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上的翅膀》缇柰子

11、Chapter 10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漫步在离病房不远的油绿的草坪上，纱绘铃神情担忧地望着韩圣珉那令人有些伤感的背影。
　　深秋傍晚的微风有些凉意地一点点的在耳畔轻轻地吹啸着。几片枯黄的秋叶孤独地飘过医院病房外的几棵粗壮的大树，然后绕过树枝，最后落在了纱绘铃和韩圣珉的脚下。
　　“希望。”
　　韩圣珉十分平白的吐了两个字出来，那么平静，那么简单的两个字从他的嘴里一出，好象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感情一样。不需要过多的色彩来修饰字里行间的意思，仿佛如同一张纯白的宣纸，上面什么都不需要画，就已经干净得很真实了。
　　“喂！你干嘛不说不会啊！”纱绘铃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那两个字，就突然觉得有些生气。于是，很不悦的朝草坪上的那些无辜小草踢了两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韩圣珉极其清澈的眸子，口中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其实，纱绘铃原本就很讨厌自己因为那么一点小事而连累了茶熙，还害她因此住院进行检查而感到十分的气恼。然后，现在再加上韩圣珉的这句平淡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两个很没有色彩的文字而大大的浮躁起来。
　　“实话实说啊…”韩圣珉看着纱绘铃一脸无奈地苦笑着。他是回答得那么轻，轻得好象如同羽毛一般可以随风飘舞在空中，任风轻摆着。然而，这样的轻却能够使她心里的感受愈加的不安起来。
　　实话？
　　实说！
　　火气还未消退，纱绘铃一把就抓着韩圣珉的衣角极力的压低声线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言语中，已埋藏不了她现在内心的紧张。
　　不管以后会怎样，不管心里有多么的不安和惶恐。
　　都已经不想听到任何不想听，或者说任何有可能成为现实的跟不好的方向有关的消息以及任何字眼了。
　　在纱绘铃现在的眼里，除非自欺欺人的想法她愿意接受，心里所希望的话语她愿意接受以外，任何与坏结果有关的东西，她一律敏感的想要将它毁掉，然后不再去靠近那一层令她感到恐惧的界限里。
　　不管可笑不可笑，她就是宁可这样做。
　　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觉得安慰些。

　　那些莫名的激动，莫名的反感，莫名的排斥心理，已经开始加重了。
　　看着她那么焦虑浮躁的情绪，韩圣珉很是心疼。
　　算了吧。
　　再怎么生自己的气，再怎样自欺欺人，现在也无济于事啊。
　　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怎么躲，怎么不去想它、不去看它，最后你也还是要承认啊。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只见韩圣珉将纱绘铃紧拽的双手轻轻拿开，然后迅速地反握住她那双纤细的手，力度不轻不重地拉着她直往与病房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或许因为心疼得厉害，所以韩圣珉的脚步走得越来越快，以促使身后的纱绘铃只能任凭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小跑着一路跟在他的后面。
　　“喂！死茄子！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气急败坏的纱绘铃被韩圣珉突然做出的这样一种举动吓了一跳，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已经被韩圣珉拖着跑了有一大段的路程了。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吼道。
　　象是听不见她的不快，他站在一个刷着粉色大门的门口，指着门里的场景，“他们很可爱吧？”不急不慢的将这句话说完，就拉着纱绘铃坐到了门口旁边的一张蓝色长椅上。

　　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切，象是到了梦幻的童话世界里。
　　有着黑白的骏马；有着可爱的小王子和小公主；有着童话里愿望成真的仙女棒；有着美丽的小小城堡，还有许多许多只有童话里才看得到的色彩和听得到的美好声音。
　　在左边那一堵洁白的墙壁上，色彩缤纷。一张张笑脸，一张张五颜六色的彩色图画深深的勾住了纱绘铃已经惊呆的视线。不仅如此，在左边墙角下方的那一块儿童游乐区里的孩子们也吸引着纱绘铃的眼帘。

　　“他们很可爱吧？可是，你应该想象不到，那些图画，都是这些生病的小孩画上去的。大大的火红的太阳，紧紧握住的大手小手，穿着舞蹈鞋象小小的天使，小小的精灵一样在舞台上偏偏起舞，等等等等。这些画都是那些正在生着病的小孩画上去的。”韩圣珉的目光渐渐地温柔起来，声音也变得格外的好听，让人好想靠在他的肩上静静地认真地细细地听着他说着那些让人听起来觉得很温馨的画面。“画里可以看到他们对外面世界的希望，可以看到他们渴望着有一天能够早点看到太阳升起，能跟正常的小孩一样上学，读书,玩耍。”

