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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二

      不周山。
      盘龙镇柱高耸入云,灰色的苍穹布满暗紫的云团。浮空的山岩,广袤的大地满是裂痕,这个死寂的世界却是最接近神的地方。
      传说中它于混沌大荒支撑起天地,也许它便是世界的尽头。

      “慕容……大哥,为什么又来这里?”
      一个怯怯的女声响起,它属于一抹叫小葵的魂魄。
      “有些事情,想来这里想一想。”
      这里是拣到小葵——也许该说小葵藏身的魔剑——的地方。那之后他偶尔会看到那个梦境,又或者……那并不是梦。
      在梦中,有两个男子时时兵刃相向。看招式凌厉得像仇人,看神情却又惺惺相惜得像知己。一个丰神俊朗,另一个有着一头火焰般的红发。
      仙和魔……怎么可以成为朋友呢?
      如果是当年的他,必定会这么认为。然而今日却早非往昔。

      梦里的两人,后来一个被贬下凡间重入轮回,另一个则不停地奔走于轮回之中寻找,一世又一世,擦身而过,对面不识。找了有多久?梦境本就朦胧,他自然也不确定,也许有一千年吧。
      千年……
      是怎样的缘分,用一千年的时光来洗涤也依旧无法淡忘?
      就如同那家伙的爹,如今也应该还执着地呆在忘川放逐渊,等待着一个不知还要多少年才会死去的人。
      很久以前在幻暝界,有一只妖对他说:六道本就平等,无论人、鬼、神、魔、妖、兽,活着不尽相同,死后却都同入鬼界。
      那时候他还不甚理解,也并不全赞同。如今看来,六道果然并无区别:纵然有通天纵地之能,纵然比人强大无数倍,可仙也好,魔也好,竟也与人一样,逃不脱这情之一字。否则,又怎会耗费上千年的时光,也要执着地寻找下去?

      一千年,对于凡人来说遥不可及,对于仙魔妖来说,却也并不是段长得可怕的时光。然而面对这亘古不变的盘龙石柱,再长的时间都如白驹过隙,六道众生皆渺小如蝼蚁。
      可就是这般古老的不周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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