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慕]碧海潮生(江湖)》不自见

8、八，风雨阴晴

　　素还真与慕少艾说：“有人找你。”

　　慕少艾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这天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听素还真这麽与他说。

　　穿著素白中衣的慕少艾懒洋洋从被窝里爬起来，用水扑了脸，坐在桌边，任素还真缓缓替他扎头发。

　　然後，下人们端上美味的早午餐。予两位公子慢慢享用。

　　素还真问：“你准备回去仙灵岛还是武林门？”

　　武林门的盟主是素还真他老爸，慕少艾他姨夫。仙灵岛是慕少艾长大的地方，他娘和他师傅死的地方，慕少艾是仙灵岛的少主人。

　　慕少艾吃东西吃得两颊鼓鼓，他说：“我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异度魔界的麻烦一日未去，他不能把可能燎原的火带到别的地方。悲剧，有过一次，已经足够。

　　素还真见他吃得欢，便道：“我陪你。”

　　慕少艾笑了笑。无论如何，他现在身边有很多朋友。不似身陷魔界时，只身一人，步步惊心。

　　素还真取笑：“你这副猪模样，他怎麽会喜欢你？”

　　这个脱口而出的他，令两个人静了静，一个要问，等另一个答。

　　慕少艾眯了眼睛：“他眼睛不好。”

　　素还真继续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慕少艾放了筷子：“你是我表哥。”

　　素还真怔了怔：“我眼睛也不好。”

　　慕少艾歪了歪脑袋，正准备说什麽，门口跑进一个拿著扫帚的小童，小童对素还真说：“主人，门口那个木头一直坐著，我们已经三天没法打扫了。”

　　素还真看向慕少艾。

　　慕少艾揉了揉眉心，拂衣而起，道：“既然我天天吃素公子的饭，住素公子的房，穿素公子买的衣，少不得替素公子解决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了。”

　　素还真的目光跟著慕少艾到了门口。

　　慕少艾的身影在门口停了一停：“我稍後回。剑子和谈兄的药，你叫他们如常煎了，送去就是。”

　　素还真说：“好。”

　　慕少艾走了出去。

　　虽然面貌没变，但是分别这麽多年，素还真还是看出慕少艾的变化。变化很大。以前活泼泼的笑，现在沈了，重了，混合了素还真看不清看不分明的东西。连脚步，也没有昔日的轻便潇洒了。

　　谁都会长大。

　　沧桑经历，谁都要付出代价。无人能避。

　　门口坐著一个抱刀的人，虽然人人知道这是个江湖客，上门来估计没什麽好事，但是来人姣好的相貌和干净的打扮很会削弱人的排斥心，何况，他坐著的样子，十足像个无家可归的浪子，等著人收养。

　　当然不是他故意以及有心做出这幅倒霉的样子。

　　羽人枭獍天生能激发人的母性，所以，他在这处宅院外坐的三天，尽管没有挪动屁股，向日斜表示精神鼓励也没有送餐来，宅子里的大婆子小媳妇倒时不时会差人来给吃的。

　　看见慕少艾的双脚停在面前，羽人枭獍的目光从其人靴子往上，停在了慕少艾的面上。

　　羽人枭獍不说话。

　　慕少艾头疼，干脆在羽人枭獍身边坐下。

　　跟出来的小童，委屈地晃了下手里的大扫帚，慕表公子这麽坐著，他还是没法扫地啊。

　　慕少艾看看天，说：“天气不错。”

　　“嗯。”羽人枭獍看著慕少艾。

　　慕少艾说：“这麽好的天气，少侠你不去找朋友找姑娘，坐在这里干什麽？”

　　羽人枭獍开口：“我在等你。”

　　慕少艾心里说，这木头真木，玩笑都不会接，但是他仍笑眯眯地问：“你现在看到我了。有话可以说了。”

　　羽人枭獍默。

　　“你不说，我可进去了。”慕少艾觉得今天的耐心，急剧在减少。

　　羽人枭獍说：“衣服，是你送我的。”

　　慕少艾看看羽人枭獍身上的衣服，想他从来不喜欢欠别人，这件衣服确实是他放在□□里，他说：“别人的银子。”

　　羽人枭獍说：“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毒发？你的毒，是不是没有解？”

　　这跨越度也太大了……慕少艾非常明了面前的青年侠客问的是什麽，一层红晕偷偷爬上他的面孔。这个问题……实在不宜在光天化日下的家门口讨论！

　　慕少艾闭上了嘴。

　　羽人枭獍目光灼灼。

　　慕少艾硬著头皮说：“这个毒，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