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杀江湖远》尹瑞泽

7、能饮一杯无（8/9）

　　8、
　　“这个味道……”钢牙耸动着鼻尖，揉了一下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喂，你和犬夜叉是什么关系？”
　　“唉？你认识我老爸？”黑马尾少年顿时跳了起来，“狼妖？”
　　“不，我认得那把刀，话说……老爸？那个半妖的……”钢牙脸色一阵发青。
　　“臭烘烘的野狼你再说一句半妖我剥下你的皮做袄子！”眉眼与犬夜叉如出一辙的星野顿时拔出铁碎牙来，“我的老爸，可是被人类供奉，被妖怪敬畏，神明一样的存在！”

　　浓翠的树荫遮天蔽日，朱红色的鸟居层叠绵延直达山顶，清脆的鸟鸣穿梭于山林。
　　柔和的风中带着神圣的感觉，甫一踏足，便能察觉到带有净化之力的结界，这种感觉，简直就像……
　　“和白灵山不一样，这里的结界并不会伤害妖怪。”犬夜叉走在前面，停步在稍高的台阶上，轻阖眼眸，缓慢而悠长的呼吸着，似乎在感受这里的空气。
　　带着净化味道的灵力，却意外没有伤害身为妖类的兄弟俩，柔和的风环绕在犬夜叉身旁，撩动着银色的发丝，拂过耳朵上的茸毛，将尖尖的犬耳染得粉嫩，像是在轻轻抚摸着归来的家人。

　　“神社。”立于漫长的台阶尽头是片开阔的平地，青石板铺出来一大片平坦的广场，后面矗立着巍峨的神社。
　　深山之中自带结界的神社非常常见，然而神社里住着的是半妖就很少见了。

　　“欢迎回家，犬夜叉大人！”白衣红裤的巫女开心的拍着手。
　　“阿梓，就你一个人么？弥心呢？”显然是熟悉的人，犬夜叉凑到跟前直接发问。
　　“法师的话去了山对面的村子，据说出现了妖物，其实他们本来是希望犬夜叉大人能够前去的，不过听到您去了遥远的地方所以只能拜托弥心法师了，这位客人是？
　　“哦，我的兄长，杀生丸。”
　　“哇！原来您就是杀生丸大人呀，请进请进。”

　　神社里有着无数小妖怪，探头探脑的看着归来的犬妖兄弟，被杀生丸冷冷一瞪又全部缩回了角落里。
　　“好可怕，犬夜叉大人的兄长和他完全不一样啊……”
　　“只是靠近就觉得要被碾死，恐怖的妖气。”
　　“但是，很帅啊，和神明一样的感觉。”
　　“是很帅啦，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犬夜叉大人。”

　　“吵死人的家伙。”嘈杂的声音让杀生丸有些暴躁。
　　犬夜叉无所谓的耸耸肩，“嘛，谁让你的耳朵这么灵。”
　　犬夜叉居住在神社后面的院子里，因为没有另设结界所以依着大妖怪敏感的感官可以清晰感受到外面混杂的味道和小妖怪们的窃窃私语。拥有灵力的人类和妖气弱小的妖怪都在供奉神明的神社中，幸好小妖怪们的活动范围并未到达后院，整洁开阔的庭院里只有半妖和人类的味道。

　　“戈薇是巫女，然后还有一些寻求庇护的小妖怪和人类，所以不太适合继续留在村庄里。”慢慢聚集起来的伙伴在奈落死后依然在从各式各样妖怪手中保护着人类，为此更多的小妖怪聚集过来，犬夜叉和戈薇都没有拒绝他们，相反的是不再云游之后开始准备立身之处，远离村庄也是对普通村民的一种保护，意外的是因为戈薇不俗的灵力和犬夜叉强大的妖力，除了闻风而来的小妖怪还有需要帮助的人类，他们从遥远的城池和村庄而来，恳求神社的力量为他们除去凶残的妖魔。
　　“渐渐的就变成了这样。”犬夜叉其实没有多少感觉，毕竟神社里大部分工作由巫女和除妖师完成，更多的时候犬夜叉只是在后院活动，生活在人类之中却又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时间过得太快了。”
　　妖怪有着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时间，在西国就能感受到属于妖怪重复而缓慢的生活节奏，然而在人类的世界，一刻不停的喧嚣和繁杂的事务让犬夜叉总觉得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阿梓原本只是被人类遗弃的婴孩，转眼间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巫女，七宝却还是幼童模样。
　　人类与妖怪身上不同的时间流速在这间神社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星野还小的时候，就经常跟随法师他们出去除妖，也许是因为接触的多了，在夜晚觉醒了妖怪的血脉，之前因为血脉淡化的关系，我以为他可以作为普通人类生活下去。”犬夜叉抿了一下嘴唇，神情有些纠结。
　　“你担心会失去他。”
　　“对，如果作为单纯地人类，他会很快成年，然后很快老去，最后和戈薇一样，但是渐渐地，尤其是妖力觉醒之后，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止了一样。”

