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事》巫残血

7、北岭森林

　　“奥洁的屋子附近有住人类？”听了奥汀斯的话，布兰卡很是吃惊，“真是不可想象，她有很严重的洁癖！”“……我倒想看看被你说严重洁癖的人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斯巴顿咕哝着，他又稍稍提高了音调。“我今天晚上会去看看那个人。我和潘也找到某些东西和他相关。似乎在这个精灵村子发生了某种灾难。”
　　“噢，那肯定是比兔子会上树还要严重得多的灾难。”奥汀斯小声的跟刀刀说，被斯巴顿瞪了一眼。“于是这个人就来到这里，而要我们也来这里的，正是他的意思。他告诉精灵们，跟随着精灵普兰尼特家族长子的人必定拥有能够解决这灾难的物品。我猜，那个长老在我们回去之前就会向我们提出要求的。”“我倒是想知道那个物品，也许我可以给他们卖个高价。”布兰卡对天翻了个白眼，尖刻的说。“他们从以前起就这么自私自利从来不考虑别人，喔，当然，你们得知道那是为了种族的利益。”
　　“别这么愤世嫉俗，布兰卡，你要知道人类有时候比精灵更不堪。”法师本想安慰一下精灵的，但显然这个安慰太笨拙了，并没有起到什么用。

　　到了用晚餐的时候，众人依然没有见那个神秘的人类。大多数精灵对他们保持着好奇的态度，而剩余的用傲慢的眼神看他们，仿佛在看什么低下品种的动物一样。这让本来胃口极好的奥汀斯和刀刀都失去了食欲。潘在那些优雅的精灵女士的包围中显得有些别扭，而女法师则完全无动于衷。
　　“听说你们是从弗雷德的尤太隆旅行而来的？”长老对他们有兴趣极了，迫不及待的就询问起来。“是的。”法师用石头一样的声音回答着，她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而且她很疲惫。但似乎长老不太介意这一点，他依然追问着，“那么在你们的途中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呢？”似乎是因为这句话问得太过功利性，很是突兀。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比较特别的事情？”
　　“噢，我觉得布兰卡睡了城主的女儿这件事很特别。”刀刀用叉子叉着盘子里的菜，他被抬到另一个厨房——谢天谢地没有被做成晚餐——整整捆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斯巴顿溜达进来找到他。“唔，的确。”奥汀斯不喜欢吃蔬菜，尤其是没有什么味道的白菜叶子。他心里补充了句，其实我觉得彩条人也很特别的。刀刀毫不在意，反正他压根就没听见。
　　“噢，长老，在尤太隆特别的东西倒总是很多。自从我们来到克莱佩达就日夜赶路，几乎都没有好好停留下来参观。当然。有名的教堂和神殿我们还是有去过的，但它们都不如精灵们的艺术品优雅，没有什么好提的。”法师回答说，她稍稍奉承了一下精灵，这是有好处的。果然，长老乐呵呵的笑了笑，也没有提什么为难他们的问题。她在吃到一半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发现斯巴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斯巴顿现在很汗，他没有想到有人比布兰卡还要音痴的。他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找到奥洁的屋子，那的确是个美丽精灵小姐，但看起来比萨兰还要冰冷。她高傲的头就没有低到四十五度以下过，并且总是用鼻孔看人。精灵村的路和屋子都个顶个的精致和美丽，他几乎要迷路迷到发疯——他是绝对专业职业加敬业的盗贼啊——居然也有路痴的一天。他还以为他晚上的时候肯定是找不到奥洁的。
　　但他错了。
　　他从聚会里逃了出来，往目的地走。但总是被那些镂刻着繁杂花纹的屋子所吸引，甚至有一所屋子，就是镂刻着大量的空洞，斯巴顿好奇的潜行过去看了看，以他的专业知识来判断几乎就没有哪个地方是不透风的。然后他有点把握不准方向了，到底是哪边呢？
　　有人在吼叫。他沿着声音过去了。于是看见了那个人类和奥洁。人类仰着脸，对着奥洁小姐的下巴和鼻孔唱着情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斯巴顿想死，他这一刻突然是多么怀念起布兰卡的六弦琴，至少那个六弦琴弹的时候不会发出类似抽搐的惨叫声。
　　但他的任务是来探听秘密的，于是他只有隐秘的藏在草丛里忍受着。他默默的隐忍着。隐忍着隐忍着隐忍着。那个比还在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个没完没了，斯巴顿登时想起那个趴在草丛里被活活烧死的烈士，他泪流满面了。
　　那个人类除了唱歌就不做别的了。但他偏偏不会唱歌又要唱歌。盗贼为了自己的荣誉和尊严苦苦隐忍着。终于宴会结束了，人类听见隐约的嘈杂音，他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斯巴顿是觉得他是对不能唱歌这件事依依不舍——他清了一下嗓子。
　　你清比清。斯巴顿终于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他毕竟还是含蓄的。他是个好人。
　　“噢，奥洁，我得走了。你知道我对你的爱的。”
　　“不，我不能爱你。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你该知道我是精灵。精灵是不能嫁给人类的。”斯巴顿佩服的！奥洁这么感性说着话的时候，她高昂着的头依然没有低过四十五度！她就是守望星空的少女。
　　“别担心奥洁，如果长老拿到透明耳环他将知道我是对的。他会同意我们的婚礼。”罗密欧的话让斯巴顿大吃一惊。他们果然是有预谋的。但奥洁就没有再回答了，罗密欧也在人们过来之前偷偷离开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布兰卡忿忿的抱怨着。“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没有船，那片内海即使是尤太隆最好的船只也需要整整一个月才能度过。”斯巴顿焦虑的说，“我在这里也没有丝毫办法。”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布兰卡说。“我知道在羽之森林的东面，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有一艘船。不知道是谁遗留在那里的，我小时候曾经去过。船是完好的。而且那地方距离北岭森林很近，正好也靠近龙谷。”“……为什么会有船。”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啊！也许是以前屠龙勇士所留下的！”奥汀斯立刻就兴奋起来了，但法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布兰卡，我们不能在留在这里，太危险。在他们起疑之前，我们得溜出去。斯巴顿，你去收集该有的东西。今天半夜我们就出发。”