　　而在游乐场所的后面那个房间里，有几个小孩躺在洁白的床单上，透过窗户用渴望的神情看着游乐区里每一个小孩幸福的脸庞。苍白的小脸蛋和旁边挂着的吊瓶都在说明着，他还生着病，而且病得不轻。“…所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努力，勇敢的在面对着病魔。即使他们有的还小，还不了解自己的病情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但是，他们都是一直朝着他们想努力的目标去前进的。”哪怕有多疼，有多想抱着妈妈哭，他们也在为了这个希望而坚持努力着。韩圣珉的声音温暖的在纱绘铃的耳边响起，如泉水一般清澈悦耳。不知不觉，晶莹的泪光已在他们的眼眶中打转着。

　　童年的时光，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每个人应该都要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
　　一直这样以为的纱绘铃看到了眼前这些被病魔缠身的孩子们，依然是玩得那么尽兴，玩得那么开心。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明亮。看着他们这样的快乐，她的心反而揪得更紧了，疼痛也更加的深了。
　　一点都看不出他们正生着病啊…
　　墙壁上的那些图画,隔离窗内的那些孩子渴望的眼神，都让纱绘铃觉得是如此的心疼:他们所看到的，是未来的场景，而并不是眼前或者是过去的画面。可是我自己呢？
　　当心慢慢地静下来时,听着自己的心跳，一点一滴有力地有节奏地在心里拍打着，很安稳的一种感受。
　　还很有力量的活着呢。
　　想想茶熙已经生病了，人也住院了。
　　这已经是一个事实。
　　如果自己还一味的为这一事实而感到后悔，难过，悲伤，又有什么用？
　　比起这些还在生病的小孩来说,愈加可笑呢。
　　为什么不在这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去努力的帮助他们呢？

　　想到这里，纱绘铃忽地抬起了头：“要怎么安慰她呢?…茶熙。”看着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孩儿的笑脸转身看着韩圣珉，很认真，很认真的表情。
　　已经恢复原来的纱绘铃了。
　　伸了伸手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氿翼能够遇见茶熙，我想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吧。”看着纱绘铃渐渐平稳下来的情绪，韩圣珉停了许久终于开口说了话。“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对一个女孩子，用了真心。”

　　恩，是的。
　　没错。
　　金氿翼原本是一个很冷酷的人，就象是一座被封住的冰山一样，很难将它打破。
　　因为从小就跟他玩在一起，所以韩圣珉非常的了解他。
　　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是那一种大家嘴里所说的“花花公子”。高中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换一个女朋友，但是，与其说他让人觉得太过水性扬花，还不如说他更象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就因为他什么都不懂。不懂得去拒绝每个女生对他的好，不懂得用自己的真心去感谢、体会那些对他好的人。

　　“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纱绘铃第一次听说了这样的金氿翼感到很是惊讶。眼角露隐露现的光点已经渐渐地消失了。
　　稳重，少话，绅士，体贴。这些都是纱绘铃第一次见到金氿翼后从他身上所感觉到的东西。听着韩圣珉口中所说的那个有着同样名字的人，纱绘铃突然觉得是如此的陌生。
　　是同一个金氿翼吗？
　　“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家里的事吧？”韩圣珉的话语里透着些许心酸的味道，“在碰到茶熙之前，氿翼的父母就已经吵过很多次了，每天都吵。依他们的话来说，就叫性格不合。因为不信任对方，一直怀疑对方，所以矛盾和误会就越来越大。吵架也是如此，一次比一次厉害。碰到茶熙的那一天，氿翼给了我电话。他说，他终于说出要他们离婚的事了……”

　　累积已久的痛苦，终于为了让大家能够得到那么一点可能的解脱而在他的身上释放开了。
　　……
　　“你们吵够了没？如果不喜欢，如果不爱，那就离婚啊！呵……每天这样，算什么啊！”
　　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拿起滑板甩门而去的金氿翼来到了他曾经有过开心回忆的地方——STAR。
　　STAR。
　　一切幸福的开始，现在却要痛苦的结束。
　　真是讽刺。
　　当金氿翼第一次住进那个家，当第一次因为那个家里的成员，爸爸、妈妈而感到幸福的时候，为什么却变成了后来那个样子？才刚开始幸福，为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而感到幸福的时候，却要这样痛苦的结束掉呢？
　　而就在那一天。
　　刚好那个时候，他碰到了茶熙。

