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烟囱的小人》缺氧的金鱼

1、第 1 章

　　我们单位有个看门的李大爷，大爷性格豪爽，乐于助人，与大家关系都处得不错。就是大爷喜欢跟人侃大山，经常讲一些不着边的故事，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都确有其事。在那些李大爷讲的故事中，他最常提到的就是爬烟囱的小人。

　　我们单位不远处有家工厂，工厂中树立着几根大烟冲。听说早几年那些烟冲都是需要人清理的，曾经还出现过事故，清理烟冲的工人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听说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甚至还传的邪乎。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那时资讯不发达，具体怎么回事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有很多热衷于八卦或是讲怪力乱神的人时常提起。

　　每次人们听李大爷讲爬烟囱的小人时，大家笑笑就过了，也不当真，只是把这当成老人的讲古。

　　有一次，单位聚餐，吃完饭后领导安排车送大家回去。今天李大爷值夜班，大家决定先把他送到单位，我们再行安排。我们单位的夜班是晚上22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把李大爷送到单位，时间刚好22点。

　　聚餐时大家都喝了些酒，现在还处于兴头上，一时也不想那么早回去。不知谁先起了个头，说是留下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会爬烟囱的小人。

　　人的好奇心总是那么强烈，特别是对于一些灵异的事，那心里就更复杂了。大部分是好奇，小部分是不信，其余的就都是畏惧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把车停好，跟着李大爷进了值班室。

　　“李大爷，你说的爬烟囱的小人在哪呢？”司机小王进了值班室就嬉皮笑脸的问。

　　“这个时候还早呢，你以为什么时候都有啊。”李大爷瞪了他一眼，和大家一起搬了几把凳子到值班室门口。

　　“那什么时候会出来啊？”小王依然笑嘻嘻的问。

　　“最起码也得到12点。”大爷一脸笃定的回答。

　　大家看时间还早，于是在附近的小商店买了扑克，在门口玩起了双扣，让时间过得快一些。大家说说笑笑的打着牌，坐等小人爬烟囱。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到了12点半，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起往隔壁的工厂烟冲看去。

　　夜已深，四周寂静一片，只余下道路旁昏暗的灯光。在灯光的映照下，路边的树木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一阵风吹过，未经修正的树枝迎风摆动，那凌乱的影子在这黑夜里好似群魔乱舞。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好，但是看起来也十分惨白。就着月光，我有些惴惴的举目远眺。不远处几座大烟冲依然十年如一日的耸立在那里，只是黑夜把它衬托出了几分狰狞。

　　我感觉心跳不停的加快，就怕真的在那烟冲上看到所谓的小人。这时又一阵风吹来，直让人背脊发寒。我不禁拢了拢外套，这时我身边的几个同事，和我做了同样的动作。

　　我们相互看了看，各自的神色间都有些不安。此时的夜格外的沉寂，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袭上心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看了半天都没见到什么反科学事件出现。

　　“李大爷，怎么没见到你说的小人？”小王没个正形的一手搭在李大爷的肩上，嬉皮笑脸的问。

　　李大爷神色大变，有些反应过度的把小王的手拍开，气呼呼的说：“你不知道晚上不能拍人肩膀吗？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后生。”

　　小王一脸莫名其妙，还有些不高兴，心里觉得这李老头怎么那么大反应。“不就是搭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大爷火气上来了，还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办公室的刘明连忙上前打圆场，把话题岔开。“李大爷，你看我们都看了半天了，怎么没看到小人。”

　　“也许人家今天休息，每天不停的爬，还不许人家休息一天啊。”李大爷语气有些冲的说。

　　顿时我们几人都有种被人糊了一脸血的感觉，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真是蠢透了，不过又不禁有些好笑。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各自回家休息。我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之后发生的事谁也说不确定是否与这天的行为有关。

　　因为我家较远，小王最后一个把我送到家，我下车时看到小王脸上有些苍白，心想是不是冷到了。我也不是个会关心人的人，也没有在意。

　　过了两天，我在单位再次见到小王，被吓了一跳。只见他脸色发青，眼睛有些下陷，嘴唇也毫无血色，眼神也有些涣散。他的样子糟糕透了。我心想这家伙休息这两天到底去什么地方鬼混去了，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王见到我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像神经病一样看了看四周，神色慌张的离开了。

　　一周之后，单位里传来了小王出车祸的消息，听说小王死得极惨。他的双脚因为车子变形挤压双双折断，头也开了瓢。我听到这个消息被吓了一跳，不禁想到他前段时间的异常，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小王葬礼那天，单位的好些同事都去了。我和刘明也去了，好歹共事一场，去送送也是应该的。葬礼结束后，刘明叫住了我，然后偷偷告诉我，小王之前告诉他，他看到爬烟囱的小人了。

　　我听后大吃一惊，背脊发凉。“不可能啊，那天大家不都没看见，好好的啊。李大爷不也没看见吗？”

　　“我也是听小王说的，开始他是没看见。他不是开车么，他送我们回去的时候在后视镜里看到的。”说到这刘明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眉宇间有焦虑，有恐惧。

　　“他还有没有说什么？”我急忙追问，刘明摇摇头。我故作轻松的说：“你也别多想，我们也没见到，别自己吓自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奇无。”他悄悄叮嘱我。“你也去请个师娘看看，或是到庙里找个大师看看吧。”说完他塞给我一个护身符。

　　他估计早就去过庙里了，他给我的护身符就是寺庙里10元一个，连卖带批发的。

　　那之后的几天里一直风评浪静，除了看门的李大爷生病辞职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不信那些怪力乱神，并没有去找大师，但心里总是有些毛毛的。

　　转眼之间到了小王的头七，这天我睡得特别沉。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觉得自己醒着，但是却明白自己在熟睡。四周一片黑暗，我想开灯，却怎么也动不了。

　　接着我听到脚步声，顿时把我惊出了一身汗。家里没人，哪来的脚步声，而且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脚步声却离得越来越近。我不停的挣扎想要把灯打开，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床边。

　　我一看竟然是小王。很奇怪，周围一片黑暗，我却又能把他看得那样清楚，清楚得纤毫毕现。只见他满脸血迹，左边的头凹了一块，露出带血的头骨。他的脸有些变形，眼睛肿着。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他看起来就像矮了一截的‘小人’。这想法把我吓了一跳，我忍不住让他下边看去，只见他折断的双腿拖在身后。

　　我被吓的不行，恨不能立马晕过去，但是越是害怕却越是清醒。小王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站了一会，然后双眼无神的离开了。随着他的渐渐离去，我似乎在他背后看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小人’。

　　顿时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身大汗，颤抖着手把灯打开。然后一阵翻箱倒柜，把那十块钱的护身符找出来，握在手中。心想不论今天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明天一点要去庙里拜拜。

　　之后一直风平浪静，再没有出现什么事，我们也没再见过李大爷，谁也不清楚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我们少了那危险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