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杀手的餐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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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巴先生当天下午回来，伊耳谜来通知的我。我正午睡得迷糊，换了身衣服就跟伊耳谜去了。
走到宽敞走廊里，大开的窗口吹进一阵风，温暖适宜，完全想象不到昨夜寒冷。山上天气真是古怪，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难怪这家子人这么与众不同的。揍敌客的主屋看上去很大，从我的房间走到会客室却并不很远，或许是日常起居的房间都集中安排在了一处。
席巴先生看起来和四年前没有多少变化，声音响亮沉厚，双目极其有神，那头爸爸最欣赏的豪华银波浪披在肩上。他大大咧咧地坐在皮椅上，唯一与当年不同的是他这会儿没穿西装，而是穿着米白色的打斗服装。
他很健谈，与我说了好些当年爸爸的玩笑事。说到旅团时，我借口运气好再加之对方轻敌疏忽才得以逃生。他信不信我不知道，微笑的样子看上去倒是很让人安心的。揍敌客的笑容，假的像真的，真的像假的。
他又提到我的力量。
“听伊耳谜说你能推开三扇门？”
“目前是这样。”我推门受伤的双手昨天涂了药，才一夜居然已经痊愈，“其实这次有事希望席巴先生能指点，如何才能发挥出力量而不使身体受伤？”
席巴先生斜支着脑袋，“一般力量和身体是同步发展的。”
我笑笑，“奇遇而获得的力量，我好像还跟不上，所以只好现在设法弥补。”
“唔，说到强化身体的话，也只有多练了吧。”席巴先生微微皱眉，“我家的身体训练房间安排在二楼，柯特也已经不用了，你就随意用吧。”
我愣了愣，连忙说：“过几天我就得告辞的吧，所以席巴先生是不是推荐些山下好的训练机构……”
“没关系，多住段日子吧，你爸爸过去每次来也都住上很久的。”席巴先生微笑着打断我。他的口气极其肯定，不容置疑的样子。事实上我面对这个高大强壮形貌极像狮子的伯父也确实很难说出一个“不”字，大家族当家人的气场异常强大。银闪闪的光好像时刻从他背后闪出，刺得我几乎要流泪。
我于是立刻道谢，同时脑中浮现出的是绷带红唇电子眼的基裘夫人，这全是您老公主动要求的啊，和我无关……不过我不像爸爸那么“亲切活跃”的，所以不用担心我影响你家的欢乐和谐，也不用担心佣人要求补贴，对那些我一概不负责任的。
爸爸忌日就在第二天，这一天出席晚餐的多了久违的桀诺老先生。我好像渐渐开始熟悉了这家人的餐桌，一般是基裘夫人反复与奇犽纠缠，有时会扯到伊耳谜头上。席巴先生也喜欢找奇犽说话，问他平时的训练、问他在天空竞技场的情况。席巴先生不在的时候，刀叉横飞的情况经常出现，可想见餐具和餐桌的寿命远远低于正常水平，我相信常年处于这个环境下的人心脏肯定异常强韧。
这天餐桌的主题是我爸爸。听桀诺先生和席巴先生的回顾，才知道特罗斯克契尔家族照顾了揍敌客多少生意。
“80年一年里，光是桂格先生就有十多件委托，还另外介绍了他部门里的好几个人来找我们。我家那时候电话一下子增加了三倍，所以梧桐找人设计了外来电话的自动应答系统，方便了很多。”
80年，15年前，我还没到这个世界，我爸那时候原来这么彪悍的……再有，那个电话系统，居然已经用了那么久，揍敌客自然是自己方便了就不用管其他人，想那时候我听自动语音听到郁闷。
“我们家一般是整年工作，没有任务的时候在家休息，有任务的时候出门。不过你爸爸桂格每次来，我手上的任务就分给其他人做，得好好招待他。”
“最大的客户得牢牢抓住。”桀诺先生半开玩笑的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席巴先生点着头哈哈笑起来，又说：“奇犽1987年出生的时候，桂格送了很大份礼物来，直升机上吊下一院子玩具。奇犽到现在还在……”
“没有了，去天空竞技场之前最后的一块滑板也坏了。”奇犽耸肩，有些遗憾的样子。
“妈妈给你买新的。”基裘夫人立刻接上，声音尖细，发出红光的机械眼闪烁不定。
“我自己赚了两亿戒尼，不用你买。”奇犽斜目，“谁知道你这次要开什么条件。”
席巴先生好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似的，继续回顾我爸爸的事情，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我，“桂格发邮件来介绍你已经是86年的事情了，之前据我所知他并没孩子……”
“好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桀诺先生补充着，锐利的目光扫过我。
我笑得自然无比。记得好多年前有段时候，但凡上门作客的人都会对我的存在惊奇不已。其实有钱人家把小孩子藏起来再常见不过，就怕孩子年纪太小被人绑架。
“我们第一次看见你是四年前吧，桂格出事前不久。”
“那次伊耳谜也去了。”桀诺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桂格提到要和我家结定婚约。”
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想，基裘夫人猛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席巴先生继续说：“那时候觉得帕菲不适合我们家族所以没有答应，其实现在看来帕菲还是可以的吧。你说过打算通过训练推开四扇或者五扇门？”
我点头，也低头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等她推开了再说吧。从三扇到五扇差的可是四倍。”奇犽浅蓝色的眼瞳里流露出很明显的不信任。
席巴先生点了点头，又说：“其实做揍敌客家族的妻子，虽然决不能完全没有力量，但也不用太强，足够自保就可以。基裘，伊耳谜十岁时候超过你的吧？你现在是不是比奇犽还强一点？”
基裘夫人的电子眼移向席巴，“强很多啊啊，奇犽至少还得过两年才能超过我啊啊。”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这个家里的一些规则。比如为什么基裘夫人一直纠缠着奇犽吃青椒，却对伊耳谜的挑食完全不过问。实力代表一切么？为什么家庭内部也可以沿用这套的？
席巴又看向我，一本正经地说：“关键是基裘适合揍敌客家族也适合我，这样就可以了。”
我继续咳咳咳咳咳。这话不要对我说……瞥一眼伊耳谜，他很平常地在吃饭，看上去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对话。
“哈哈，怎么对帕菲说这些了。”席巴笑了几声，话题转回到我爸爸身上。
传闻里的揍敌客一家明明很可怕恐怖的，网站上流传的照片也是凶狠凌厉，与此刻餐桌旁的一家人难以联系到一起。可是，因为他们姓揍敌客，所以很多时候假的是真的，真的是假的，眼前这些，该信哪一部分？
那顿饭之后，伊耳谜就在席巴先生的嘱意下常常来盯着我的训练。
主屋的整层二楼都是训练设备，粗看和普通健身房里的器材没有什么区别，至多是大了一些。再仔细看，所有设备的最轻分量都是以半吨计……
“你看起来不像，席巴先生那体型还比较有说服力……”我疑惑地瞅着伊耳谜的手臂，“你们的力气是天生么？普通人想练到三十二吨的推力，肌肉得多纠结才行？”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伊耳谜弯起嘴角，“力量不是完全通过肌肉发挥。”
“你们都练过？”
“五岁以前。”
“……小孩子练得太猛不会影响生长发育？”我抬眼看向伊耳谜高高的个子，“好吧，你们是特别的……”
今天是1995年9月2日，来到揍敌客家小半个月。每天都是重复的训练，回到房里躺下就睡，因此吃饭也大多不再和揍敌客家族一起。
这时候，我以为自己会在揍敌客家族住上很久。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杀手的餐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