　　“……后来，他跟茶熙开始接触了。他原本以为，茶熙跟那些自动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女生是同一个样的，但是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世界上也有那么单纯、那么可爱的女生存在。”
　　说到这里，韩圣珉笑了。一种为他人而觉得高兴的笑。
　　象是看到了对方幸福的样子，韩圣珉的心里，觉得格外的舒畅。
　　“然后他们就交往了？”纱绘铃接了韩圣珉后面还未说出口的话。
　　“是。”
　　当初，金氿翼曾责怪过自己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现在的父母都只是他的养父养母而已。对他个人而言，真正说来其实只是一个孤儿。一个亲生父母不要，养父养母性格不合而留下来的孤儿。
　　没有想到吧。
　　他除了感谢他的亲生父母所赋予他的外表和生命以及养父养母的收留以外，他已经不知道该再感谢他们什么了。
　　因为他现在，只觉得孤独。
　　在那么喧嚣的城市中，他找不到属于他的影子；也找不到能够指引他走出迷茫的北斗星；
　　更找不到那属于他幸福的地方。

　　“其实，不只有金氿翼改变了呢。”纱绘铃有点苦笑的微皱起眉头。望着高高的天空，闭上了双眸，慢慢的回想着。
　　“茶熙，原本并不相信世上有爱这样的东西的。她觉得，爱…会使人一步步走向痛苦。因为，她就看到了有人因为爱，而痛苦着。”
　　眼泪已经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
　　不想擦,也来不及擦。
　　那是很心疼的一天。
　　看着茶熙的模样，纱绘铃却无法解释什么。

　　……
　　粉红色的屋子里，散发着甜甜的草莓香气，纯洁的白色细柔纱窗被暖风轻轻地鼓动着，象是一朵绽放开的蒲公英，舞动着身姿，那么的婀娜美丽。
　　躺在同样是粉红色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如海般清澈的蓝色灯具，茶熙开了口。
　　“绘铃…你说，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蓝色微弱的灯光照着整间屋子，给屋子里的色彩添了些许的梦幻情愫。与现实中的真实相融在一起。好比蓝天，好比大海一样，看得非常的透彻，但是，却又在那一瞬间显得格外的朦胧。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是好是坏？是错是对？如果也能象天空和海水那般容易看透，就好了。
　　“我不知道，那样一种喜欢，是不是跟喜欢一种实物，比如紫罗兰，比如杯子一样的呢？”
　　即使是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切，即使是努力的想要搞清楚，弄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但茶熙的双眼已经觉得特别的疲惫了。不知不觉的，哭红了的眼睛，又再次红了起来，那些透明的液体也再次顺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滑落了。

　　“不要看茶熙她那个样子，有时候看起来很成熟。但是其实她始终都是非常单纯，非常天真的。呵呵，她可爱到能够很天真的以为跟谁都能够恋爱，不管是谁都可以这样做。”可爱的茶熙，让纱绘铃拥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单纯，那样无忧无虑的茶熙，都让纱绘铃觉得好怀念，好怀念。
　　然而，再回到现实，纱绘铃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指尖深深地嵌入了掌心。而她那招牌式的笑容却僵在了一边。“但是那天，她是那么痛苦的跟我说，她不懂爱情，也不懂什么是喜欢。不明白什么样才是喜欢的感觉，望着迷茫已久的她，我却笨得连一句安慰或者是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相信，这世界上是有爱的。”
　　我没有能力去帮助茶熙。
　　到现在，我都还不能为茶熙付出些什么。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呢。

　　“不过，很感谢金氿翼，是他做了我做不到的事。是他，茶熙也才认识了什么叫爱，她也才了解、明白、清楚到，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爱的。”
　　“借下你的肩膀。”还没说完，纱绘铃就已经轻轻的靠在了韩圣珉的肩上，似乎这轻轻的依靠，让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没有任何摇动，韩圣珉就这样，让纱绘铃靠在自己的肩上。
　　那一刻，在他们两个看来，或许都累了。

　　对自己的不满，对自己的讨厌，对自己无法为茶熙做的，付出的事，终于能够开口说出来了。
　　纱绘铃又是一阵开心，又是一阵难过的。
　　累了，真的好累了。
　　哪怕就那么一次，能够借着韩圣珉的肩膀，能够让他听她说一次心事，能够这样静静的靠在他的肩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
　　也好。

