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年兽来了》鵪鶉

6、【瓶邪】年兽来了 四

　　【瓶邪】年兽来了四

　　第四章

　　※

　　张起灵点点头当回答，就转过身看看小傢伙来摆脱一下回应的困境。就连简单的是是或不是，张起灵都说不出口来回答豆花店老闆。

　　毕竟张起灵真的是独来独往惯了，很久没能和人谈上几句，听的老闆赞美小傢伙的话语，真是让张起灵不知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只能说当闷葫芦罐太久，闷到都不知该怎么跟人交流，所以只能闭嘴当哑巴装死。

　　也好在，自从有了这小傢伙后，张起灵和其他人间的交流变频繁，张起灵渐渐也能和人应付上几句，变得比较有人味。

　　看着这小傢伙，张起灵就能打从心底的感到开心的情绪在蔓延。

　　「吴邪，嘴角。」张起灵点了点小傢伙右边的嘴角，意示牠有东西在那。

　　被点了脸颊的小傢伙还一脸茫然的望着张起灵，一副什么都不了解的歪着头卖萌，在一旁的老闆看得直呵呵的笑说「小客官你豆花都吃到嘴角上边了。」伸手就想帮忙擦掉。

　　没想到小傢伙对老闆摇摇头，就伸出粉嫩的小舌去舔牠嘴角的豆花渣。

　　只是舔着舔着就像是上瘾似，小傢伙把小嘴都舔了一圈才甘愿的把舌头收起来，傻兮兮的问张起灵说小邪有没有舔乾淨。

　　张起灵就心想着小傢伙到底是头年兽还是条狗？这么喜欢舔东西？刚刚那碗豆花也被牠舔得乾乾淨淨的，一点汤汁和渣都没剩。

　　这小傢伙真的是秉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

　　能吃的就大口吃，能喝的就一滴也不剩，死都要把盘子吃得乾乾淨淨的才罢休，这小傢伙是真的有这么饿吗？

　　「好好吃~~~」小傢伙满意的舔舔的小嘴吧，看到张起灵都还没吃就睁大亮晶晶的双眼问「闷坏人不吃吗？？？」大眼珠裡充满的热切的期待。

　　张起灵看了一眼小傢伙，就拿起汤匙吃了起来，自动隐避那热切的视线。看来若是不多赚点银子，这小傢伙真的哪天会吃垮自己，张起灵吃着豆花默默的想着。

　　看张起灵慢慢的吃完他自己的豆花却没有想分给自己的小傢伙，就嘟着小嘴努力着用生气的视线盯着张起灵，希望能让张起灵回心转意。

　　但实际上眼神攻击一点用都没有，被张起灵的冷淡气势给挡掉了。

　　最后是豆花老闆看不下去直接挖了一碗给小傢伙，小傢伙开心的手舞足蹈的拉着豆花大叔的手又撒娇又谢谢的，让豆花大叔笑得合不拢嘴。

　　张起灵原想拒绝老闆的好意，但老闆喜欢小傢伙得紧，硬是说若是这碗不给小傢伙吃，那他就都不收钱了，张起灵哪能这样欠人钱，最后也只好妥协老闆的意见让小傢伙吃了那碗豆花。

　　不可思议的是，从张起灵他们来后，客人就一个接一个的来，老闆笑呵呵的开始去接待客人，而张起灵觉得终于能让耳根静一静了。

　　目送老闆走后，张起灵是打算闭目养神一下，反正这小傢伙也吃不了那么快，只是没想到这小傢伙把捧着的碗放了下来，用小手指拉下的眼皮又吐出小粉舌，不怕死的对张起灵扮了个鬼脸。

　　张起灵抱着双臂看着小傢伙，看来教育时间到了。

　　张起灵站起身并伸出手拎起小傢伙的衣领，把小傢伙拎到自己腿上坐着。

　　小傢伙吓的缩起小身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张起灵又望向还没吃完的豆花「小邪的豆花还没吃完…。」

