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后裔》我心苒苒

64、谈话

　　直到火车抵达，借着茫茫夜色中昏暗的灯光，西瑞尔才发现了堵在包厢门前挡路的两人。
　　一人一狗露出了同样困惑的表情，“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行李呢？居然连校服都没换……”
　　“……没什么，火车坐久了我们出来活动活动。”布莱克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视线下移到被抱在怀里的小狗，声音暗哑，“怎么突然就养狗了？”
　　波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好奇的凑上来围观传说中的宠物。
　　他们在过道里保持相顾无言的动作已经很久了，这会一动起来才觉查到肌肉酸涩。
　　一对上杰瑞大大的蓝眼睛，波特就被俘获了——
　　“哇哦，它可真酷！是什么品种？长大了一定很威风——”
　　伊恩回答道，“是西伯利亚雪橇犬……”
　　“雪橇犬？那它能拉雪橇么——”
　　眼见话题偏离轨道，布莱克不得不把已经要扑上去的兄弟揪回来。
　　“我早就想养一只狗了，狗狗那么可爱又听话……”西瑞尔警惕的看着他们，“有什么问题么？”
　　她当然不知道杰瑞的出身已经被门口的两人听了个彻底，还在试图抢救一下。
　　毕竟霍格沃茨是邓布利多的地盘，波特和布莱克又是坚定的校长拥护者……这让和邓布利多死对头汤姆大魔王关系甚密的她十分没有安全感可言。
　　换句话说……此时她非常心虚。
　　“……没有问题。”布莱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原本一箩筐的问题在得知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绝密真相后——再也不敢有任何问题了。
　　想起之前对那个男人的各种明目张胆的敌视行为，再想想对方现在摇身一变后的身份……一向乐观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了前途堪忧。
　　莫名心虚的两人互相干笑了几声，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不得不说的是汤姆在送礼物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杰瑞就像是为格兰芬多而生的，它在熟悉了环境后一改之前的羞涩不安，变得十分活泼，仅仅只是幼犬状态就已经发挥出了堪比成年巨怪的破坏力和令人费解的理解能力——
　　平时看着很机灵一狗子，每当你给它讲道理立规矩的时候就智商下线保持着一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人类语言’的蠢样，歪头看你。
　　然后它的主人就会扔掉理智抱着它一顿猛吸，彻底忘掉想要收拾它的初衷——
　　好在这是神奇的魔法世界。
　　床柱被咬烂了——没关系，作业被撕碎了——还是没关系，寝室被拆了——同样没关系，这时候你只需要一个‘恢复如初’就可以心平气和的原谅面前这只恶意卖萌的狗子。
　　当然，来自麻瓜世界的小巫师们可能做不到这种淡然。

　　“杰瑞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待着？！它早上的时候还在试图把我的手套吃下去！”作业又一次经历了被撕碎修复的过程后，莉莉的尖叫声总算停止了，她显然还没有习惯这种场面。
　　西瑞尔一派从容的摸着杰瑞的脑袋，露出老母亲的笑容——犯了错的狗子只有这时候才会顶着一张萌化人心的无辜脸，乖巧的待在原地。
　　“莉莉，我觉得你早该习惯了，没有什么是一个‘恢复如初’解决不了的……”她在对方愤怒的视线中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有——那就两个。”
　　杰瑞非常上道的汪呜一声，用脑袋去蹭莉莉的小腿，仰躺在地毯上让她摸自己软软的肚皮。
　　莉莉伸手撸着狗毛，一副陶醉却又克制的复杂表情，“我真不敢相信我之前居然觉得它可爱的像个小天使……虽然犯错后撒娇的时候确实很像。”
　　“但不得不说……捣蛋的时候简直就是个恶魔。”怀抱着一只白色猫咪的克莱拉·布朗加入了她们的谈话，“我昨天做梦梦到杰瑞把整间寝室都给拆了，那个梦太真实了……”
　　宠物是拉进人类关系的最佳捷径，自从杰瑞来到霍格沃茨，西瑞尔觉得自己的女生缘一下子好了不少，虽然都是冲着可爱的狗子去的……同寝室养猫的克莱拉也主动找她说话，虽然一开始有点尴尬，慢慢的也会时不时的聊一聊养宠心得，这可给完全没有养过小动物的西瑞尔帮了大忙。
　　除了还在负隅顽抗的玛丽，寝室里简直和谐的不得了。
　　汤姆一改之前面对小动物时的冷漠，对杰瑞十分关心，两人之间的通信变得频繁起来，西瑞尔在给他写信讲述狗子今天又咬断了什么撕碎了什么时顺便提到了这一变化，特别感谢了他。

