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白水为泉

8、众矢之的

　　断袖山庄藏龙卧虎，在江湖中却几乎没有人知道。梅兰竹菊四君各通卜毒武医四术，均是各道之中举世无双的高手，任意一人凭自己的绝技都可名动江湖，堪称人杰。断袖山庄的主人，公子龙阳更是谜一样的人物，能驱使动这样的四位奇人异士，更难得的是与四人关系诡异暧昧。这样的地方，竟能在江湖中没有一丝的名气，更是奇哉怪哉。
　　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就必定有阴影，而身在江湖也不可能逃过杀戮。有时世事就是这么无常，越是想风平浪静，便越是波涛汹涌。
　　青竹回庄的第二日，断袖山庄的这份安宁平静便被打破了。
　　□□刚从龙阳公子的分桃小筑离开，便来到四君别苑青竹屋前慌张的说道：“青竹，外面来了许多武林人士找你！”
　　“这么多年来青竹才出门一次，没想到便一战成名。”墨兰从屋子中走出说道。
　　“你好好待着，我马上就去。我回来之时，一路与黑白两道各种江湖人士交手，其中不乏高手，却也不难对付，只盼不要打扰到了公子。”青竹答道，眉间似乎有些愁色。
　　墨兰冷笑道：“断袖山庄在江湖中无名并不是靠的行事作风低调，而是知道这里的人都无法活着离开。青竹你刚回来好好休息，我去帮你打发了那些人。”
　　红梅突然打开了屋门，对三人说道：“刚起了一卦，讼卦，天水讼，乾上坎下。有孚，窒。惕中吉。终凶。”
　　“怎么会是凶？难道我还对付不了外面那些人？”墨兰不敢相信似的，皱眉对红梅问道。但他又不得不信，红梅是不可能卜错的。
　　“卜者决疑，不疑不卜。”说完，红梅就砰的一下把房门关上。
　　青竹言道：“我这此出门才知江湖险恶说的其实是江湖上人心险恶，墨兰你毒术独步天下难逢敌手，武功也可跻身一流之列，却不可大意！”
　　墨兰谨记青竹之言，独自来到庄外，只见带头一人是个黄葛短衫的白眉老道，满面猥琐之相。而他身后所跟，有四五十人，也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带着的兵刃不是单钩铁爪流星锤，就是朴刀铜棍宣花斧，看兵刃便知不是正派武林人士。
　　那老道见墨兰出来，马上堆笑迎上施礼道：“贫道青城长青子，听闻青竹公子英俊潇洒俊朗不凡，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墨兰摇头道：“我不是青竹。”
　　“哦？那便奇了！没想到这断袖山庄中竟有两位如此……嘿嘿，如此相貌不凡的公子。”长青子笑道，“还是请青竹公子出来说话吧！”
　　“有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墨兰说道。
　　“原来如此，还没请教公子名讳。”长青子问道。墨兰见长青子一直礼数周到又是武林前辈，便说了自己的名字。
　　长青子道：“墨兰公子，那老道便有话直说了。听闻前日青竹公子得了四书，这四书乃武林至宝，还望贵庄不要独享，最好拿出来让我们这些武林同道一起饱饱眼福，否则的话……”
　　墨兰不屑道：“否则便怎么样！”
　　“否则……我们自己动手取书难免发生冲突伤了和气，便可惜了年轻貌美的公子爷，就这么英年早逝。不过还好，黄泉路上青竹墨兰两位相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长青子说话时笑容猥琐，语毕他身后的武林人士也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一个赤裸上身的壮汉，肥头大耳有两三个人的体宽，拿着一对比西瓜还大的铁锤走到墨兰面前笑道：“可真是比美人儿还美，死在一起也值了！”
　　“放肆！”说着墨兰拂袖怒道。
　　那个壮汉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下来，笑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还在笑的时候，只见那壮汉突然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倒下砸地的声音像曲段结尾的收声一样，一声甫毕，群响毕绝。
　　在场几十个□□好手，竟没有人看出是何人出手，那壮汉又是为何倒下。霎时间，无人敢再出声，长青子也是楞在当场。当时若不是那壮汉走上前去，这么倒下的，只怕就是长青子了。长青子俨然为这一群牛鬼蛇神的首领，不能因为不明不白死了一个人就被唬住，为了顾存自己一派武学宗师的颜面，更是为了那传说中的四书，他抢先发难道：“好啊！看来今天非拼出个你死我活了！”
　　长青子乃青城道派掌门，虽然为人亦正亦邪，但一身武功不在谷神玄牝之下。青城派分三大支系，道家武功内外兼修，法度严谨；佛家武功小手连环，轻步行走；侠家武功轻灵飘逸，舒展大方。
　　长青子听闻青竹武功深不可测，眼前之人虽然年轻但和青竹是一路，便也不敢小觑，一上来便使的是青城绝学松风剑法。剑法刚劲轻灵，兼而有之，如松之劲，如风之迅。
　　墨兰修习《金经》数载，一套黯然销魂掌虽只十七招，但出手与寻常武功大异，厉害之处，全在内力。好在□□功初学之时内功进境比之其他武功更快，墨兰练得已有小成，内功在红梅□□之上。而这套掌法又融合了五经中其他各路武功的精华，不以招数变化取胜，反而故意与武学道理相反，每一掌都要耗费墨兰数月时光方能领悟。青竹在通晓五经之后方能指点墨兰练这套掌法，于每一招都引用其他四经内所载的武功相呼应，墨兰便又多了深一层的领悟。
　　长青子一柄长剑却被墨兰左手单掌逼得守势多攻势少，各路豪强看的都啧啧称奇，还没见到正主儿已经为神功所折服，便是见到青竹也绝难从他手中抢走四书。眼见长青子难以取胜，众人一拥而上，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只有将墨兰挟持为质才能对付青竹。
　　黯然销魂掌只有左手的招式，时而又全身齐攻，手足齐动、左掌右袖、双足头锤、连得胸背腰腹尽皆有招式发出，无一不足以伤敌。但却唯独没有右手的招式，皆因杨过大侠早年失了右臂之故，墨兰正好腾出右手以此施展毒手绝技。
　　墨兰指甲轻弹，随手便能将毒药放出，衣袖轻挥，任意便能使对手中毒，靠近他周身一丈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倒下。原来他一条腰带缝成一格格的小格，匝腰一周，不下七八十格，每一格中各藏药粉。他练得熟了，手掌一伸，指甲中已挑了所需的药粉。练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真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如此一举手便弹出毒粉，对方怎能防备躲避？适才出言不逊那壮汉便是这样被墨兰拂袖毒死。
　　不过多时便有二三十人被墨兰毒倒，众人识得墨兰使毒伤人，便都不敢靠近他三尺之内，以众般长兵刃和暗器与他相抗。余下没中毒的都是来者中武功高强之辈，墨兰受众人围攻虽然一时不至落败，但也难以取胜。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墨兰退后，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