真的只是巧合?
      柒锦然坐了一会儿,忽然问李遥川:“如今军中是谁主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眼睛有点亮。
      “是王爷当年的旧部程广清程将军,当年王爷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些年虽然跟着滕封,但依旧听命于王爷。”
      柒锦然起身往外走:“咱们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李遥川有点讶异,但柒锦然根本不理他,他只好追了上去。
      程将军是一个十分壮硕的中年男人,满脸胡渣根本看不清容貌,只觉得像只笨拙的毛熊。
      两人来到的时候,这头毛熊正愁眉不展。
      连柒锦然都明白的事,更不要说这个多年战场厮杀的人了,他太清楚沖国使者的目的了,如果见不到滕封或燕王,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不只是沖国,边境七国会蜂拥而上。
      柒锦然到来的时候,程将军已经安排属下去做准备了——随时准备开战。
      柒锦然和燕王长得非常像,虽然没什么人说过,但柒锦然自己也知道。他和燕王长得很像,但凡见过两人,必然能猜到他们有血缘关系。
      柒锦然到程广清帐外,守在外面的士兵正要拦阻,瞥见他的容貌,愣了下,似乎想行礼。
      柒锦然没拦着,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程将军,沖国使者在哪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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