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前集+番外）》夜残

23、4章

　　坐在飞往法国的飞机上，文森特一脸疑惑：“你没有带你的朋友？”
　　我点点头：“他有点事情要处理，稍后会和我汇合。”
　　实际情况却是，这种大白天的飞机，鸿实在没办法出现。
　　我带上墨镜。虽然已经开始适应白天的阳光，却还是觉得黑夜更适合自己。
　　“请问，需要饮料吗？”乘务员走了过来，看看文森特，脸就红了起来。
　　我在墨镜后面打量着他，其实文森特是很标准的帅哥，肌肉纤长，应该是经常运动的样子，而且发色和眸色也很吸引人，被他凝视着会有窒息感吧？可我的身体却停留在了刚刚成年的时候，而且是被殇驯养一段时间后，所以这身体看不出太多肌肉的样子，只是很柔软。好在血族的力量并不是看肌肉的多少，我可不想变成巴罗斯的那种身材。
　　倒了两杯葡萄酒，文森特递给我一杯，说：“要喝吗？”
　　我掀起墨镜的一边，然后接过来说：“谢谢。”
　　在飞行的过程中，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两件事，一件是血族中有多少是肌肉身材，另一件是如果从飞机上掉下去，我会不会死。
　　“不过你真的没事吗？我要在法国玩一周左右，如果你有事，不用非要来陪我。”文森特应该会想尽量离意大利远远的才对，为什么会毫不在意的跟在我身边？
　　文森特拖着行李箱，说：“当然没问题。我工作了一段时间就爱到处走走，等花光了钱再找下一份工作。”
　　我说：“那好吧，我会帮你尽快花光的。”
　　“喂！你不会吧！”他一脸吃瘪的样子，快步的跟在我身后：“你居然什么都没带？前阵子刚买的衣服那？”
　　我的行李只有手里的机票罢了，这边的天气可真是热很多，我学别人的样子，用机票给自己扇风：“都寄回家了。那些衣服在这里也穿不上吧？”
　　其实外界的温度对我不是问题。我又不会出汗，又不会觉得冷，只是视觉上会和别人不同罢了。文森特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说：“我和你这种有钱人真是没法比。”
　　我说：“等会你再发表这个言论如何？”
　　等我们到了预定的住宿地点，文森特连嘴都成了一个喔字。
　　“你要住这里？这里接受预定？”他觉得不可思议，一直不停的盯着我。
　　我点点头，笑道：“只是个朋友的家而已。”
　　我带他住的，是克拉丽蒙家的城堡，只是自从它的主人兰茵诺薇随我一同进入葛多拉之后，这里已经空了三百年，只有一些家仆在打理。
　　我上一次来这里，还是那次带着路易迪尔一起。如今想想，那个名字都是陌生的。
　　兰的家仆一向谨慎，将我们迎进去之后，又问我有何需要。我看向文森特，询问他的意思。他一直很恍惚似的，完全不理我的眼神。
　　我摇头，说：“下去吧，有需要我会吩咐。”
　　文森特好一会才从惊讶中回神，说：“看来你可不是单纯的有钱人。”
　　我抿嘴笑，说：“或许我只是个暴发户。”
　　文森特说：“暴发户可没法得到这种贵族的许可。”
　　克拉丽蒙一直是最古老的贵族，甚至比美迪奇还要久远。而德库拉那？是从亚当被送出伊甸园开始。而我哪？我的记忆，却是连人界都还没有的时候。
　　我说：“请如自己家一般。反正这里的主人不会介意。”
　　克拉丽蒙庄园原来的占地面积更为广阔，四周荒凉，走两三个小时也不会看到人烟。如今从进门到城堡跟前只有半个小时，已经是缩小了很多。只是城堡中那些美丽的吸血兰依然盛开着，好像在等待它们的主人归来。
　　仆从端来用吸血兰泡的茶水和一杯咖啡，文森特马上因为这种差别待遇而不满。
　　我说：“这味道可能你喝不惯。”
　　他凑上来，非要尝一下。
　　我把杯子递给他，微笑的看着他。
　　他盯了我半天，然后坐回原处：“算了，闻起来就很奇怪。”
　　我抿了一口。从口味来说，这里的吸血兰比葛多拉的好喝很多。这种植物看来也还是更喜欢阳光吧。“你来这里有想去的地方吗？”我问他。
　　文森特说：“法国全境比较有名的地方我都走过了。你也可以得到个免费的导游。”
　　我想了想，说：“很久没去普罗旺斯了。”
　　文森特说：“那种小女生喜欢的地方，你也感兴趣？”
　　我说：“帕莱特？”
　　文森特说：“好吧，和这个比起来，薰衣草田比较便宜一些。”
　　我笑了半天，说：“带你去看看私人酒窖如何？看你的样子应该会很喜欢。”
　　文森特嘴上不说，但眼睛却是亮亮的。
　　半夜，鸿没来，嫒姒却到了。
　　她扑到我怀里，强迫似的在我脸上留下见面吻。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嫒姒托着下巴眨眼，说：“听孤鸿说你带着个小男孩到处走？你可是好久没有找男的情人了。”
　　我说：“你没有在我床上看到他，就该知道他只是个朋友。”
　　嫒姒一脸好奇：“朋友？我还第一次听你说这个词那。而且还只是个人类。”
　　我说：“我也觉得好奇。”
　　嫒姒啧啧了两声，然后说：“我一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男人能让你这么有兴趣。”
　　我勾起嘴角：“我可不希望你打扰到我的乐趣，明白吗？”
　　嫒姒恨恨的点头，说：“知道啦！不就是个男人吗？”
　　我对她的表态很满意。
　　她在我房里留到快天明，还在拉着我说些无聊的八卦。泉和她这些年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把地狱和葛多拉的人都八卦遍了。我看看外面即将泛白的天空，说：“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嫒姒拉着我的手臂，说：“你不是要去普罗旺斯，我也要去。”
