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看守人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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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小时，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传说中的时计会来到我现在所在的双塔酒店。紧随着他们一起到达的，或许是一些很不好应付的对手。
我身边吐着烟圈又把烟圈吸附回去的大姐名叫远涯。
她嘴上的烟快到尽头了，就从口袋里摸了支出来，两支烟头对着点火。白色的烟卷纸微微泛出焦黑，燃起了细细的烟，悠悠向上升，然后极其不符合物理规则地绕回她的口鼻处，好像被吸收似的消失不见。
她除了最先的那一瞪之外再没看过我半眼，反而我觉得她的能力很有趣，所以一直注意她。我们被组成搭档，10点前轮到看守3号门，所以此刻，在这个窄窄的门前，我和她各坐一边。现在是陈列室关闭时间，这里又是偏门，根本没有一个人经过。
没过多久，她又从口袋里摸出支烟。我没看到她的嘴闲过一刻。
再大烟瘾也不至于嘴不离烟。我好奇了，所以问：“你这样一天要抽几包烟？”
她斜看着我，吐出口烟，说道：“平时也不这样……”
我想了想，又问：“烟是武器么？”
她答得敷衍：“算是吧。”
“所以一直抽烟是为了对付……敌人吗？”
她显然不耐烦了，“不然你我呆在这里做什么？”
我笑，不再说话。
很显然我们呆在这里的目的和动机不太一样。查拉斯图拉刚才反复暗示成功保护时计之后会给予怎样的好处——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弄得一屋子人双眼放光连照明灯都可以省了。所以他们引查拉斯图拉的立场为自己的立场，将查拉斯图拉的敌人作为自己的敌人，一派两肋插刀的样子。
不过我呆在这里才不是为了那个只见影像的老头。
查拉斯图拉是谁，他的敌人是谁，他要保护什么——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站在自己的立场，接近我有兴趣的，做我想做的，保护我想保护的。
他的好处，对我没什么吸引力。话说回来不得不承认最初那10000戒尼是很雪中送炭的。钱是好东西，但也得看情况。他那些据说很强大很可怕的敌人如果出现在面前，我是一点也不介意脚底抹油的。
远涯不停地抽烟，我很无聊地坐着，不断变换姿势，最后索性坐到地上抱着膝盖蜷起来打瞌睡。
鱼之眼留意到某个很麻烦的家伙接近时，我已经几乎睡着。
睁开眼，看见凯撒灿烂微笑着，手势很标准地与我打招呼。
左边的远涯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他，高度警惕地样子。任何接近这道门的人都要防备，除非对方有特许可以参观时计——查拉斯图拉是这么说的。
“小姐，我只是来见表妹。”凯撒说话的口气一如平常的温和，说话的内容也同样令我想扁他。
“你们是兄妹？”远涯问道。
“怎么可能？”我才没这么好福气和他做亲戚。
远涯狐疑地看看凯撒，又看看我，最后退回到位子上坐下。喂喂女侠你怎么就收手了，继续啊……
凯撒对我说：“我认为边做看守边睡觉不是件很合适的事情，你认为呢？”
“我认为边巡视边找人聊天尤其别人还不想和你聊是件很不合适的事情，你认为呢？”
他的表情丝毫不改，“那么帕菲，等这件事结束，我们继续商量之前谈的事情吧。”
“你说那个啊。”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只觉得头顶灯光刺眼，我对于和他说话感到很疲倦，“不是老早谈崩了么，一开始就没什么好说的。找来西索对付我的也是你，叫我表妹的也是你……”
他让我见识到了世上果然有各种各样的人……
“你不要太介意那件事。”
他说的一本正经，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他在好心地劝导我。我差点没喷出来。怎么就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凯撒大人？
他又说：“如果借助那个的力量，一定能重振特罗斯克契尔家族吧。”口气里，格外强调了“那个”，那个当然就是指什么GI卡片吧。
我把头埋到交叠手臂间，很想叹气。眼角余光看到远涯吐出口烟，咧开了嘴角。被人幸灾乐祸了……
不理他一会儿，凯撒这回挺识相，转身离开往走廊那边去了。我连忙抬头欢送，居然在他脖子里看到一点银亮的光。
一般来说这个光绝对是不起眼的，就算注意到了也至多当它是什么装饰物。
可是，我见惯了这一点点的光，不偏不倚扎在后颈。就连当事人也不会轻易察觉，它不知不觉地来，不知不觉地消失。
伊耳谜常用它来办事，被扎的人会变得怎么样得看伊耳谜的手法。
说不出道理的，很想笑。
“你笑什么？”远涯冷冷的声音传来。
“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合不上嘴了。
“我没觉得这个人有意思。”
我摆摆手，“有意思的才不是他。”
厕所，公共洗手台。
水哗哗响。
镜子的右边映着我，左边映着伊耳谜。
“你笑什么？”从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看着镜子里我弯着的嘴角，答道：“笑你。”
他的眼瞳移向我这边，在等解释的样子。
“你想对凯撒做什么？”我问。
“原来那个人叫凯撒。”
“凯撒•特罗斯克契尔，不是熟人，不是朋友。”后两句补充说明省不得。我又说，“他哪里惹到你？”
“……不顺眼。”
世上的绝大部分人都也不会入伊耳谜的眼，他徒生了双大眼睛却很少留意任务和家族之外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会笑，就为了这个“不顺眼”。
我关上水笼头，换了话题，“你是杀手，又不是保镖，为什么会接这样保护东西的任务？”
这次的事情让我想起六年前，他对我说：这次的任务是我们家族的例外。你呆在这里，凡是跨进这道门的，都得死。然后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特罗斯克契尔，我只隐约记得很浓重的血腥气和空旷森然的广场。
伊耳谜说：“曾爷爷最近提倡工作多样化。如果是熟客的委托，杀人之外做些零碎任务也可以，做些不纯粹是杀人的任务也可以。”
“我当你家都是保守顽固派。”是谁一直口口声声说不做杀人之外任何工作？
“维持固定客户群是最重要的，最近又有杀手组织和我们竞争。”
全然的生意人口吻。
“不过这次工作本来就是很规范的杀手任务啊。”他看着我，“有很明确的目标名单。”
“那你呆在这里难道不是做巡逻保护之类的事？”
“我住在这里而已，方便解决一部分送上门来的目标。3906室，要不要去坐坐？”他笑，依然只有嘴角弯起。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摇头，“我有岗位要守呢。”
“哦，这样。那么该你解释了，”他拍我的脑袋，凑近过来，带着极其常见的威胁笑容，“为什么会为查拉斯图拉做事？”
“因为缺钱。”我把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那双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睛。
“你不需要钱。”
“过日子为什么不需要钱？”
“这个任务很快会完成，你跟我回家里。”
他的话一如过去那样，好像斩钉截铁不容动摇。我对这种充满压迫感的语言也依然抵触。
他又说：“你不要再留在这里。”
我明白他的意思。听了那么多次“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不会不知道他是为我的安全考虑。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伊耳谜。
我答道：“我不想无缘无故得罪那么大个黑手党组织，现在就走会白白惹麻烦上身。碰上阴兽了再决定也不迟。”
顿了顿，接着又说：“可能阴兽什么的很强，但我也不是三脚猫。危险既然是一样的，那么你可以在这里，我也可以。这个世界谁还会比我有恃无恐？”我指的是不死，伊耳谜肯定能明白。
他的手指动了动，终于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
“帕德拉尔菲。”远涯的声音打断了我和伊耳谜，大镜子里远远映出她的身影。她又说：“换岗了，我们去4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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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看守人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