　　但其实，不管是金氿翼和茶熙，还是韩圣珉和纱绘铃。
　　他们都象是命中注定一般，让彼此了解到了什么是喜欢，体会到了什么叫爱。
　　他们，才是各自影响着彼此的人啊。

　　☆☆☆
　　出了病房，呼吸到与病房内所弥漫着的消毒水截然不同的清新空气，茶熙的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在病房里，看着窗外的那些花花草草，都觉得是一种奢侈。但是，如今却能够站在这里，象是从一幅美丽的田园油画里走出来一般，能够轻踏在每一从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可以感觉到脚下小草的舒适感，呼吸着草儿原有的清香味儿，象是有股薄荷般的血液冰凉的涌上心头。然后，再加上周围的那些无名小花的点缀，更是一种赏心悦目的快乐。

　　不远处，可以望见一个布置得满别致的复古式小花圃。在充满着檀木香的花圃里大大小小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和草，五彩斑斓，香气芬芳。
　　金氿翼扶着缓慢前行的茶熙，朝着花圃内走去。
　　在他们还没进花圃的小门时，一股扑鼻而来的花香让人心情格外的舒畅。就如同全身的血液也一同被注入了能量一般，格外的充满着活力。
　　“翼，以前，我曾经想过，在我家的院子里也种一些花花草草。即使每天不能够出去和大家一起玩耍，一起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和比赛，一起表演。但是，看着那些自己辛苦种下的花花草草，一天一天的长大。我想，应该也会觉得舒服许多吧。”
　　她们不是我的花和草，而是我的伙伴，我的朋友。
　　她们会仔细的在一旁倾听我的心事，我的苦恼，即使她们无法用我们的语言来告诉我，但是，她们永远都在我需要的时候，陪伴在我的身边，象朋友一样，安静的伴着我。

　　伴着胃中隐隐的跳痛，茶熙暗自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咬紧牙，继续走着。
　　“没事吧？要不要先坐下来休息一下？”看着茶熙额头上直冒出的冷汗，金氿翼不由得又揪心了起来。
　　没有说话回答，茶熙只是左右摇了摇头，然后在花圃中的一株植物前停下了脚步。拍了拍金氿翼扶着她的那双手，示意他看向她手所指的植物。
　　“知道这是什么吗？”一种很幸福很快乐的笑容在茶熙的嘴角扬起，象是很满足很惊奇的发现一般，特别的欣喜幸福。
　　于是，茶熙蹲下了身，轻轻地抚摸着这株植物上那细小的白色花瓣和花瓣中央的那一小撮黄点，她扶摸的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
　　“是什么？”金氿翼望着她的笑，有些出神。
　　这些天来，印象中，他都没有看到过她这样快乐、幸福的笑。有的，或许也只是一些很勉强，很忍耐的笑容吧。

　　其实，他都知道的。
　　他知道她只是想要让他看起来不那么难过而已，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因为她而闷闷不乐，紧皱眉头。所以她一直在努力的假装坚强。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能使身边的人不那么愧疚，不那么自责。
　　看着茶熙现在这样的笑脸，金氿翼心里顿时温暖了起来。
　　是这些天以来最最美丽，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呢，茶熙。
　　好想守护你这样的笑容……
　　“呵呵，翼，你在看什么啊？”有点小坏心的将双手拍了一下，一个声音明亮的是响起，将陶醉在茶熙笑容里的金氿翼轻唤了回来。
　　看着他那顿时回过神的迷茫表情，茶熙不禁偷偷的把头转向一边笑了起来。
　　于是，在那腼腆的微笑后，茶熙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是Baby’s Breath。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满天星。”很骄傲，很自豪，很快乐的回答着。

　　研究花卉的属性和种植的方式，以及它们各种不同的语言和心情，是茶熙从小到大最引以为豪的骄傲事！
　　因为有太多不可能的梦想在这现实的世界里无法实现，所以，在能够努力实现一些可以实现的梦想时，她就一定要用全部的心血努力的付出，努力的去争取和学习。
　　因为喜欢这些花草，所以才接触这些知识，所以才对她们有了解。虽然她们不会用我们的语言说话，虽然它们也没有办法为我们付出什么。但是，她们会用她们的全部能力和努力，来告知我们。让我们知道，一种叫做坚强，一种叫做顽强，还有一种叫做永不放弃，永不低头的力量需要靠我们自己去支配，靠我们自己去争取和努力。
　　哪怕失败了，哪怕付出她们全部的生命，哪怕她们在现实世界里无法再伴随我们，她们也想要告诉我们，不管在哪里，她们的心，她们的祝福，她们的祈祷，以及她们的坚强都会陪在我们身边的那一种心情。

