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岁年华》陈问

4、写故事的人

　　曾经我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总是觉得一切都可以在自己的把握中。桀骜不驯的年纪又怎么会听进去那些唠叨。率性而为干净利落，容不下别人的闲言碎语。
　　上学时总是三三两两的结成一伙，现在却经常的形单影只，独自一人生活在北京这座城市，每天看着拥挤的地铁，走在匆匆而过的人群，有时驻足观望。晨曦的昏暗很少能看到一轮晴日的时候，只是偶尔夏天没了柳絮才会在半晚时出来走走。喝喝酒，醉醺醺的捏着烟蒂晃荡在夕阳西下的城市中。
　　没有人记的当初自己的模样，只会在陈旧的照片上看到自己的样子罢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喧闹的人，却选了戴上一副面具，每天挂着微笑的苟且的溜须。生活挤压着时间，人们都在享受着红酒与泡面的生活。也许这就是北漂，只不过我们还有一瓦遮顶，衣食无忧。
　　去年，不，应该是前年十一月，比现在早上几个月的时候。我坐车去了往吉林的火车，我没有去哪找何朋友，其实我也是没有任何朋友在那边。不过是昨天看到一幅喜欢的摄影作品，细查之下知道那是江南乡，便决定草草起行。去那个城市感受一下流浪的颠沛，一路走走停停，拿着相机看到什么拍什么。路上遇到一个小伙子，是吉林人热情的对我介绍三宝，可能是我自己长得不像国人，但是确实没有任何混血血统。只是鼻梁较高，又有一双镶嵌在深陷眼窝中的棕色眼睛。小伙子精短的头发显得很干练，东北口音总是让人听着亲切。毕竟吉林距离家乡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算是真正的邻居城市。
　　偶尔也会听过朋友在吉林买到一些野山参什么的故事，只不过我并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一路上听着小伙讲家乡，感觉却十分的欣喜。我这人骨子里其实还是蛮闹腾的，只不过平时不怎么表现，自己觉得算是‘闷骚’。恩，应该这么说外刚内柔。只不过好像这些年看多了事事，变得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一夜畅聊，不是吃着小伙子拿出来的花生，他们喝了一些白酒，我和不惯那东西，也许红酒更适合我一些。离开了长春火车站，我要去吉林市却还有一段时间。小伙子也是吉林市的人，两个人觉得还挺投缘就留下联系方式。便匆匆别过。
　　出了长春站是一个很大商场，第一个感觉周围都是工厂，本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动一下感受一下城市‘风味’。只不过风是真有，十一月的长春已经不是冲锋衣单件保暖T恤能抵挡的住地。于是一股脑钻进商场买了一身保暖装备，才敢去探索这座城市。其实独自出来走走的人都知道，一个徒步客想要征服一个地方，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只不过我喜欢的只是简单的走走，找个地方喝些东西，体验一下当地人的生活。按我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留恋一个地方很久的，可是就这么硬生生在北京呆了好几年。
　　长春的探险还没有实行就已经夭折，一看手表都下午两点多。三点多我就要赶往吉林市。就这么的我觉得是不是在这附近走走就好了。背着包拿着相机走走拍拍，满眼的却只是工厂，在一个不起眼的马路对面发现了一家二人转剧场，可是天色尚早期待的热闹还没开始。虽然很遗憾，但是离开这座城市时感觉很像白驹过隙带着一丝伤感，可惜没有更多的了解，只是匆匆而过，一个潦倒的过客。
　　就这么的悠悠荡荡的回到车站，我这人说实话也是迷糊，找个入站口找了半天，最后一路询问一路道谢总算没误车。坐在通往吉林市的客车，可以感觉到人们的不同，服装语言，一切都是一种别样的味道，外面下着小雨打着车窗啪啪作响。天色昏暗看着窗外的雨点敲击在列车沿线的屋顶上时显得十分情愫，院子里窝着看家护院的大黄狗，外面搭用木头搭着一个装粮食的尖形塔楼，距离地面一米左右。院里有马鹏，又有散着的鸡鸭，看起来环境比较好的院子，也有农用机车或者摩托之类的。但是房子并不密集，如果在城市里显得十分突兀，只不过这里显得那么的自然安静。轰轰隆隆，再也找不到的老旧拉煤的火车在我旁边经过了几列。顺着窗户对外拍摄可惜隔着玻璃，只能清洗可见那一股股从车窗上流下来的雨水。还带着凛冽模糊的雾气。
　　下车时已经六点多，雨过月明，不知为什么晚上下过雨天空竟然还会出现月亮。泥泞的小道，马路上有些凌乱后来在和当地人聊天时才知道火车站就在旧城区。所以理所当然就是十多年前的样子。走在路上激动着呼气时的白气清晰可见，抖抖精神一股寒意传来。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冷，无论是家乡还是北京。你都感受不到的，就像吉林人的性格痛快、淳朴、真实。