　　我戳了她额头一下：“你要在大白天和我一起晒日光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想死？”
　　嫒姒说：“我可以留在车里。”她用渴求的目光看着我。
　　“不许捣乱。”
　　嫒姒又亲了我一下，欢快的说：“当然是全听你的了。”
　　我无奈。
　　她现在这副快乐的样子还是近十几年的事情，所以我还真是很难拒绝这种小小的恳求。
　　她最爱的人被杀，所以要反叛殇。我虽然救了她，但终究没办法救活她的爱人。
　　虽然她只比我小几岁，但外表看起来，却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带着天真的外表。
　　文森特见了嫒姒，一脸古怪。
　　嫒姒戳了戳我后背，然后轻声说：“长得还不错啊。”
　　我被她小女生一样的行径逗得想笑，对文森特说：“这就是打电话骚扰我的妹妹。嫒姒。”
　　嫒姒对别人总是冷冷冰冰，疏离高贵，可在我身边却装起无邪少女来了，居然红着脸低头道：“你好。”
　　我几乎看到她羊皮下的狼尾巴了，差点就笑出声，却被她狠狠一捏。
　　文森特也笑起来：“哎，你们家的基因真是太好了，我都想成为你家的一员了。”
　　嫒姒歪着脑袋，说：“夜是我表哥，我也有很久没见他了。所以这次也要一起去，希望你不会介意。”
　　文森特连忙摇头：“怎么会！我很高兴见到他的家人。”
　　去车上的时候，嫒姒贴着我身后说：“哥，他这是要见家人然后结婚的模式吗？”
　　我瞪了她一眼：“再捏我就把你丢去阳光下面。”
　　嫒姒连忙收回手，说：“你才不会的！哥～”
　　一个颤音，我深深地感受到，嫒姒被泉教坏了。
　　第一站还是薰衣草圣地。
　　我和文森特在薰衣草田里溜达的时候，嫒姒就躲在商店里看薰衣草的精油。
　　文森特犹豫的看我，说：“把她自己留在车里好吗？”
　　我点头：“没关系，她去购物了，不需要我陪。”
　　文森特说：“她和你关系真不错，完全看不出几年不见的样子。”
　　那倒是。对于我们来说，几年不见也没多久。生命漫长，长到可以任意挥霍，也长到不把任何关系看得有多重要。时间总会冲刷掉一切。
　　只除了，那些刻在灵魂上的东西。
　　我说：“她可是个小恶魔，等一会你就会看到长长地购物单了。”
　　文森特看着远处，说：“不过这地方的确会让人心情很好。我好像有点了解你的想法了。”
　　我说：“今年的花朵还不算最好的，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
　　文森特说：“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吗？”
　　我说：“不了，不是还要去看酒窖吗？”
　　等我们回到车上，嫒姒果然已经采购了一大堆的礼物。
　　文森特冲我点点头，笑的厉害。
　　嫒姒撇撇嘴：“哥，你又说我坏话吗？”
　　文森特说：“你买这么多薰衣草是要用到什么时候啊？”
　　嫒姒说：“反正我有很多人可以送。”她随手抽了个盒子，递给文森特说：“给，你的见面礼。”
　　文森特诧异的接过：“我还没送你礼物那。”
　　嫒姒冲文森特眨眨眼，说：“只要你多照顾我哥就够了。”
　　文森特看看手里的盒子，说：“果然是你妹妹，和你送一样的礼物。”
　　我一看，竟然，也是瓶香水。
　　嫒姒一脸好奇的看我，嘴边有坏笑：“哦？哥，你居然还会送别人礼物啊？我怎么不知道那？这几年你都没有送过什么给我啊？就连我生日都没有哎。哥，你这不是太偏心了吗？”
　　我就知道带着她没好事，于是只能附和：“好吧，等到了帕莱特，我会送你礼物。”
　　嫒姒很开心的转圈，然后说：“说话算话。”
　　我揉揉她头发。文森特凑到我耳边，说：“你不会打算送她酒吧？她还未成年哎。”
　　未成年？嗯哼，如果五百五十岁算成年的话，她的确未成年。
　　在我们到达帕莱特时已经夜幕低垂。
　　文森特的肚子响了一声，他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脑袋，说：“你们兄妹两个都不会饿吗？”
　　我和嫒姒相视一笑。如果我们饿的话，你可就危险了。
　　嫒姒说：“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如何？十点钟，我们在西蒙山庄见。”
　　文森特一脸无奈：“夜那？你也要舍我而去？”
　　我笑了笑，说：“我还有个朋友在附近，我去和她见个面。”
　　文森特叹了口气，说：“那好吧。”
　　嫒姒看他走远，才歪了歪嘴，说：“哥，后面的尾巴跟得太久了，我都要不耐烦了。”
　　我说：“你的耐心就没有一点长进吗？”
　　嫒姒说：“就好像一大群烤乳猪跟着人类后面一样，我只是觉得他们时刻在勾引我去吃了他们。”
　　我被她的比喻逗得不行，笑得厉害。勾勾手指，嫒姒一脸期待的凑到我面前。
　　我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一吻，然后说：“乖，自己去找地方玩。我要去见蓝罂。”
　　嫒姒在我下巴上咬了一下，然后恨恨的说：“就知道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去吧去吧。一会见。”
　　我摸了摸下巴，牙印很明显。
　　还好她只是我妹妹，不然这么热情的情人，我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