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倾城》孜孜花

4、第三章 诡异身世

　　太子寻琴公主的踪迹而去，悠悠湖畔只剩下我和表哥二人。他凝视着我的脸久久的不说话，气氛徒然变得异常的尴尬。

　　“走吧。”他目不斜视地行过我的身边，没有像来时一般主动抱我，只留给了我一个清冷的背影，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无形的压抑。

　　“你在生我的气。”莫名的压抑让我脱口而出。

　　“没有。”他身形一震僵在了那里，依然没有回头，口气带着冷冷的疏离。

　　“那你为什么不像来这儿的时候那样抱着我？”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我有些着急。这可不像平时的公子蛮，平时的他不管我再怎么胡搅蛮缠，他却总是对我微笑，而这次想必是真的生气了。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不能总让人抱着。”他语气稍缓，漠然的叹了口气，回过头拾起我的手紧了紧，复杂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双眼：“也许是时候让你知道真像了。走吧，你不是想见姑母吗？我这就带你去。”

　　就这样他牵着我的手缓步而行，夕阳的余辉在我们的身后留下长长的暗影。

　　通往母亲宫中的路似乎比来时还要漫长，我跌跌撞撞的在他身后跟着，走得两腿发酸，几乎是被他拖着前行。

　　走了许久，饶过繁华的宫宇之后，看见了一片开阔的土地，又走了许久，方才看见几间低矮平房。

　　“到了。”表哥停住脚步，神色中带着一丝凄凉：“就是这里了。”

　　“这里？！”我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望着那几间破旧的平房：“娘就住在这里？！”

　　“恩。”他轻应一声，抬头看着天色，只见夕阳已经落到山的那头，苍茫的暮色如雾渐渐弥漫开来，四边的山色也有些发沉。

　　他弯下腰为我整了整衣襟，方又牵起我的手，喃喃道：“这时候应该不会撞见其他人，走吧！”

　　我默默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住声，那夜母亲以为我睡着时所说的话叫我难受，不知道住在那破旧屋子里的她是否还安好？整颗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公子可算来了，可把奴婢给急死了。”举步间一个年轻的小丫头迎了出来，一脸焦急的不停絮絮叨叨。

　　“绿萼，可是姑母有事？”表哥眉头微皱，牵着我是手紧了紧，不禁的加快了脚步。

　　“夫人她又不肯用药，奴婢正着急呢。”绿萼诧异的看了我几眼，低头轻声嘀咕道：“公子怎么把小主也带来了？”

　　“这事早晚她也会知道，与其瞒着不明事事，还不如早点告知与她，也好有所明白。”

　　说话间我们已跨进了门。不算大的房内因为光线不足，所以只能借着烛光隐约看见一桌两凳靠在墙角。桌上的青花瓷碗内盛满着难闻的药汤。

　　表哥松开我的手走到桌前，伸手摸了摸碗沿，发现汤药早已经冷却，眉头不禁锁得更深。

　　“咳咳…咳…是蛮儿吗？”躺在床榻之上的母亲艰难的撑起虚弱的身子。那张美丽的容颜此时苍白得吓人，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姑母为何又不肯用药？”表哥快步的走到床前，小心的为她拉起靠背让她斜躺在床榻上：“如此反复病如何能好？”

　　说表哥完眼光扫向桌上的汤药，绿萼马上会意的端了出去又重新换上一碗。

　　“良药苦口须得按时服用，病方才会好。”说着表哥取来绿萼手中重新热好的药，亲自试过温度，方递到了母亲的面前：“姑母还是快些喝了吧，莫要叫大家担心。”

　　“药能治病，却不能治心，这病在心里，吃再多的药也是浪费，还不如将这些药派给其他有用之人。”她推开表哥的手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似乎快要将肺给咳了出来，整个人趴在床榻之上艰难的喘息着。

　　“娘！”一直被忽略的我再也看不下去，快步走到了母亲床侧，轻拍着她的背帮她缓过气来：“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忘了曾今得答应雪儿，要一直陪着雪儿？娘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哦。”

　　“雪儿？！你怎么来了？”她缓过气，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我，眼里蒙上一层雾气，转头生气的看着表哥：“蛮儿，你为何要带她来这里？她不能来这里，我不想见她，你快把她带走，走！”

　　她突然大力的抓起我的肩推向表哥，我脚下不稳撞上表哥手中的药碗，‘嘭’的一声他手里的药碗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娘！”

　　“雪儿！”我身子一斜，险些摔倒在地上，表哥大惊及时的伸手接住了我，手臂为我挡住了地上的碎片，瞬间鲜血就沁了出来染红了衣袖。

　　“不好！”一旁的绿萼轻唤一声，双眼写满了恐惧，用身子将我们拦开，大力的把我们往外推：“公子快走，快带小主离开！”

　　“血——血，好多血——给我，给我血——”床上的母亲缓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向我们走来，苍白的脸上泛着暗青，双眼毫无焦距的凝视着表哥滴血的伤口。

　　“夫人醒醒呀！那是蛮公子不可呀——”绿萼死命的抱住母亲的双腿，想要阻止那双伸向我们的干枯的手。

　　“她怎么了？她怎么会这样？！”注视着眼前陌生而可怕的女人，只觉得阵阵寒气从脚底向全身蔓延开来，我抓着表哥的衣角瑟瑟的发抖。

　　“那是噬血降！”一个黑色的身影越过我们，伸手抱住了母亲狂乱扭动的身子，任她的牙齿咬破自己颈项的静脉：“当寡人从蛊聍手中救下她时，她便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拦着母亲的腰，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轻声细哄，满眼流露着不可言语的痛楚：“她恨寡人当初为了郑国而抛下她，并献身与那个妖人，当寡人亲手摘下那妖人头颅的一刻，她却用这种恶毒方式来惩罚寡人！”

　　表哥僵硬着身子，悄然的将我拉到暗处，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可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所散发出的不安气息。

　　“可是她错了，即便如此寡人也不会再放手，如今寡人的血已和她的流到了一块，注定永生永世的纠缠，谁也不会放过谁——”石墙轰然倒塌，表哥被凌厉的掌风拍出几丈，我只觉得突然呼吸一滞，天旋地转间我被人提着左脚倒悬在空中，耳边温柔的话语一转，透出一丝恨绝和阴毒：“虞姬我的妻，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便用这孽种的血活继蛊聍那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