　　虽然在之前的旅途中大家好像一路狂奔都挺倒霉的。但是命运总是公平的，他们从精灵的村庄里溜出来的时候还算幸运，并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怀疑。奥汀斯本想去看看那位奥洁小姐，不过斯巴顿向他保证他最多只能看到她美丽的下巴和迷人的鼻孔，除非他能爬上那高高的楼台。“噢，那就算了吧。”奥汀斯遗憾的说，“我对下巴和鼻孔没有特别的嗜好。”
　　布兰卡则是一直默默在前面带路，看的出来他心里不太好受。大家也都没怎么说话静默着前行，在森林中没有什么比精灵更危险的生物了。他们个个都是神射手，他们的弓箭上也许雕刻着玫瑰和桃心，但是射在人的身上那是一样的疼。
　　他们一路走了三天三夜，中途只短暂的停留下来喝水和小歇。羽之森林的植被不向北岭森林那么密集，但对人类来说还是艰难了许多。中途实在行进不下去的时候，萨兰就小规模的使用了一下火系魔法，虽然布兰卡很难过有这样年龄的树木竟然被烧死。不过这样对其他人来说确实是好走多了。但在第二天的下午，他们突然就发现在茂密的丛林中居然有了一条直道，奥汀斯又开始赞叹说，“这一定是屠龙勇士留下来的……”于是疲惫的刀刀和斯巴顿就把他揍了一顿。
　　最后他们终于见到那艘船，本来法师猜想经过了这么多年——想想吧，精灵小时候！并且自从他离开又过了三十几年的时间——应该已经腐朽不堪了。因此他们也只不过是想来碰碰运气，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要继续朝东边走，直到走到和北边的北岭森林相连接的陆地，这点精灵保证过是有的。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等同于送死。他们走到这里，虽然一路上危机重重，那些来自古老森林的危险让他们不堪应对，但毕竟是精灵所熟悉的。而且他们的干粮也快耗尽了。
　　但他们惊讶的发现竟然那艘船完好无损。即使它被森林里的藤蔓缠绕着纠结着，但是明显的还可以使用。“这真的是很神奇。”斯巴顿喃喃的说，他钻进了那个幽暗的船舱里研究了一下，爬出来大声宣布。“没有问题，我们要做的只是把它打理干净，送进船道里好让它入海。”

　　他们辛勤的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工夫整理它，晚上燃着营火的时候是他们最悠闲的时候。反正黑龙这个时候应该在休眠——大多数龙在休眠的时候总是警惕性很差的。他们只需要进去偷偷的拿走一些东西就行了。比如那个耳环。
　　潘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总是什么也不说。他们为了谁去偷取那个耳环争论不休。萨兰定出的人选是斯巴顿，她自己还有奥汀斯。其他三人都反对，并且对奥汀斯的能力表示质疑，但法师只冷冷的哼了一声，难道你们想让我一个法师去扛怪吗？用战士当肉盾是常识。
　　“我都已经走到这里，我不想什么都没有经历的就回去。”潘说。
　　“我也是。”刀刀难得的认真，虽然他缠着的彩条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一样。”布兰卡也开了口，他没有用那难听的六弦琴作为伴奏，只是静静的搂着。
　　“噢，也许我们可以都进去，反正黑龙如果是在休眠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斯巴顿看不得这样沉寂的气氛，他尴尬的挠挠脸想要打个圆场。我真是个好人，他想。
　　“随便你们。”萨兰气哼哼的说了一句，但也没明确的表示反对。只有奥汀斯一个人乐颠颠的，他本来就不愿意大家分开。说白了他就是人来疯。人越多越热闹他越高兴。
　　于是在船起航的那一天晚上，他们终于决定了，要闯黑龙洞穴就自然要一起进。那当然是危险的，邪恶的，令人颤抖的未来。

