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78]真诚的赞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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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赛落下帷幕。占据观众席大半江山的瑞士观众陷入沉默，中国观众席那侧却是欢呼如潮，应援横幅像海浪般摇着。
两队选手从比赛席走出，在场地中央列队。比起小组赛后与美国队其乐融融的场面，中国和瑞士队的赛后列队握手就显得有些剑拔弩张。毕竟，两队还有两场要赛，最终结果将决定谁止步、谁向前。
瑞士队队长卢卡·梅耶与喻文州握手。
“你们打得很好。”卢卡说道。
“谢谢。”喻文州客气地说。
“但是，下次会是我们更好。”卢卡说。
喻文州笑了笑：“拭目以待。”他的目光转向卢卡身后，挑了挑眉。
卢卡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神枪手里兹握上了苏沐橙的手，小伙子刷地又脸红了。苏沐橙忍不住笑，里兹立刻害羞地把手收了回去。
“咳嗯。”卢卡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队长？”里兹强装镇定地问道。
“……”算了，这小子大概都没意识到自己脸红了，卢卡无奈地想。
唐昊与狂剑士选手罗杰·格拉夫握手时，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当然是由于瑞士队故意派狂剑士选手以打击张佳乐心态的行为令他不爽。擂台赛上格拉夫几乎被唐昊血虐，现下又被唐昊这么明显地针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咬着牙又不知该怼什么。
中国队的站位除了叶修和喻文州固定站在第一、二位之外，其他的都比较随意。张佳乐这会儿正站在唐昊前面，听到唐昊那一声哼唧，眯眼盯着格拉夫看了一会儿，“哦”了一声，胳膊肘撞了下唐昊，低声问：“这是哪个？那个柔道吗？”
唐昊瞪了他一眼，这没心没肺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他才不是太监。
戴着翻译器的格拉夫把这句听得清清楚楚，猛噎了一下。这绝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
——其实这真是冤枉张佳乐了，他只不过是对外国人脸盲而已。
张佳乐自己当然猜得到这个安排是瑞士队故意为之，但他也仅仅是因“自己好像被对方小看了”有些恼火。他算得清楚，自己100%的血打掉了对面110%，这有什么好失意的？荣耀24个职业，赛场上遇到谁都有可能，输给弹药专家他都不会怎样，何况是狂剑士？
大孙可是教育过他的：既然已经决定挥别过去，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丝软弱？既然已经站在了世界级的赛场上，就将心里的杂念，彻底射杀干净吧！
握手完毕，两队一同走入选手通道。
离开镜头后，卢卡拉着喻文州落后几步，低声说：“关于擂台赛的安排，我很抱歉。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你知道，本土作战，反而躲不开多方干扰。”
喻文州知道他说的是刻意安排狂剑士来击败张佳乐的事。平心而论，瑞士队的做法无可厚非，毕竟他们只是在一个特别的时刻派了一个特别的职业上场而已，这也是战术的一种。曾经，喻文州也曾故意把自己安排在个人赛第一场以最大程度地消耗叶修的体力。
因此，除了护短心态的唐昊之外，中国队的其他人并未因此对瑞士队产生不满。荣耀赛场上各凭实力，相信张佳乐也不会愿意对手因为他“可能会受打击”而避开某些安排的。
“虽然有点卑鄙，但都是战术而已，不需要道歉。”喻文州说道。
卢卡听着“卑鄙”那个词脸颊抽了抽，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只得说了句“谢谢理解”，悻悻回到自己队伍中去了。
叶修插着兜听喻文州复述了这段对话，啧啧两声：“文州啊，你现在说话有我的风范啊。”
喻文州瞥他一眼：“那还是免了。”
赛后记者会。会场里至少有一半的媒体人归属于东道主国瑞士，而他们刚刚目睹了己方的失败。
荣耀赛场上，胜负明明白白，无可辩驳。负方受人质疑，不得不在媒体的咄咄逼人下剖析自己的错误；而胜方则春风得意，分享心得，展望未来，再稍作谦虚。偶有几个为了博人眼球给负方找场子、质疑胜方的记者，但并不多。这是国内赛事中一般的情况。毕竟，都是一国人，除了各战队随队记者，大部分记者都谈不上什么立场，只为写出读者爱看的新闻而已。
世邀赛的媒体人，却因国籍不同划分出了天然的立场。先开始的是败者一方的记者招待会，开头几个问题自然是常规的，对自己和对手的表现怎么评价，瑞士队答得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再就是瑞士自己的记者提的一些比较友好的问题，让瑞士队顺势表达了一下下场胜利的决心。
躲不开的，自然也有不太友好的问题。比如季林大大板着脸问的“擂台赛第三顺位安排狂剑士是否是刻意针对”，瑞士队长苦哈哈地打太极，被季林的毒舌堵得说不出话。
我在旁边乖乖做着记录，使劲憋着笑，默默脑补起了这回“左宸锐”大大会怎样痛骂瑞士队，想想就很带感。
败方的记者会结束，胜方的便登台。
常规问题过后，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为了报季林大大毒舌之仇，坐在季林左边的瑞士记者站起来说，黄少天选手在比赛中废话太多，严重影响了荣耀比赛的观赏性。
叶修在采访席上露出似是惊讶的神色，偏头问随队翻译王冬儿：“翻译器是不是搞错了，那个记者问了什么？什么的观赏性？”
