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前集+番外）》夜残

28、9章

　　文森特看着他一身古色古香的中国服装，再看看自己的睡衣，继续迷糊。
　　我说：“你不用理他的衣服，那是他的爱好。蝶尾不也是那个样子？蝶尾是七的侄女。”
　　七听到侄女这两个字时，不满意的瞟了我一眼。
　　文森特说：“你好……不过这么晚了还来探望？你真的是夜的好朋友。”
　　我说：“七说既然来了，不和你打个招呼有点失礼，你完全不用理会他。”
　　七听到我的借口，再次给我白眼。
　　文森特说：“没有。反正我也不是很困。要不我去泡杯咖啡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七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一副“我就是这样了”的嚣张样子。
　　我只能大半夜的和他们两个极有情调的喝咖啡。
　　“文图拉……文图拉……文图拉！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文图拉吗？”文森特就跟被电到了似的，一下站起身来。
　　七眯起眼睛，看起来更显奸诈：“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文图拉，应该就是了。我不知道意大利还有其他的文图拉。”
　　“果然夜的朋友都是贵族，而且竟然还是这么有名的贵族。我记得文图拉现在的族长叫……”
　　文森特还在思考的时候，七就回答：“凯萨斯•文图拉。”
　　“没错。我在杂志上曾经见过他的照片。他太低调了，所以杂志只拍到他半个后侧面，后来还道歉过。听说所有杂志都送去销毁了，我也是偶然看到的。”
　　我还真不记得他们家在人界的代理人叫什么了，只记得那老头很威严，有□□教父的感觉。
　　“凯萨斯的确不喜欢出风头。应该说，我们文图拉家族都不喜欢罢了。那些杂志总追着他，所以他也很烦恼。”
　　“他如果很烦，就让他退位好了。”我不在意的说：“只要退下来，很快就不用烦了。”
　　文森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这样在七面前说他们族长很不好。
　　七当然是毫不在意：“他的确老了一些，再过两年大概就会退休养老了。不过继承人还没定，有点麻烦。”
　　文森特显然对这个话题还挺有兴趣的：“两年？他身体应该还好……”刚说完，又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于是马上道了歉：“对不起。这是你们族内的事，我只是……”
　　我摇头：“没事。反正美迪奇应该早就得到风声了。在意大利这并不是秘密。”
　　七的眼角熠熠闪光：“他的两个儿子都只会把钱拿来砸小明星，要是能有所罗门七成的能耐，凯萨斯都不会这么烦恼。”
　　我说：“所罗门在年轻时也有一段荒唐的日子，不是吗？时间和经历总会改变一些事的。”
　　七说：“可是我在那两个败家子身上看不到希望。废物就不需要再去改造了，反正旁系还有很多可以继承的，我会仔细挑选。”
　　七毫不避讳，而文森特逐渐正色，特别是当他听到七毫不在意的评论族长，并且似乎能随意决定继承人时。我觉得他的脸色似乎一亮，虽然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那种神采却让我捕捉到了。
　　我说：“还有两年，不是吗？不然把那两个人送来，让我看看。”
　　七点头：“也好。反正就算他们从此消失，凯萨斯应该也不会在意。”
　　他当然不会在意，只要人是你带走的。凯萨斯这样的代理人不过是在我们身处地下城时，留在人界管理产业的家奴，他们会定期献上献血作为效忠的证明，而且他们的后代被血族所有，世世代代就是如此。
　　七抿了一口咖啡，皱起眉：“我还是很讨厌这东西，完全不能和我的茶叶比。”
　　我说：“看在我替你解决麻烦的份上，就原谅它吧。”
　　七展眉轻笑：“你这次倒是兴致很高。我已经很久没看你这么悠闲了，而且还交了朋友。”
　　他在最后四个字上咬了重音。
　　文森特强调：“我只是处于追求阶段！”
　　七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年轻人，我来给你个忠告。对待他这样的美人，只要扑上去，直接抱着他上床就行了。你如果等待他同意，估计你的棺材腐烂了都不会有结果的。”