　　他们经历了长久的海上历险。而本来因为在河道里有了免疫力的奥汀斯，在海上他悲伤的发现他还要重复一次习惯过程。而同样悲惨的还有潘。他们就几乎在吐了睡睡了吃吃了吐的循环中度过的。法师依然在看她永远也看不完的咒文书，厨师每天忧心忡忡的为他的朋友们做止吐汤。
　　斯巴顿则是作为舵手的存在一刻也不能离开，但他很抱怨越来越冷的气候。比起衣服带得足够多足够厚的两位女士，以及包着红袍子和厚厚彩条的刀刀，还有肌肉发达对温度迟钝得可以的奥汀斯。身体淡薄的盗贼从出发第一天开始就感冒了，严重的时候甚至闹鼻塞，整天鼻子下面流着鼻水。但他依然坚持着不肯摘掉他的头巾。“决不。”他说，“这是行业机密。”
　　比较惬意的反而是布兰卡，他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附庸风雅的在船头上唱歌，用光脚在地上打着拍子——“怎么不冻死他？！”斯巴顿总是在船舱里红着眼睛暗暗的诅咒——他满身的铃铛们叮叮当当的乱响一通。虽然人鱼族的发源地在雾之海，距离这里很远，但依然海洋依然是他们的地盘。偶尔也有到这里来度蜜月的情侣们被布兰卡“哀凄又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震惊当场。这话是奥汀斯趴在船头呕吐的时候听到人鱼评论的。另一段话是，“亲爱的，快走吧，这样下去对孩子的胎教不好。”
　　当他们终于上岸的时候，他们本来以为他们很秘密的。但他们错了，他们看到一堆圆滚滚软绵绵五颜六色的小生物们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虽然冷，但天气还不错。那些生物长着小小的翅膀，小小的尖耳朵，还有可爱的翘起来的尾巴，在阳光下还有五光十色的鳞片。一般大陆上的其他种族统称它们为：龙。
　　这些小龙们似乎对他们的船很好奇，还没等他们靠岸就兴奋的蹦跳着过来了。“噢，斯巴顿你小心点，我真害怕不小心碾死几个……我不想面对他们的父母。”刀刀自言自语的说。潘和萨兰默默无言的看着，但奥汀斯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母爱。
　　“看样子这里是不是开办了一个北岭森林龙族幼儿园？”布兰卡不负责任的推测说。“真可惜我只是消息贩子，可不是奴隶贩子。”那些圆溜溜长得象各种包子馒头花卷造型的小龙们试图想爬上船。精灵优雅的伸出了脚踢了一只下去。那只包子——不，龙。那只龙扑扇着翅膀飘忽着滑翔到了地面。它似乎觉得挺好玩的，于是又爬了上来。
　　布兰卡这次没有踹它，而是把它拎了起来。对着那双乌黑圆润饱含了湿气的大眼睛仔细的观看，它异常无辜的盯着精灵。半晌，精灵无言，他转头说，“喂，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品种的小狗吗？”小龙的脸被精灵的头发戳到了，它皱了皱鼻子，“噗”的打了个喷嚏。从它嘴巴里喷出的浓烟立刻就把精灵的脸熏黑了，并且还有相当高的热度给他来了个离子烫。于是某人又失声惊叫起来“啊啊啊啊啊，我的美貌！把我的美貌还给我！”

　　精灵引起的骚乱迅速被平息了，闻讯赶来的大龙们——他们大多数也是保持着庞大的龙的体型，看起来在他们自己的家乡并不愿意变化成人类——虽然看见了那艘船，感到了困惑，但只是安抚了一下被精灵可怕的尖叫声吓坏了的小孩子们。并没有去特意追究。说到底，由于龙族太强悍，太与世无争——他们偶尔外出抢点钻石珍宝公主什么的不算，太安于现状，太习惯无敌于天下。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什么胆大包天的人类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这就是打个偏远的比方，没有什么贬义的。
　　也许这艘船是某些罹难的人类的船只，无意中漂流到这里来的。孩子们告诉他们的那些奇怪的生物，他们也会当作是小孩子的梦想。当然了，族里的那个图书馆是早就该清理了，看看孩子们都从里面看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海盗！公主！骑士！真是糟糕，还有什么！他们就该多逛逛科技馆的，以后好当科学家。
　　把精灵踹下去，并且把他拖一边的树林里掩藏起来的众人，看着那些放大版本的包子馒头花卷显然也是无法接受的。最无法接受的是奥汀斯，他嘶哑着嗓子抽泣着——这是由于萨兰冷冰冰的目光使他不敢哭喊出来——捶打着地面，“噢，我的屠龙枪！我的修玛！我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