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瑾》劳动最快乐

13、戏子与寡妇

　　她，名红牡丹，自小就被亲人所卖，此前本是一个边关小戏班的戏子，因长得美貌又长袖善舞，故一直是戏班的台柱，有着那么一些的裙下之臣。
　　前些日子戏班被别的戏班给挤兑得在边关走投无路，戏班老板只好带着他们像流浪一样东串西串地在各地出演，赚取那么一些路费能让他们到达繁华地方，继续生存下去。
　　刚来到那桐城时，他们心灰如死地发现自己这破落戏班根本不被人所接受，所到之处皆被人当成乞丐赶出门。
　　戏班老板忍痛解散了戏班，让他们各奔天命，自寻生路，可是她红牡丹自小学的就是唱戏演戏，会的只是看人眉高眼低，如今她没了最后这个依靠，该怎么活下去？
　　她的婢女小绿，无父无母，如浮萍一般，生性单纯善良，实在没办法独自生存下去，如今也只能跟着她。
　　红牡丹欲哭无泪，带着她的小婢女小绿，苦苦在街头挣扎了几日，受尽乞丐的骚扰。
　　几日后，小绿人小身体弱就病倒下了，红牡丹抱着她，蓬头垢面跌坐在街头想法子，她人不聪明没能力，只好准备走上最后一条路，青楼。
　　红牡丹是个戏子，下九流，但身为女子本就知道沦落青楼就终身无望了，非到走投无路的境界她如何会这样？
　　她苍白着脸，一步一步地挪向青楼，突然，有一把声音传来，仿佛从天而降：“这位姑娘，若你愿意，就跟着我来，老夫给你一条生路。”她愣了一愣，忽坠地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脸就更脏了。
　　红牡丹哭了一会，仰着头看，是一位衣着光鲜的老者，她含着哭音对老者问道：“恩人，我那婢女与我不离不弃，能否一起带上？”
　　只见那老者缓缓点头答应了，红牡丹喜上心来，连忙去扶了小绿，向着那救命稻草而去。
　　老者带着她，来到一家普通小院里，敲了敲门，不一时就有一老妇来打开了门。
　　他们进去后，老者对她说：“姑娘就居住在此，这老妇人可供姑娘使唤，大夫待会就过来，老夫的主人另有他人，过一阵子就会过来看姑娘，姑娘这些日子就先养好身子吧。这里有几两银子给姑娘花费，另，那老妇会为姑娘打点好一切，勿用担心。我家主人是个善心人，这个机会对于姑娘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望勿要白白浪费。”说完就递上一个荷包，走了。
　　红牡丹站在院子里，恍如隔世，她们有救了吗？未来是如何？
　　大夫来了，开出了药方，老妇人又熬了药服侍小绿喝下，不多时，小绿的病情就稳定了下来。
　　小绿渐渐康复，每日里，红牡丹与她就在院子里坐着躺着想着，老妇人从不与她们多话，也不限制她们的行动，如此忐忑不安地过了几日。
　　老者又来了。
　　真正的主人也终于来了。
　　主人是个看似年岁很小的小姑娘，面容精致，装束非凡，红牡丹虽看不出那素色衣袍是什么衣料，但那隐隐泛着流光的质感配上精巧的针绣让红牡丹知道，这个小仙子一样的小姑娘必定来自锦衣玉食的豪富世家。她觉得自己要晕了。
　　那主人看着她，颦了颦眉，道：“我叫叶瑾，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
　　红牡丹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一个小孩，怕甚。
　　她拉着小绿，对着主人跪了下去，叩首道：“我们愿为主人做牛做马，感谢主人的救命之恩。”
　　那主人嗯了一声，对跪着的她们说：“我只让你们做做一件事，事情完成地好了，我可以让你们提一个要求，若我能做，必为你们做到。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会让你牺牲色相，你可愿意？”
　　红牡丹身在红尘多年，早已不是处子之身，本已想着去青楼坐那千人骑的下贱妓女，如今有了一线生机，只是再牺牲点色相，有何不可？
　　她立马就答应了。
　　主人让她们签下卖身契，她知道这是让主人信任的唯一方法，也是愿意。
　　看着那两张卖身契写下来后，主人终于笑了，跟她们再交代一些事情后就带着那老者走了。
　　红牡丹看着眼前那一堆据说名为护肤品的盒子，发了许久的呆。主人说她虽天生丽质，但因常年奔波，有了一些颓废，主人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美女，接下来一段时日需要用到这些。
　　接下来每一日，红牡丹就过上了她心目中小姐的生活。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美食珍馐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只需拿起筷子就吃。余下的时光都是花在那护肤品上，一天两次用那牛奶皂洗面洗身，洗完后还要抹上那名为精华露的带香味的水。每天早上刚到巳时就要敷上一层厚厚的面膜，晚上睡前还要为两只手掌涂上一层蛋白再用绸布包住。
　　一段时日下来，红牡丹身型丰满了许多，皮肤再次恢复光彩甚至更甚从前，双手白白嫩嫩再不见往日生活留下的伤痕，整个人放佛年轻了几岁，她很满意。
　　主人又来了，看到她时，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主人说：“红牡丹，你很好，我很满意。如今我要给你的任务，即将要开始了，你听着，我要你......”
　　红牡丹待主人走了之后还在想，主人要她扮作一名温柔贤淑又柔弱无助的寡妇？她原是一名戏子，这种戏码演了不少，自身不成问题。小绿就作为先夫的妹妹，小姑？如此单纯，也是无碍。
　　如今，红牡丹有了一个新名字，薄雪。
　　主人道，女子不应只为男子之衣袍，而应如玉山薄雪草般坚韧与美丽，婷婷立于浊浊红尘，从前的红牡丹为生活艰苦而艳俗平凡，如今的你不用再为生活奔波，就叫薄雪吧，愿你活得坚强而不凡。
　　接下来，日子就如回到了从前在戏班的日子，学着演戏，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颦眉。她珍惜这样的日子，因为当此事了了时，她便是一个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