　　文森特一脸惊恐：“你这是教唆我犯罪么？”
　　七说：“只是给你提供捷径而已。要知道，他上一个男人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我担保有效。”
　　我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们，始终沉默。
　　七忽然一脸糟糕了的表情，然后看了我一眼：“我也该告辞了，下次再见时我会送你我心爱的茶叶。”
　　我说：“希望你不要给我机会毁掉你的茶园。”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总有办法威胁我！”
　　我放下杯子：“赶紧滚吧。顺便把蝶尾带走。”
　　七松了劲，说：“那谁来当你的导游？”
　　我笑：“不是还有凯萨斯的儿子们吗？”

　　凯萨斯的两个儿子一个叫门杰罗，另一个叫格兰达。
　　两个人很像，都是金发棕眸的美男子。长子门杰罗性格易怒，好色，爱惹事，却还算单纯。次子格兰达却是笑容不断，阴险残暴，只是可惜缺少魄力，总透着点脂粉味。也难怪，两兄弟一个喜欢泡女明星，一个喜欢包男模特。
　　两兄弟接到的命令是陪着重要客人游览意大利，但具体是谁，坏心眼的七没说。所以他们一出现，就认为文森特是那个重要人物。毕竟和我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家伙比，还是美迪奇的名头比较重要。格兰达一看到是文森特，立刻露出笑意，活像是看到兔子的狐狸，而门杰罗却一脸不屑，外加不耐烦。
　　“接下来的几天，就由我们兄弟做东。所罗门虽然喜欢呆在威尼斯，可这里到底是我们的地方。有很多角落是你平时不易察觉的好地方。”格兰达舔了舔嘴角。
　　看来文森特很符合他的狩猎标准。
　　我则两手空空的跟在他们身后。
　　难怪凯萨斯头疼。格兰达不像个能听从摆布的人，而门杰罗又没法掌控文图拉的生意。选个能力强又忠心的人类并不算容易，而且如果频繁的进行族长替换，会给别人一种家族没落的假象。七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生意能长长久久，所以不肯添一点麻烦。
　　“夜，”文森特叫我：“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我收回审视的目光，一脸温和。
　　对待我不熟悉的人，我的脸总是带着说不出的笑意。
　　门杰罗看我一眼，马上就扭过头去。而格兰达却是上下打量，好像在衡量我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卡德曼先生是么？听说你对威尼斯不怎么熟悉。不知想不想去赌场那？”
　　赌博么？还真像败家子的爱好。
　　我爽快的点头，反正无聊，而且在那个地方，应该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跟着他们去了威尼斯最大的赌场，里面很安静，客人还带着面具，很有这个城市的特色。只有侍应生才露出自己的脸，每一个都算得上美人级别。一进入这里，他们三人的目光都闪亮了，脸上有一种光彩照射出来，身体动作都显得十分舒展。
　　“这里关门之后会注入纯氧，所以特别让人亢奋。”
　　可惜，这么容易让人亢奋的东西对我没效，因为我根本不用呼吸。
　　于是，整个赌场就只有我一个人看起来慵懒至极。
　　今天阳光太好？我觉得这里有种熟悉的味道。
　　文森特看起来对赌博不是很感兴趣，可身旁两个人玩的很起兴，于是他也研究起来。而我，在旁边看了半天，还是不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玩。血族的听力和视力都非常强，所以只要稍稍用心，这些东西完全不成问题。我还真没看到过有血族沉迷赌博这种东西的呢，倒是伊尔西德家偶尔会出爱好打牌的疯子。
　　无聊，于是就自己去别的场转一转。
　　一个带着鹰嘴面具的男人看到我，一脸惊讶。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也很惊讶。
　　他冲我招招手，我点头跟了过去。