虽然现在基本人手一台翻译器，但有些语言毕竟不太通用，随队翻译的职责就顺带包括了把选手的回答和一部分翻译器解读困难的问题翻译成通用的英文。瑞士队记者提问用的就是英文，照理说翻译器不太会在英文上出错，但王冬儿跟了这么多场发布会，叶修的性子她已经熟了——他这么问显然是故意的。王冬儿心里憋着笑，面上仍是严谨严肃地说道：“没翻译错，他说的是荣耀比赛的观赏性。”
叶修摸着下巴：“论观赏性的话，是不是两支队伍和平相处，28个角色一起跳广场舞更好一些？比赛就别打了吧？”
记者：“您不要偷换概念！”
叶修想了想：“哦，你说的影响观赏性是不是像消极比赛那样的影响观赏性？”
记者：“对对。”
叶修一拍桌子：“你说的对啊！怎么能消极比赛呢？所以你看我们黄少天选手多么的积极？不仅比赛很积极，跟对手的交流也很积极，比赛观赏性大大提升啊！”
喻文州在旁边说：“不过呢，好像这样积极的态度我们的对手不太能适应，为了不给其他队伍的选手造成太大心理压力，我们已经让黄少天选手深刻地自我反省了。”
叶修默契地接着说道：“没错。他为了让自己的语言更加悦耳动听，给对手们更好的比赛体验，给观众们更好的视听享受，决定每天说十句不重复的真诚的赞美我的话作为练习。希望现在在休息室里看转播的黄少天选手能够坚持这项自我修炼，为他鼓掌。”他率先啪啪啪鼓起掌来，懒洋洋的眼神，拍出来声响倒是清脆得很。
底下有几个记者不自觉地跟着鼓起掌来了，一看周围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只好悻悻放下手。
提问的记者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迷惑表情，可新闻官已经让他坐下，换别的记者提问了。
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那名记者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笔记本，发现叶修和喻文州一唱一和，说了一堆根本写不进报道里的废话。
我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他国记者刁难，叶修喻文州四两拨千斤”，一边憋笑憋得腮帮子疼。黄少天的消息一条条在手机屏幕上弹出来：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叶修这个没下限的！”
“我靠谁要自我修炼啊？我那是打赌输了！”
“上回我说，都有语音了我可以省省打字讲垃圾话的时间了，然后方锐说我肯定忍不住打字讲垃圾话，我说我肯定忍得住，他就跟我打赌，谁输了谁就要每天在叶修面前当面说上十句赞美他的话并且不能重复，结果这次那个刺客没开声音，我换成打字也是没办法。”
“不过我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不开声音呢？好歹职业选手啊，怎么会不知道声音在荣耀比赛中的重要性？就算他怕我，也不应该关掉声音啊，这样的如果是蓝雨的选手，我要把他扔回训练营重造的！”
我实在忍不住，打字回过去：“他开了声音，只是没开翻译器……”
黄少天：“……”
黄少天：“[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黄少天：“[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划掉这场面我真没见过.jpg]”
黄少天：“我靠我靠差点忘了，叶修这个家伙瞎加料，我从来没说过要说什么‘真诚’的赞美他的话，我只能虚假地赞美他！”
黄少天：“我给你模仿一下：叶修真是一个真诚善良单纯可爱的大帅哥！——口区，是不是特别虚假。”
我憋笑憋得嘴唇都在发颤，打字：“我想给你这个自我修炼做个专题报道。”
黄少天：“不是自我修炼！[太秃然了.jpg]”
黄少天：“搞什么，你们不是官媒派来的吗，搞这种花边真的好吗？”
我：“我发微博！”
黄少天：“……你假公济私！”
我：“我这是假私济私，有何不可。你不是我的私吗？”
黄少天：“(ω)”
我抿着嘴笑，这家伙，难得被我反撩一次。
后续一些刁难的问题，也被叶领队和喻队长一一应对了。两人对付媒体的方式完全不同——叶修总是乱说一气，虽然比在国内时收敛些，不至于上一秒刚说过下一秒就忘，但大部分发言还是摆明了随口胡编，任凭哪个有脑子的记者都不会报道出去侮辱读者的智商；喻文州则态度温和的多。但温和只是表象，他会把你的问题抽丝剥茧地拆开，让你的小心思无所遁形，让你自以为一针见血的质疑都变成幼儿园小鬼般的无知。
就是这样风格迥异的两人，领导着中国队，你逗我捧，在各种鸡蛋里挑骨头的刻薄话语中将团队与国家的荣耀保卫得结结实实。
终于，场中十数名瑞士记者也无话可说了。又在几个不痛不痒的小问题后，新闻官宣布记者招待会结束。
叶修、喻文州和王冬儿从小门回到休息室，记者们也陆续离开。我和季林从另一条路绕回中国队休息室时，推门就见叶修和黄少天两个人站在房间中央，叶修正叼着维x柠檬茶的吸管，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喝饮料，一双眼懒洋洋地瞅着黄少天。
黄少天在做深呼吸。
方锐举着手机在录像。“黄少麻利点！我手都酸了！”他叫道。
“这在干嘛？”季林疑惑。
我小声跟他说了黄少天和方锐的赌约。
黄少天又深呼吸了三四下，接着嗓音洪亮、吐字清晰道：“啊叶修，你的头发就像海带一样顺滑，散发着芬芳，你的眼睛就像狗眼一样乌黑湿润又晶莹，你的声音有特别的魔力，让人一听到就血液沸腾括号想揍你括号删掉，你的心灵是多么高尚，你的灵魂是多么纯洁，哦叶修，你为什么是叶修——”
叶修：“噗————”
众人：“呕————”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078]真诚的赞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