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皇后》素心无住

16、太后严相强

　　鸡腿菇、草菇、香菇、茶树菇……各种菌菇一起剁碎，包进雪白的纱布中，将汁水拧出，加蛋清少许淀粉精盐搅拌均匀，夹进剖成两半的素鸡，放进鸡油中煎炸，待炸得酥黄嫩脆夹出，将油倒出，加两勺滚开的浓浓高汤，漫过素鸡块即可，开锅后加少许盐，小火煨煮，等汤完全收干，铲出素鸡块，装盘，雪白的八寸盘中早已摆放好胡萝卜黄瓜雕刻成的图案，将两块素鸡分别嵌入左右两个蔬菜雕刻中央，便即刻看出一左一右竟是两只凤凰。看得出左边那只有胡萝卜雕成的凤冠，应该是凤，右边的无冠，便是凰了。凤凰的羽毛已胡萝卜雕就，尾巴指抓用黄瓜刻成，而凤凰的身子便是那两块素鸡了，栩栩如生，色泽鲜艳。这便是君逸凡的新制私房菜“凤求凰”。
　　看着眼前观之已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君逸凡心中是十二分的满意，深深吸一口“凤求凰”的香气，决定破例自己尝尝这菜。
　　“小喜子，牙箸银碗伺候，朕今儿要自己尝尝这菜！”
　　“皇上今天兴致不浅呀，不知哀家能否一起品尝呢？”君逸凡话音刚毕，身后却传来了陌生而熟悉的语声。
　　君逸凡猛地回头，触目的是黄太后挂着亲切微笑的脸。这张脸在青春最盛时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此时虽已时光流转，韶华逝去，却如同青瓷名品，有着岁月凝炼的优雅高贵和美丽。
　　“儿子不知母后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母后原宥。这值事太监越来越会偷懒了，母后来了居然也不通传。待儿子回头责罚他们。来人哪，记下今儿值事太监的名字，回头每人鞭笞二十。”
　　“皇上，却是我吩咐他们不必通传的。今天哀家想和皇上话话家常，因此不想费那么些礼数，倒显得我们母子生分了。皇上就不必责罚他们了吧。老听他们说皇上烹饪技艺如何出神入化，还从未有机会品尝。今日既然叫哀家撞上了，倒要叫皇上笑话哀家要嘴吃，说不得咱们母子二人一起尝尝皇上的手艺了。”黄太后今日似乎兴致好得紧。
　　“母后，儿子惶恐。儿子的烹饪不值一提，本是孩儿国事繁忙之余，聊以排遣，母后日日吃着宫中御厨的手艺，儿子哪敢献丑。今日母后来得巧，儿子只好献回丑。好呢，算儿子的孝心。不好呢，还请母后别笑话儿子。”
　　“哪儿的话？哀家怎么会笑话皇上呢？皇上，这菜这么好看，不知叫什么名字，倒似两只凤凰。”
　　“母后眼力果然好，这菜就叫凤求凰。”
　　“哦，凤求凰，皇上这菜名莫非别有寓意？哀家今日仿佛听说皇上已下诏立后，心中本来不信。想皇上以孝治国，立后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先知会哀家一声呢？现在看来，倒有几分信了。皇上，到底有没有这回子事呀？”黄太后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依然存着些许笑意，而目光中已然透着森冷。
　　君逸凡挺了挺胸膛，迎上黄太后如箭的目光，心中暗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好吧，就让朕好好跟她摊牌吧，看看是黄家的利益在她心中更重呢，还是父皇的恩情和江山社稷在她心中更重？至于母子之情，本来就是没有存在过的东西，想来在利益的天平上是没有任何重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