　　“真没想到会看到你！你怎么会从地下城跑出来了？”他比我还高一些，却瘦得可怕，只是那张隐藏在面具后的脸美得很，让人完全忽略了他语气中的无礼。
　　我笑了笑：“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很神奇，我居然在赌场看到了玛门。难怪我会闻到熟悉的味道。这种黑暗的气息的确来自最纯正的血统，让血族神往。
　　玛门说：“你不打算去看我老爸吗？他可是一直等你那。”
　　我摇摇头：“暂时没这个打算。而且你会欢迎我回去？我觉得我的耳朵出问题了。”
　　玛门说：“我也不是小孩了啊！怎么会打扰我老爸的恋情。”
　　我心想，你三百年前也不是小孩。
　　我说：“你不要跟他提曾经见过我。”
　　玛门一脸鄙视：“你俩真麻烦！一个明知道你在人界，自己不来找你非要把我打发来。另一个就不让我去汇报。你们谈恋爱可以不要牵扯我么？”
　　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对上玛门总让人无奈：“你这样出卖他，真没问题？”
　　玛门哼了一声：“大不了被他关几年而已。他又不能杀了我。”
　　有个儿子还真是有那么点麻烦。我想起天界那个，也有点头疼。
　　玛门说：“还有个事，我觉得肯定也和你有关，一并和你说了，免得你到时候麻烦。”
　　“你说。”
　　玛门撇了撇嘴，说：“贝利亚也来了。你知道每年狂欢节他都不愿错过。”
　　似乎我从葛多拉离开是一个讯号，让所有和我有关的过去都一一展现。
　　我点头：“很感谢你，小王子。”
　　玛门的拳头马上攥了起来：“你是非要惹我生气么？”
　　我笑：“所以说，你还是小孩。”
　　玛门叹了口气：“你别折磨我爸了。我回去了，不多赚点钱我就白出来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来赌场的……
　　他刚带好面具往外走，就见格兰达慢慢走过来：“原来卡德曼先生在和马索尼斯说话，这没想到两位认识。”
　　马索尼斯，应该就是玛门的化名。我说：“叫我夜好了。”
　　他脸上浮出个笑容：“夜。”
　　“夜对我父亲很重要，我想你会好好照顾他，是吧。”玛门说道。
　　格兰达的笑容加深了一分：“自然，我从刚才就觉得他他很亲切，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玛门似乎很满意的点头，然后说：“希望一会有机会和你赌两把。”
　　等他离开，格兰达笑着说：“夜真是不得了，连我都不知道马索尼斯的底细，你却已经是他父亲的入幕之宾了吗？能让儿子都如此维护，夜真厉害。”
　　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他父亲是谁，你才真是觉得不得了。
　　我说：“只是过去的交往而已。马索尼斯只是比较有礼貌。”
　　格兰达说：“之前我只觉得你足够美丽，如今看，你的魅力或许可以和海伦比美了。虽然父亲没说，不过真正的贵客是你才对吧？那个文森特不过是个幌子？可怜的哥哥还耐下心来陪他那。”
　　我不置可否：“文森特自然很重要，我想，你不会傻到告诉你哥哥，不是么？”像你这么有野心的人。
　　格兰达将手指放到嘴边舔了舔，说：“告诉他什么？我只是来寻找迷路的客人罢了。”
　　我走过他身边，说：“聪明的孩子。”
　　格兰达湿漉漉的手指贴上我的皮肤，说：“我可不小了，足够陪伴你。”
　　带着明显含义的举止都因他风情的眼睛而变得暧昧无边，我盯着他的手指，他马上收了回去。却把指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起来。
　　“真是美味……好像就这么吃了你。我想文森特也是这么想的吧？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哦？我以为你更喜欢别人抱你。”
　　格兰达又一次舔起手指：“如果你要的话，我不反对。”
　　“就为了继承人的位置？”
　　“有这个结果当然更好，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从别人嘴里抢东西的，尤其是文森特那样的男人。”
　　我笑了起来：“你很有趣。如果你更有趣一点，我会考虑。”
　　说完，我收起笑容回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