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迷情》云无心L

51、你在为谁忍受孤独

　　“我不必偷听，你的情况我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听到刚才那些话我还是很高兴的。”邢天刚才的确一路跟在宁夜和卡恩后面，卡恩的话印证了他早前对宁夜私生活的刺探，再一次确定宁夜这些年过着独身生活，邢天内心异常喜悦，以至于连对卡恩竟敢倾慕宁夜的愤怒也暂时放到了一边，今晚对宁夜不觉温柔起来。

　　而且，他很期待那个答案。

　　“宁，告诉我，你在为谁而忍受孤独？”

　　宁夜仔细盯着邢天看，心念飞转，黑暗中邢天的面孔模糊不清，但宁夜还是从那双暗瞳里瞧出了某种异样的端倪——跟以往很不一样，邢天这话的语气里没有任何讥讽的意味，反而带着一种极力隐藏的希冀。

　　宁夜忽然明白了，邢天其实是在意他，或者更确切地说，邢天在意宁夜是否对他存在感情。这个发现让宁夜心一跳，他不相信邢天会具备正常人的情感，但如果这是真的，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为什么这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宁夜小心翼翼地反问。

　　邢天摩挲着他的脸颊，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因为我想知道。”

　　“废话。”宁夜轻哼。

　　“忍受孤独不容易，我深有体会。恐怕没有人比我在黑暗和死寂中待的时间更长。”邢天像在诉说。

　　“那一定非常痛苦。”宁夜轻轻道，心里一阵激跳，因为他看到邢天那深不可测的灵魂在他面前打开了一道微细的缝。

　　邢天在黑暗中点点头，“开始的时候，非常痛苦，再强硬的神经无法忍受，结果结果只有发疯，最后在疯癫中死去。”

　　“可你没有发疯，更没有死去。”宁夜道。

　　“你很失望，是吗？”邢天反问。

　　宁夜没有做声。

　　邢天道：“因为我学会了麻木，我的心、我的神经不再有任何感觉或者感情。”

　　宁夜忍不住讽刺他，“从此你感觉不到痛苦，因此也不会同情别人的痛苦。你说这些不就是为你的冷酷无情找理由吗？”

　　这话一出，宁夜就后悔了，难得邢天愿意对他“倾诉”，他就该利用这个机会引邢天说出更多的秘密，都怪自己不够冷静。如果，那双暗瞳又变得冷锐冰寒，“我不必给自己找理由，宁。我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我无情；你之所以每次都败给我，就是因为你太重感情。”

　　宁夜又被激怒了，“我对你没有感情，只有恨！”

　　黑暗中，邢天的声音更显得孤冷，“你恨我、而且一直在找机会杀了我。可你不明白，恨也是一种感情，你恨我，只能说明你在乎我。”

　　好一会儿，宁夜才缓缓地开口，“邢天，我会记住你今晚说的每一个字。”

　　“呵呵呵呵——”邢天爆发出一阵笑，“你能不能不要把心里的想法写到你漂亮的黑眼睛里？我的宁宝贝儿，下一个杀死邢天的计划开始酝酿了是吧？很好，来吧，继续恨我吧，这样我们之间的游戏才能永远玩下去，哈哈哈……”

　　宁夜瞥视着重新变回冷酷的邢天，“你今晚大老远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吗？”

　　“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吗，我来带你走。”

　　“哈！”宁夜报之冷笑，“你自己能否离开都是一个问题，还说带我走。”

　　“不跟我走，你会后悔的。”

　　“我会后悔什么？”

　　“洛基会趁此机会除掉你，元首不会再信任你，你为之忠心耿耿的联邦会视你为敌，你会失去一切。”

　　宁夜骇然，“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邢天淡然道

　　宁夜震惊，邢天的语气听起来起来不像是威胁，完全是就事论事。

　　“邢天，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全部说出来，否则我不会相信你。”

　　“我才不会告诉你，除非你乖乖跟我走。”邢天眯起狭长的眸。

　　“那不用说了，反正我不相信你你胡编乱造的鬼话。”宁夜白了他一眼，转过脸去。

　　邢天圈住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扳过他的脸，“看着我，宁。”

　　宁夜冷冷地与他对视，邢天的幽深的目光却让他不安。

　　“忘了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宁夜缓缓而坚决地吐出一个字，“不。”

　　“为什么？”邢天问，抓住他肩头的手一用力。

　　肩头的痛让宁夜蹙眉，“我只会跟爱我而我也爱他的人生活在一起。”

　　邢天冷哼，“可你没有那样的人，否则你不会孤独。”

　　“你错了，邢天，我不孤独，我有儿子有兄弟，也有很好的朋友，他们都在我身边，我很快乐。孤独的是你，众叛亲离的人。”

　　“是的，你有朋友亲人，你很快乐，但那是白天的事，晚上呢？夜深人静的时候的时候，你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陪伴你的是冰冷和黑暗的空气……宁，难道你不想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入睡吗？”

　　邢天一边说，一边将手臂一点点收紧，魅笑的唇一张一合，“你不想要一段炙热的吻吗？”

　　宁夜扭头躲开他的唇，却无法阻止他的长指慢慢解开他的衣扣，把手探了进去。

　　粗糙的指腹和掌心所触到的，是丝绸般光滑而富于弹性的肌理。邢天本想逗弄宁夜，这一触之下，一股热血直冲向脑际。

　　随着大掌在肌肤上游弋，宁夜压抑地眯起了双眸。

　　两人间的空气急促升温。

　　“宁……”邢天很高兴看见那清冷明眸里的迷失，更想让他进一步失控。

　　宁夜可以断然否认邢天的话，却无法阻止自己身体的反应，那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他在压抑和渴求的双重夹击中忍受着煎熬。

　　忽然，噩梦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翻搅，瞬间羞耻感又将他倾覆，无法平复的怨恨又一次被点燃。

　　眼睛火辣辣地刺痛，脸上却冰冷一片，那是他的泪。

　　邢天看到了，忽然停止了亲吻和抚弄。

　　空气间一片寂静，彼此的心跳却异常清晰，呼吸沉重。

　　宁天等待着，等待那凉薄的唇又吐出什么讥讽的话，也做好的反唇相讥的准备。

　　“别哭……不要哭。”

　　出乎他意料，温热而柔软的唇落下来，贴在被泪水湿透的睫毛上。

　　邢天的唇一点一点地吸去他的泪，很久很久，然后，吻遍了他斑驳的脸上每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