　　巫师的梦都有一定预言性的，克莱拉对自己的梦深信不疑，招呼着其他人把贵重物品收一收，以免到时候受刺激太大晕厥过去。
　　毁掉的东西能被修复是一回事，但是每当看到它们尸横遍野的惨状时都会下意识的血压飙升。
　　一旁的玛丽重重的冷哼一声，只是没有人理她。
　　克莱拉之前和她十分亲密，并且有着相同的身份——布莱克的仰慕者，只是在前者和西瑞尔说了话之后，玛丽就宣布了单方面冷战，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降至冰点。
　　克莱拉表示不愿意迁就玛丽的小姐脾气，冷战就冷战。
　　西瑞尔觉得她之所以有这种转变跟她找了个男朋友，从而对布莱克的沉迷度变低有很大的关系。
　　之前玛丽也是杰瑞拆寝室的受害者，当然不能指望一只狗搞区别对待……来自麻瓜世界的小姑娘反应比莉莉都大，看着帷幔被咬烂时歇斯底里的尖叫几乎要把格兰芬多塔楼掀翻了。
　　西瑞尔只能掩护着狗子，一边挥魔杖一边道歉，从来没有为了谁这么憋屈过得她终于在玛丽不依不饶的声讨中用金加隆堵住了对方的嘴。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钱！
　　儿砸尽情拆，你阿爸有的是钱！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杰瑞最近都是放在伊恩他们宿舍养的——
　　男孩子的战斗力在某些时候完全不输给狗子，闹腾起来也就不会互相嫌弃了。
　　除了卢平对寝室里多出来的一员有些不适应，在它靠近的时候浑身僵硬……
　　嘛～小问题都是可以克服的嘛。
　　只是布莱克和波特看杰瑞的复杂眼神让她十分在意。
　　她甚至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这是来自汤姆大魔王的礼物。
　　可两人随后的举动又让她打消了这一念头。
　　如果他们知道了绝不会带着杰瑞一起玩闹，更不会给它洗澡喂食抱着睡觉——简直比真正的主人还要亲密。
　　果然是她想多了呢。

　　西瑞尔这边过的顺风顺水，除了每周两次的黑魔法防御术培训班外，一切都很完美。
　　相反的是——布莱克最近陷入了深深地苦恼。
　　因为家族的关系，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化名Voldemort的黑魔王的手段，甚至在布莱克家族举办的食死徒聚会上不止一次见过对方……他本人非常反感纯血贵族之类的东西，入学以来也曾多次在朋友面前痛斥Voldemort的罪行。
　　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具体做了什么——反正和邓布利多做对的都是坏人就对了！
　　可谁知道那家伙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了西瑞尔的……爸爸！
　　这一定是梅林给予他爱情道路上的最大考验！
　　据詹姆提供的可靠消息，西瑞尔对于她的爸爸特别在意，甚至曾因为他小时候不懂事说了冒犯对方的话，激动到魔力暴动差点把自己炸成麻瓜！
　　那他以前说的话真的不会被翻旧账么！
　　这么重要的情报詹姆为什么就不早说呢！
　　“兄弟，虽然不确定他们相认了没有……”波特一脸沉重的说道，“但是我知道西瑞尔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在乎她爸爸的。”
　　看她对杰瑞的态度就知道了……连对方送的狗都这么爱护，更别提找了那么多年有血缘关系的爸爸了。
　　他对小时候西瑞尔羡慕的注视着别的孩子被爸爸亲亲抱抱举高高时的眼神可是记忆犹新——只不过那时候不懂事，还嘲笑她来着。
　　“别说了——”布莱克捂脸，“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居然是、是这种关系！”
　　他现在连和西瑞尔对视都做不到了好么！只能拼命对狗子各种宠溺疼爱……就为了让它的主人看看他真诚的悔过。
　　一直以来对大魔王深入骨髓的厌恶和惧怕并不是那么快能消除的，连带着对狗子也充满着复杂的感情，所以整个格兰芬多都见证了诡异的一幕——西里斯·布莱克每天一脸纠（zheng）结（ning）的吸狗日常。
　　他这到底是喜欢狗呢还是……喜欢狗呢？

　　“我看还是换一个对象吧？”詹姆内心的纠结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但还是非常仗义的安慰着对方，“说实话我觉得你和西瑞尔没有什么未来——”
　　简直就像麻瓜故事里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啊！太虐心了——
　　他实在不敢想象两人步入婚姻殿堂时的情形，难道要邓布利多和Voldemort一起主婚么！底下分座两边的凤凰社和食死徒成员真的不会打起来炸掉整个婚礼现场么——
　　向来脑洞无边的波特想到这里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所以为什么要告诉他真相啊？！只想简单快乐的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兄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布莱克还在坚决的表着忠心，一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小姑娘时，昂扬的斗志一瞬间蔫了下来。
　　怎么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T^T
　　妈妈如果知道他喜欢上了大魔王的女儿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西瑞尔看着像大爷一样躺在黑发少年怀中被顺毛的狗子，也有点心虚，赶紧露出一个表达感激的笑容。
　　西里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又一次被射中了。
　　放弃什么的……完全不存在的！
　　谁也不能组织他们相爱——谁也不能！
　　波特:“……”想要阻止的前提怎么也得是相爱吧——