　　“那你知道，Baby’s Breath的花语吗？”茶熙问着金氿翼，笑容中不时地透入着蜂蜜那般诱人的甜味儿和如同薄荷一般的冰凉清爽感受，话语间，也有一股以前所未看到过的坚强和倔强在空气中蔓延着，“是喜悦。”
　　将那一小盆满天星捧在手心里，茶熙觉得好温暖、好开心、好快乐、好幸福。
　　她想要将这样一种温暖、开心、快乐以及幸福的心情通通都告诉金氿翼，把这样一种甜蜜的思想、快乐的感受都通通传达到金氿翼的心里。
　　“满天星是属于麦科的植物。它的花期只有在初夏。所以，每到初夏，我最开心最幸福的，就是能够看到满天星的开放了。象是看到了许多许多的希望，象是看到了很多很多如同天上发出的亮光一样。那些不可能的事，也有一天会变成可能的。在那时候看到它们，我就会有这样的一种想法，好象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勇气一样。呵呵～”。
　　她想让他知道，她所了解的世界，她所爱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让他知道，她眼中那些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或许有一天会有实现的可能。

　　“只有在初夏才会生长的满天星，很专一吧？”柔光中满是甜蜜和幸福，就算在这期间，要将多悲伤的事插入到他们的中间，那也算是一种幸福的负担。
　　茶熙握起金氿翼的双手将满天星放在了他的手掌心。“就这样一直握住它，你会感觉到很幸福的。”
　　让他感受那如阳光般的温暖，让他感受生命中那些可以承受的轻。
　　茶熙想要让他知道，不管以后再怎么艰难，也要一直握住不放。
　　因为幸福，是需要自己去维护的。

　　捧在手掌心里的满天星，很是纯洁。
　　在那一瞬间，你会觉得有一种能量在这些小小的花瓣中开始积蓄着，然后渐渐地传入到你的体内。
　　而当这每一个小小的能量汇聚在你体内的时候，你就觉得特别的有一种勇气，和一股什么都不怕的力量。象是不管面对什么困难，你都能够去克服它，打败它一样。
　　“我很喜欢呢！你肯定有看过，在每一束花里面，大多都会用Baby’ Breath来点缀它们。很伟大吧？呵呵，它是花束中不可或缺的最佳辅助材料呢！只要是加上一些Baby’s Breath，整束花就能够显得特别的温柔而且更加的动人。”

　　看着手心里的Baby’ Breath , 金氿翼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和心疼。
　　眼前的茶熙，是如此的娇美。
　　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是如此的清澈、淡定，象是一壶有着清香气味的花茶，能够将你烦躁的情绪一扫而光。
　　“跟你很象。”
　　金氿翼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自从遇到了她，他的世界一直都在改变着。
　　不再因此而变得孤独，黑暗。
　　不再因此而变得麻木，不仁。
　　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有一天，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
　　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有一天，就这样抱着她，看着她，爱着她，心疼着她。也觉得，是一种幸福，一种福气。
　　那样的喜欢，应该是爱吧…
　　不是任性的以为，也不是习惯性的挂在嘴边。
　　因为他真的知道，如果没有她，他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感受。
　　也不会因此，而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了。

　　“咦?！”茶熙定格在原地，动也不动。脑袋中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直接跳出了一个疑问。
　　看着茶熙这样可爱的举动，金氿翼突然笑出了声，“呵呵，我说,跟你很象！”。
　　那么温暖的拥着她，比抱着一只想要好久的娃娃还要感到开心和幸福，也比不顾一切去偷蜂蜜的□□熊来得快乐和甜蜜。
　　这样的一种心情，应该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呵呵,是吗? ”茶熙看着金氿翼有些害羞的脸颊，轻轻地在他的额上留下了一个甜甜的暖暖的吻。象是盖上了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印章，永远属于她的东西一般笑得快要飞起来一样，然而，接着说：“那是当然的啊,因为满天星的存在，是为了照亮翼的笑容嘛！”
　　翼之光，即是太阳之光，隐藏在太阳身上的羽翼所散发出来的明亮光芒,又如众星拱月般的辉煌。它拥有着众多星点光芒的照耀和守护,是全世界里，最纯洁、最耀眼、最灿烂、最迷人的幸福之光。
　　而守护着这能够飞翔的□□，除了满天星，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取代它。

　　那个时候，真的好想就这样，一直拥着她，抱着她，吻着她。
　　感受她的温度，感受她的甜蜜。
　　看她笑，听她说。
　　永远。
　　都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