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云舒公子

5、五

　　“怎么不说话？”沈思明看了看在身旁默默打水的燕婉。
　　燕婉一愣，“我在想，每次见到你我好像都特别傻。”
　　“……”
　　见沈思明没说话，燕婉自嘲地笑笑：“本来我也不是什么特别聪慧的人。万花谷的弟子大概少有我这么笨的吧，医术学不好，身手也不济。就连天天跟着师父学琴也没什么进步，师姐们估计都笑死我了。只有安歌和我最亲。我没跟你说过安歌吧，她是我师姐。她医术可好可好了，抚琴也好听。师父老夸她。她平时也可爱笑我，可别人要是笑我她一定帮着我。”
　　燕婉将清露瓶灌满，又把自己的马牵了过来。那马儿跟着她奔波了这些日子头一次能好好地洗一洗，开心地在不深的水潭里撒着欢地跑。
　　沈思明一直沉默着。
　　好不容易追着马儿洗刷干净了，燕婉四处看看想寻些草料来喂马。
　　可惜如今天下大乱，枫叶泽的五毒弟子也没有多余的草料支援她了。马儿看起来饿得狠了，可是燕婉也能摸摸它：“你再撑一会儿，一会儿我出去帮你找些草料。”
　　马儿在她掌心蹭了蹭，蔫蔫儿地没啥力气了。
　　燕婉偷眼看了看沈思明，他似乎在看着她，目光深邃。
　　有种偷看被发现了的尴尬心思，燕婉转过头去悄悄地脸红了。恨不能把脸埋在马上似的，她躲在马头后面闷闷地问：“那……我就往洛阳去了。”
　　“别去了。”
　　燕婉没想到沈思明会反对，猛地把头拔出来：“为什么？我打听过我师姐可能会在那儿，我必须得去。”
　　“别去。”沈思明神色坚定得不寻常，他素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行。我既然出了谷，找不到师姐我不会回去的。”燕婉寸步不让。
　　她没旁的好处，不过心志坚定。她认定的事，便是百折不回。
　　“你知道为什么狼牙军要抓你么？”沈思明这么问着。燕婉有些发愣，不知他的用意，呆呆地摇了摇头。
　　谁会知道那些没人性的家伙怎么想的啊！
　　“之前此地狼牙军的统领生了重病军医治不好，他们便抓了一个外出采药的万花弟子去。也不知那姑娘哪儿来的勇气，竟然留了下来刺探军情。被发现以后就是被军马撕裂而死的。”
　　沈思明说得平淡，燕婉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看着沈思明一时竟怕得说不出话来，沈思明语意虽平淡，眸子里却是少见的恨意。她心里怕得紧，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你现在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了么？”沈思明看着她，“他们比你想象得可怕百倍。此去洛阳定要经过他们攻占的地盘，以你的身手难道不是自寻死路？！”
　　难得地，沈思明仿佛有些激动，平日里低沉温和的声音如今都大得有些怕人。
　　燕婉沉默了。
　　前路多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