　　张起灵没说什么就把小傢伙的豆花推远，小傢伙看得眼眶都泛红了，伸出小手想去拿却无奈拿不到，只能丧气的坐在张起灵怀裡一动也不动。

　　张起灵看着怀裡动也不动的小傢伙，又不是不给牠吃干嘛一付失去全世界的样子，这个吃货小年兽，张起灵头疼的想。

　　「等等再吃。」

　　小傢伙听到有微微的动了一下，但却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噢…」

　　张起灵没办法只好先迁就一点，毕竟小傢伙这样子跟牠说什么他一定都不听。张起灵把小傢伙抱着面向桌子，伸手拉回那碗小傢伙没吃完的豆花，舀了一匙的豆花喂向小傢伙。

　　小傢伙起先还在放空发呆，所以张起灵在做什么牠都没有注意到，牠只知道现在不能吃豆花，所以把自己沉在不能吃豆花的难过中。

　　直到冰凉的陶製汤匙碰上小傢伙的唇，牠才回过神看到闷坏人在喂自己，开心的张开小嘴把汤匙上的豆花吃得乾乾淨淨，看小傢伙欢快的样子，张起灵想说算了就随牠吧。

　　才想把牠嘴裡的汤匙拿出来，没想到小傢伙却把汤匙死死的咬在嘴裡，还歪着小头睁大着眼珠亮晶晶的看着张起灵，一副就是想和他玩的样子。

　　可惜，张起灵这人就是没有游戏细胞，完全不领情。

　　僵持了一会儿，小傢伙还是不放嘴，张起灵就放手让小傢伙咬着汤匙自己去望天了。

　　小傢伙歪着头咬着汤匙看着张起灵，闷坏人怎么都不小邪玩？小傢伙拉拉张起灵的衣襬又戳戳他的腰肉，但张起灵还是不给任何反应，继续望着他的天空。

　　看着毫无反应的张起灵就在心裡偷骂他，闷坏人这么闷葫芦，都不跟小邪玩。小邪不管一定要闷坏人理小邪！小傢伙心裡的斗志熊熊燃烧着。

　　小傢伙爬起身去拿牠还没吃完的豆花，拿起汤起就舀了一大口，接着就坐在张起灵大腿上，脆脆着喊着张起灵，「哥哥~~」

　　张起灵被小傢伙用的称谓给拉回思绪，这小傢伙又要玩什么花样了？低下头看着在自个腿上的小傢伙，笑的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这小傢伙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了？

　　※

　　「哥哥，啊~」小傢伙举着盛满豆花的汤匙，一边说的啊的张口小嘴，一脸狡猾小狐狸的样。

　　四周的客人也因小傢伙的啊，而转过头来看这对兄弟。

　　纷纷羡慕的说这对兄弟感情真好，不知这哥哥会不会吃弟弟盛的豆花，也有人说哥哥一定是害羞才不会吃，周边耳语不断。

　　然而这些话，张起灵听在耳裡根本不放在心裡。

　　害羞这两个字在张起灵的字典裡从没出现过，也不知害羞为何物。

　　看着眼带期待光芒的小傢伙，张起灵也就随了牠的性子，让牠喂就让牠喂，让小傢伙服务也好，张开嘴就把豆花一口吃了下去。

　　看到闷坏人肯吃自己盛的豆花小傢伙可乐疯了，闷坏人从来不让自己喂，每次都只会装死不理自己，小傢伙瘪着小嘴想。

　　这次真的太出小傢伙的意料，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闷坏人竟然张嘴吃了自己递过去的豆花。

　　小傢伙就决定有如此好机会自己一定不会放手，不然下次想喂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又兴奋的挖了一匙并用圆滚滚的大眼珠继续的看着张起灵。

　　四周的客人不知为何，看着他们俩喂来喂去的画面就觉得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看了一两眼就都转过头吃自己的豆花，心底还想着若自个有这么可爱的娃子就好，每天都让小可爱喂都不是问题；而姑娘们就想若自己有这么帅的另一半就好，每天喂他都不成问题。

　　张起灵看小傢伙为自己喂的这么兴奋很是无奈，也该制止牠，不然牠到时又去跟老闆要一碗豆花来喂自己，自己可是吃不消。

　　吃完第四口小傢伙喂的豆花后，张起灵就捏捏小傢伙的屁股说够了，不吃了。

　　小傢伙一听到就嘟起小嘴不满的看着张起灵，自个儿都还没喂够，闷坏人怎么就不吃了，小傢伙不满的想，但看到张起灵的嘴角后，小傢伙乐的笑出了小白牙。

　　张起灵还没搞懂这小傢伙怎么从不满突然笑的露出小白牙时，小傢伙就拉住张起灵的前襟，小粉舌就舔上了张起灵的嘴角。

　　张起灵只能呆愣的看着这小傢伙，完全无法把刚刚发生的是给接上脑袋，张起灵只感觉到嘴角边还残留着小粉舌舔过的湿软触感，身子完全僵住，这小傢伙在干嘛？

　　张起灵看着小傢伙还在外头的小粉舌，在小傢伙的舌尖上有块小豆花，看来是自己吃时不小心沾在嘴角上的。

　　这时的张起灵虽然知道小傢伙是帮自己把沾在嘴角的豆花给拿掉，却因为小傢伙这个舔自己的举动，给惊的心跳漏了一拍，进而浮起了奇怪的念头。

　　张起灵发现自己的眼睛完全离不开小傢伙粉嫩的小嘴。

　　看着这小傢伙吃掉那块小豆花后，牠又伸出小舌头把牠的小嘴儿都舔过一遍，小嘴上舔的都是亮泽泽的水渍，以及有着一股淡淡的豆花甜味儿，这让张起灵情不自境的滚了滚喉头，嚥下一口不明的口水。