　　经过汤姆在圣诞节那会儿的高调行动，相信邓布利多一定已经收到了消息。
　　提心吊胆的西瑞尔在格兰芬多塔楼偶遇到他们的老校长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有一种该来的总算来了的解脱感。
　　她记得一年级时就因为跟汤姆走的过近而被谈过话，这次都一起过圣诞了又怎么能不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
　　估计对方已经先从好忽悠的伊恩那里下过手了，可惜伊恩是真的对所有的事毫不知情——
　　在心里打好草稿的西瑞尔信心满满的跟着去了校长室，只是谈话内容和她想的有点不同——
　　“西瑞尔，我跟你外祖父奥斯顿也是老朋友了，入学那会儿他甚至还托你的其他祖先来拜托我照顾你们。”邓布利多神色复杂的看着抱着一块蛋糕啃的很欢乐的小姑娘，只有一瞬又恢复成往日的和蔼，“不知道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还不错。”西瑞尔咽下一口甜得发腻的草莓蛋糕，觉得自己的桑子有些发痒，“我很喜欢霍格沃茨。”
　　“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很高兴你们能像我一样喜欢这里——”
　　他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西瑞尔都老老实实回答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就像一个长辈关心晚辈那样透露着关心和爱护。
　　虽然接触不多，但西瑞尔已经深刻体会到了邓布利多的套路，每次都是先东拉西扯的闲谈一通，关心你的生活学习交友等等各种情况让你放松警惕，然后再出奇不易的直击核心问题打你个措手不及。
　　下面他绝对该问到汤姆了——
　　“冒昧的问一下，你对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看法么？”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上次的魔力暴动就跟这个话题有关系……”
　　西瑞尔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您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全魔法界都知道格瑞纳家的双胞胎没有爸爸——”
　　“哦，抱歉，我的孩子。”邓布利多解释道，“虽然这个话题会让你难过，但我必须要确定——你对你们的父亲怀有怎么的感情，你是爱着他的对么？”
　　“……”
　　‘爱’这个词让西瑞尔差点炸毛，虽然不知道伊恩怎么想的，但她对那个渣男的复杂感情中绝对不存在‘爱’这一点！
　　她是有多自虐才会‘爱’着那个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的人？！在她心里爸爸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
　　不对！邓布利多居然不询问有关汤姆的事，反而这么直接的触碰她的逆鳞，一定是有理由的……
　　西瑞尔的大脑在这一刻高速运转，她隐约想起之前问过汤姆和邓布利多之间的爱恨情仇，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邓布利多认为他从小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所以才会长歪到想要统治魔法界建立只有纯血巫师的世界……
　　少年汤姆被叫来校长室喝茶聊‘爱或不爱’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让她明白了老校长的用意。
　　合着是怕她长成第二个黑魔王啊！汤姆当时就因为回答错误被提防了近乎半个世纪，还上了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心中黑名单第一位并且保持了几十年……想想还真是可怕。
　　为了避免同等遭遇，她还是谨慎回答吧。

　　“我不知道，教授。”西瑞尔抬起脑袋，大大的碧色眼眸里是满满茫然和无措，“小时候我和伊恩还会吵着要爸爸，但是每次一提到他，妈妈就会躲起来哭，祖父也会变得很生气……慢慢的我们就不再提了。”
　　这一刻她犹如汤姆附体一样飙着演技，半真半假的回答不指望能骗过邓布利多，只求能在今后校园生活里不被针对——
　　“可怜的孩子——”
　　“我没关系，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不得不离开我们，他一定是爱我们的……”
　　“你不恨他……对么？”
　　“我不知道，但我妈妈教育我们，人生在世比起恨，更应该怀着爱来生活——”
　　西瑞尔一边自由发挥，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邓布利多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怀疑，也不像不满，反到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你们有个好妈妈，西瑞尔。”安静了一会，老校长突然说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如果有一天你的父亲出现了……你是愿意和他相认的，对么？”
　　“这要看妈妈和伊恩的决定……”就算都同意了，还有格瑞纳一大家子画像表示绝不答应！
　　“如果他做了不好的事情或者即将去做……你会倾尽全力去阻止他么？”
　　“会的吧……”
　　怎么回事？！邓布利多问了半天还没问道重点，现在套话流行这么委婉的方式么！？
　　邓布利多对这次谈话表达的深切的满意，甚至还扣了几顶高帽子——
　　“非常好，你果然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不愧是格兰芬多的后裔，充分的继承了他的正义感和勇敢无畏的精神，我想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
　　骄傲不骄傲不好说，她是真的没看出戈德里克有什么优秀品质可以继承的——

作者有话说

　　西瑞尔表示:品质什么的完全不想拥有 只想继承对方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