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没有城》爱吃鱼的木子李

14、扶持

　　在某个星期天，大东的父亲带回来一个女孩，当时的大东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满脸惊恐害怕的如同个被捉住的小鹿一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了，是人性的魔力还是同情心的喷涌，大东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姑娘自己要去保护好，可能最根本的原因是不想看到这个姑娘也被父亲所害重蹈自己的覆辙。
　　令大东不解的是，这个姑娘也就是小媚，并没有被父亲强行逼着吸毒，而是每天吊起来偶尔毒打，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经常能听到父亲房间里传来小媚如同幼兽一般的低泣，大东一直都想见这个姑娘，但父亲一直不允许大东见到小媚。直到有一天，小媚突然自由了，不再被父亲时刻日夜绑着大骂着，反而出现在了饭桌。大东没有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决定自己弄清楚。
　　偷偷在父亲的茶杯里放了安眠药，这个瘾君子也是个嗜茶之人，不管品质好坏的茶叶，每天必要喝上两三壶。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大东终于等到父亲喝了茶过后不久倒头就睡。这个时候，小媚还在父亲的房间里呆着，就如同平时一样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有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过。大东小心翼翼的掏出父亲别在腰间的钥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在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时，大东哭了。
　　小媚全身赤裸的被绑在床上，身上的伤痕在洁白的皮肤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狰狞万分。看到走进来的人是大东，小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对着大东轻轻的笑了笑：“吓到你了吧。”原本看到这幅场面很是震惊的大东在听到小媚沙哑的说话声之后更是内心煎熬。他不知道这个姑娘从何而来的，他只知道父亲就像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在毁了自己之后还要去摧残别的人。如果是自己是父亲带来的生命，能任由他处置主宰任意妄为的话，那别人的生命凭什么被父亲宰割。
　　大东的眼睛湿了，在他彻底染上毒瘾之后这是他最强烈的一次人性回归。当你触摸到这个世界的黑暗时，如果选择沉沦坐视不管，那么你就如同一个只有躯壳的野兽。但当你愿意去打破黑暗，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苦痛斗争，就算你是野兽，也足以让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轻轻告诉这个姑娘不要怕，大东走出了房间，做了一个直到今天他都觉得是无比正确的决定。他拿起电话，坚定的拨打的110，将还沉睡的父亲高发。吸毒、偷窃、蹂躏关押少女，这几条全部叠加在一个人身上足以让这个人呆在监狱里再也不见天日。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警察来了，大东打开了房门，警察看到了被困的小媚，冲上去把她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扔给她一件衣服就开始到处搜查，大量的白粉不仅仅在床底下有，衣柜里、天花板上甚至是花盆里都搜到了数目惊人的花盆。
　　警察将还没有醒过来的父亲带走了，连同大东一起小媚也被带到了警局做笔录。大东一字一句说着父亲所做的恶行，除了没有交代自己已经染上毒瘾之外，其他所有的事全都坦白的一清二楚。小媚也告诉了警察自己被人贩卖到这个小县城，被卖给了大东的父亲，但是再也没说任何话。临出警局时，大东还是不忍去看了一眼父亲，但是父亲见到他之后立刻吐口水满嘴的：“你他妈是个畜生，连老子都害，我他妈的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你这个狗杂碎。”大东摇了摇头，一个人走出了警局，抬头望蓝天，我从此自由了。
　　就在大东没有走几步的时候，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喊他，转身一看原来是小媚。
　　“你走吧，我爸也被抓了，从此没有欺负你了，回家吧。”
　　“不，我要跟着你走，我已经没家了，我的家回不去了。”
　　“……”
　　沉默了好久，大东看着这个又流露出和小鹿一样表情的姑娘，抛下一句：“我什么都没有，和你差不多年纪大，你放心跟着我么。”
　　小媚的头点的就像是猛然看到好多米的小鸡不停的狂吃：“我放心跟着你，我放心。”她的手紧紧的抱着大东的胳膊，生怕自己被抛弃。大东看着这个紧紧抱着自己不放的女孩，心里暗想也许有个人陪着也是挺不错的。
　　那一年大东17岁，19岁的小媚在他面前更像是一个小妹妹，需要他去保护和撑腰。彼此陌生的两个人就这样相依为命，这样如同狗血言情剧的情节在现实里不知不觉的上映，可见生活远远比电视剧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