　　我订的酒店就在吉林江南乡，那里距离火车站驱车也要二十多分钟。这里的司机很实在看我是外地的也没和我讨价，商量合适后便一边给我介绍这这里的趣事，一边操着方言对着对讲里喊着话。不得不夸奖一番，吉林市的司机师傅算是把车上的电台用到了极致，那个路口出现了什么状况，哪些地方需要用车，一副团结一致共同进退的架势。倒是让我感觉到十分好奇，时时刻刻的都是那么的热情亲切，与这寒冷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有那永远不变的三宝，一路嘻嘻的在这座城市中七扭八歪的道路上穿行，走过一片西洋式建筑后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河，两岸灯火有鲜明的对比，让我想起丹东与朝鲜的隔岸相望，只是那种对比没那么强烈。这两边只是建筑风格不同罢了，倒是没有那种灯火通明与星斑可见的突兀。
　　上了江南大桥，我有种进入上海的感觉可是忽然甩甩头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这里可是比那喧嚣更加有着温暖的感觉。车里放着一首老歌，让我有种在夕阳中享受咖啡，怀念一个旧影。想着那个人，依旧的时光荏苒，侧头倚在手臂上搭在车窗旁，看着霓虹渐行远去。江岸两旁的霓虹，照耀着万家灯火，刚刚以为这是一条河，结果司机师傅笑言：“这哪是什么河呀！这是松花江。”忽然想起以前在丹东时候看鸭绿江的时候也有“一步跨”这样的名胜，自然大江大河的壮丽广阔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细小支流。
　　下了桥进入世纪广场，转了几个弯找到了订好的酒店。和司机师傅告别，拿着手机看着地址进了酒店。在这里看到一个现代化的艺术建筑，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很好奇，这个位于陨石博物馆附近的大家伙我十分的喜欢。只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去把它变成我相机的猎物。红色的仿佛一架飞机，四周是可以步行上去用玻璃包裹的观景楼，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有人进入，我只好在外面过过隐。
　　下了车我就撒了欢的拿着相机跑了过去，这边的天气清新的让我吓了一跳。在广场上像个疯子似地到处乱跑乱拍，又过了一会双手插兜像个文艺青年似地欣赏这座城市。晚饭吃的当地的小馆，说实话这里的物价不是很高，餐馆的菜色很好，就是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了。于是回到酒店欣赏着窗外的夜色。给朋友打了几个电话，欣喜之余看着电脑里自己旧时的照片。给自己最亲近的朋友打个电话。夜色匆匆，也许这个时候我会在繁华的都市享受着朋友们的欢声笑语，却得不到这份宁静带来的安慰。涛涛江水，带着那人依旧的背景。有时候一次小小的出走，也会让自己觉得这世界不一样。这种能量是我们无法言表的，上午吃过饭，看了陨石博物馆，又跑到乌拉主题公园足足拍了一天的照片，哪里的天空是万里无云，空气清新，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宽阔的马路没什么车辆，好似置身美国五十一号公路的寂寞。昂首站在松花江畔，感受着微风拂袖，少年的模样对着江河高喊。
　　有时会和周边的有人一起随波逐流，或是发现什么新奇的地方便跑了过去，还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翻过护江围栏亲手玩了一会江水。只是那游人止步的牌子也不能随意去闯，只是开心的时候哪顾得上那些。
　　哼着小曲，本来还想去趟文庙，还有几处自己看中的地方，可是一个电话打扰了我的雅兴，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找了一个好的的小馆在吃品尝一下这里焖肉的实惠。
　　离去总是难舍的事情。一生深爱自由，享受着生活这闲暇的惬意，安静的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听着好听的音乐。躲过细雨的拍打，望天边的鸟儿飞过。选择属于自己的宁静，感受着这里的故事，我从来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却喜欢听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