　　脑袋裡响起了一道声音，快一口咬上那粉嫩嫩的小嘴，一定滑嫩嫩得像豆花般好吃。

　　张起灵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是疯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张起灵不愿承认自己对小傢伙有莫名的慾望。

　　小傢伙才多大，自己一定是被小傢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吓到并伴随着豆花甜腻的味道给吸引，所以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一定是自己是太久没吃甜食，现在一吃就勾起了熟悉的感觉，所以自己一定是想吃甜食而不是吃小傢伙的嘴，张起灵一直告诉着自己。

　　其实张起灵是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就不爱吃甜食，以前吃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的张起灵只是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罢了。

　　在不断的思想挣扎裡，张起灵默默的叹了口气，那些说服的话语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自己还是心乱如麻，眼睛也还是紧盯着小傢伙的粉嫩嫩的小嘴儿不放。

　　张起灵只好是闭起眼，强迫自己唸起一些咒文口诀，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赶走，并让自己冷静冷静。

　　在这么多天的相处裡，张起灵知道自己是很喜欢这小傢伙，不然自己不可能这么疼牠，也不会放任牠随意待在自己身旁。

　　只是张起灵没想过，自己竟然对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还是个妖)，有这么奇怪的慾望。

　　张起灵也是个有七情六慾的人，但他天生就是性凉淡薄，在活了这么久的时间裡自己从未对什么人事物有着这么执着的慾望，张起灵挺心慌的，这样的心情他第一次感受到，也不知该怎么办。

　　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一个人孤独习惯了，现在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自己当然会多注意牠。况且这小傢伙吃睡都跟自己在一块，自己常喂小傢伙吃东西会吃到小傢伙的口水是很正常的事，而小傢伙总是不避讳的跟自己撒娇又亲脸的。

　　所以小傢伙舔自己时一定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没有其他意思。

　　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一定是和小傢伙相处久后，想和牠表达亲暱的意思吧，只是要自己去亲小傢伙的

　　嘴自己真的做不来，心底有着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这是不对的。

　　张起灵已经搞不懂什么是能做什么是不能做的。

　　太习惯一个人生活就没办法对其他人表达出亲暱的举动，以前只要抱着小傢伙，张起灵就会觉得彆扭，

　　不习惯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只是抱着抱着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温度，也不想放手。

　　有些东西时间的流逝裡正在慢慢的发酵茁壮，只是当事人们都没发现，虽然不知这改变是好是坏，但能知道的是这改变只会把他们的缘给更加紧紧缠绕着。

　　是好是坏，就只有他们知道。

　　※

　　小傢伙坐在张起灵腿上歪着头看着闷坏人。闷坏人是怎么了？怎么闭起眼睛了，想睡觉了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给张起灵带来多么大冲击。

　　看张起灵闭着眼像是在休息的样子。小傢伙也就不吵不闹得乖乖的窝在张起灵怀裡，当个乖宝宝等着他休息完，真是个贴心的小傢伙。

　　等张起灵终于平復完心情后，就发现小傢伙窝在自己的怀裡，小头颅还一点一点的快睡着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捏捏小傢伙的脸颊把牠叫醒。

　　张起灵看着自己捏小傢伙脸颊的举动，愣了一下。

　　原来自己已经能这么熟稔的对小傢伙做出这样的动作，以前的自己完全不会下意识做出这种没意义的举动，这就算是亲暱的举动吧，张起灵默默的想。

　　自己总是和人保持一段距离，始终没有人能走进他的身边，所以张起灵至此没机会能懂得这种相处。

　　看着睁得迷惘大眼珠的小傢伙，张起灵心底的柔软正在扩散着。

　　罢了，奇怪的情绪就奇怪的情绪，自己是没和太多人相处过才不懂这些情绪，现在慢慢适应、慢慢学还来的及吧，就只跟这小傢伙相处的话，张起灵的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心情愉悦起来。

