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芙蓉帐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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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遥川力道稍缓，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一边用手梳理柒锦然凌乱的长发，一边低声安慰他：“不要怕，我会轻一点，不疼的。”
“不行。”柒锦然拒绝得仓皇，又担心会触怒李遥川，只好弱了气势，讷讷地解释一句：“我还未做好准备。”显得有些委屈，看上去格外可怜。
倘若柒锦然主动示弱，大概没人不怜惜，李遥川低头在他额前落下一吻，凑到他耳边安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便好。”
绝不能这么下去，李遥川的手揽在他腰际，距离那个秘密只有几寸的距离，这几寸的距离一旦被突破，自己将永无天日！
情急之下，他不得不破釜沉舟：“可我不想这样。”他反握住李遥川的手，深深凝视着李遥川，直直望进对方眼底：“这件事……不能这样。”
李遥川微微偏了偏头，俊美柔和的脸上透出迷惑：“不能怎样？”
柒锦然嘴唇微抿，垂眸扫视一眼素白的枕衾：“本该是良辰美景，花烛高照，满室红锦如霞，你我对饮合卺酒，芙蓉帐暖春宵度，可现在……”他侧首，羽睫微颤，似有若无的失落和委屈隐而不发，让人徒生猜想。
李遥川静静地看着他，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洞房花烛夜，柒锦然的初夜，应该在洞房花烛夜，而不是这么简简单单，什么也没有。可是洞房花烛夜……自己做了什么？
他眼底深处闪过微不可察的歉意，微微垂眸，沉默。
他的歉意一向表达得恰到好处，就是为了让人看见。可他真心觉得歉疚时，从来都隐藏得很好。
他才想起来，眼前这人只有十四岁，还只是个孩子。
柒锦然无时无刻不表现得不冷静自若，以至于李遥川终于还是忽略了他的年纪。
他不知为何笑了，用下巴蹭了蹭柒锦然的额头，然后翻身躺在一边：“锦儿说的对。”顿了一下，他又侧身将柒锦然揽进怀里，声音低了下来，“如何才能弥补新婚之夜的错？你离开父母，只为做我的妻子，我却将你冷落了一整夜，可你至今不曾怨我……”
柒锦然神色漠然，双手却反抱住李遥川，将头埋在对方颈间，低声耳语道：“当日未完成的仪式，日后再补便是，待到那时，我自会属于你。”他微微有些不适，好几次想把李遥川推开。第一次说这样的台词，对象还是个男人，这让他脑中无比混乱，几乎快要出戏。
李遥川以为自己明白了柒锦然的心思，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最后却起身朝外面走去。
变化太快，柒锦然愣住了：“怎么了？”
李遥川笑着摆摆手：“为夫去洗个澡……”
“你洗过了。”
李遥川为难地转过头：“可是，站起来了……”
柒锦然依旧有些疑惑，李遥川试探地看着他：“也许锦儿愿意用手帮我？”
柒锦然恍然大悟：“我之前受伤了。”然后背过身躺好，完全没动静了。
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真的只是同床共枕，当然，李遥川既然答应了不做什么，那搂搂抱抱总是无妨的，却害柒锦然一整夜不敢乱动，第二天醒来时，浑身僵直。
四肢酸痛地躺在床上，柒锦然艰难地转过头，却发现李遥川还没醒。
户部尚书官居正三品，需要参加早朝么？
早朝天没亮就开始了，这会儿早就进行了一半。
也就是说，李遥川翘班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柒锦然静静地躺着，没有叫醒李遥川的打算。
李遥川睡着的时候很奇怪，据说生活中再严肃、淡漠的人，睡梦中都是毫无防备的，如婴儿般纯真，任何人在睡着后，都该是完全放松的。
李遥川醒着的时候，温文尔雅，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想信任。可他睡着的时候，眉心微蹙，嘴唇紧抿，那俊美柔和的脸上透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冷漠。
柒锦然看了一会儿，用手推了李遥川一把，后者似乎惊了一下，乍然睁开双眼，审度地望着柒锦然。
柒锦然却仿若未觉，伸手在李遥川眼前晃了一下：“你赶不上早朝了。”
李遥川眼中的淡漠一扫而逝，眉眼一弯，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锦儿……”他拉长调子长叹一声，伸手就把人啦进了怀里，“我还困得很……”
他脸上的冷漠如同黑夜，当他弯起眉眼，勾起唇角，便如东方天际的一缕白色，令黑夜如潮水般退去，浑身散发着温和儒雅的气质，当然，这会儿还有一点点无赖。
柒锦然在他怀里挣了一下，李遥川赶紧拍拍他的后背：“动不得，为夫可经不起撩拨。”
“……”柒锦然无力反驳，“你真不去早朝？”
“不去，陛下亲口允了的，那些老迂腐巴不得我天天不早朝，好让他们马不停蹄地弹劾我，我人不在，辩驳不了，也许真把我掰倒了呢！”
“你既如此从容，想来是作了安排的。”
李遥川笑得有些傲慢，却丝毫不让人讨厌：“因为我结党营私啊！我的党羽遍布朝野，那些老迂腐参我一本，自有人参他十本。”
“……”这些话我能当作没听到么？
李遥川又抱着他嘀嘀咕咕好一会儿，终于放开柒锦然坐起身：“时间不早了，咱们准备准备出门吧！”
“出门？”柒锦然微惊：“去何处？”
“今日回门啊！”李遥川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咱们今日去王府，拜见燕王殿下。”
柒锦然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重点——要见燕王。
燕王让他杀李遥川，他没杀。
燕王是柒锦然的父亲，自己是否会露馅？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芙蓉帐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