　　张起灵把小傢伙抱在自己面前，让牠的小额头对着自己的额头，看着牠粉嫩嫩的小嘴，张起灵觉得自己还没办法亲下去，索性抛开心底的一些所谓，用自己的鼻子去蹭那玲珑可爱的小鼻子。

　　小傢伙笑的眯起眼，趁张起灵一不注意伸出小粉舌偷舔了张起灵的鼻尖，笑得像隻偷腥小猫似。

　　竟然又被舔了一口。

　　张起灵看的笑得欢乐的小傢伙觉得无奈却感觉雀跃无比，这样的心情自己从未经历过，既柔软又舒服。

　　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张起灵抱着小傢伙默默的想。

　　但是现实往往是美丽却又不乏残酷，小傢伙总是会和自己道别，毕竟牠有牠的家人有牠的生活，再将牠送回去前，自己有义务保护牠。

　　不管是人心险恶之事，还是刚刚的亲暱的事，张起灵认为是有必要好好让小傢伙知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是要对人有着一定程度的戒心才好，张起灵也默默的告诉自己，不希望小傢伙也对其他人这么亲暱，小孩的教育一定要从小抓起，不然长大后不好插手管了。

　　张起灵先跟老闆付完钱也道过谢后，就问老闆是否能借一个比较角落的位置给他，他说有有些话想和弟弟聊一聊，不多耽误时间。

　　老闆豪迈的把毛巾肩甩到肩上抹着额头上的汗爽朗的说好，就让张起灵到榕树边上的位上坐，老闆说那可是好位置既安静又凉爽，等和弟弟聊够了再走也不迟，老闆笑咪咪的说，若想在吃豆花随时叫他就随时送来，张起灵点点头表示谢意。

　　在和小傢伙一起行动的时间裡，张起灵不得不承认在这段时间中是他一生中遇到这么多友善的人们，让张起灵也慢慢的展开心胸融入人群，人心也是那么温暖的。

　　「吴邪。」张起灵叫着还在原本坐位上发呆踢小腿的小傢伙。

　　小傢伙一听到张起灵的叫唤就开心的抬起小头颅，跳下椅子扬起笑容飞快的跑向张起灵，「闷坏人~~」黑眼珠圆滚滚的望着。

　　张起灵伸出手，小傢伙就立刻懂张起灵的意思。

　　小傢伙开心的拉住张起灵身出来的大手笑嘻嘻的说「闷坏人我们现在要去哪？」眼底充满的好奇，等等会不会去逛市集呢？小傢伙期待的想。

　　只是，小傢伙的期待可能要晚点才能实现。

　　张起灵牵着小傢伙走到老闆说的位置，这儿真的很凉爽又安静，是隐密的好地方，张起灵默默的想。

　　小傢伙疑惑的望着张起灵又转头看看这地方，闷坏人为什么要来树下？不去市集吗？

　　张起灵抱起小傢伙让牠坐到拉来的椅子上，自己则是坐在树下。张起灵看着充满疑惑的小傢伙，轻声的

　　说，「吴邪，我有事要跟你说。」语气裡有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小傢伙呆呆的点点头，闷坏人要跟自己说什么？怎么闷坏人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小傢伙缩缩脖子的想，自己又没有调皮捣蛋也没有恶作剧，闷坏人是怎么了？

　　「闷坏人，你怎么了？是小邪有做错事吗？」小傢伙不安的说。看气氛小傢伙就知道张起灵有重要的事跟自己说，只是自己又想到不闷坏人会说什么，就先问问看是不是自己有惹到闷坏人。

　　张起灵没表达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小傢伙，这让小傢伙更害怕，闷坏人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刚刚在吃豆花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傢伙就想到吃豆花前闷坏人还在生气，生三叔的气，是不是这件事？

　　「闷坏人，三叔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小傢伙委屈兮兮的说。

　　原本张起灵正愁要先和小傢伙谈哪件事，所以才会不言不语，既然小傢伙先说了这事，就先谈这吧。

　　「我没有生你三叔的气。」张起灵看着小傢伙慢慢的说，从头说会比较好说吧。听到张起灵说的话后，小傢伙就不解了，那闷坏人在生什么气？歪着小头疑惑的看着张起灵。

　　「吴邪，我是生你的气。」

　　张起灵一说完，小傢伙就吓得跳起来抓住张起灵，语无伦次的说「小邪很乖、很乖，小邪都没有调皮捣蛋也没做坏事。」大大的泪珠儿挂在眼眶就快滴落，小傢伙说到后头语气都哽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