　　“他也终于不满足留在这里，偶尔外出和妖怪交手了。”犬夜叉看着杀生丸，笑着说道，“追求成为强者的道路……这话听起来真令人怀念。”
　　像极了某个大妖怪。
　　犬夜叉盯着杀生丸露出如此表情。

　　9、
　　“犬夜叉大人，干净的衣服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快把火鼠袍换下来吧。”阿梓捧着换洗衣物，笑眯眯地看着犬夜叉身上又破了几个口子火鼠袍，“能够将刀枪不入的火鼠袍砍破，想必是相当厉害的妖怪。”
　　“啊……都是一些怪物。”犬夜叉点点头，回想起西国战场上惨烈的景象，忽然觉得没把亲儿子带过去是个正确的选择，否则久未见过强大妖怪的愣头青一定会冲在最前面。
　　“犬夜叉大人和兄长大人感情真好呢！”
　　少女扬起元气十足的笑容，然后在犬夜叉“谁跟他感情好的”抱怨里拿着衣服缝补起来。
　　“话说杀生丸你是不是该去取盔甲了？”

　　犬夜叉趴在榻上，显然不准备同行。

　　风的味道变了，厚重的水汽黏在衣服上，湿漉漉的贴着皮肤带着恼人的寒意，阿梓贴心的给犬夜叉准备一双柔软的棉袜，并且注目着自己喜爱的犬神大人将它们穿在脚上。
　　“就算是犬神大人也要注意身体！”少女极为认真地说到。
　　“好了好了，烦死了，还有这几天都不要到后院来。”犬夜叉不耐烦的摆手。
　　“哦，要设置结界么？”
　　“简单点防止他们迷路走进来就好。”

　　更多的水汽聚集起来，闷闷的天空时不时闪过春雷，铅色的的云层里滚过阵阵白光。
　　犬夜叉合眼趴在柔软的被窝里，将凉凉的鼻尖也埋入厚实的棉被里，只留着一对尖尖的犬耳在雷光震动天地时耸动着。

　　已是春日，温度却因为暴雨的原因下滑了不少，微凉的空气逼得人们将冬装重新裹上身，也阻止了行人的脚步，若是往常，对犬夜叉来说根本无所谓，虽然没有必要外出，也只需要抱着刀刃留在室内即可。
　　但是此刻却只能躲进被窝里。

　　越是强大的妖怪就有着越加强大的本能，春天，温暖的气候充足的食物对万物来说都是个生机勃勃的时间，适合培育下一代的时间，换言之，适合□□的季节。
　　犬族的发情期到了。

　　如果他还有个伴侣，这将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在室内，在温暖的床铺间将时光消磨，然而对于单身狗来说，这是一段需要注意的时间，神社里也有弱小的犬妖，雌性的气味如果影响到他的身体，身体不适时宜的举动往往会招惹麻烦，他也无意在寻找异性的伴侣，至少目前没打算给星野找个后妈。

　　所以叫那些小妖怪别靠近，免得心情暴躁的他顺手一个散魂铁爪伤到谁。

　　淅淅沥沥的雨水冲淡了犬夜叉的味道，整个后院空荡荡的，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犬夜叉睁开眼睛的时候可以看见雨水从屋檐成串的往下滴，从天空争先恐后的坠下来，细长的水滴打在草木叶片上，“啪”“啪”的跳动着。
　　热闹的春雨。

　　这样想着的时候空气里传来熟悉的气味，淡淡的雪割花似乎将浓厚的雨幕撕开来一道裂缝，凛冽的清香钻进鼻子里，犬夜叉在被窝里用手揉了一下鼻尖，然后才将被子拉下来。
　　“你怎么来了？”印象里不喜欢与人相处的兄长大人，应该在取到铠甲之后直接回西国而不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跑到深山神社里，他不是很喜欢的半妖弟弟身边。
　　“你就是这样欢迎自己的哥哥？”大妖怪玩味的盯着犬夜叉，需要伴侣的味道在空气中展露无遗，半妖显然是为了避免这些烦恼钻进了被窝。

　　“去客房，要什么和阿梓说。”犬夜叉耷拉着耳朵，没什么吵架的精神。

　　杀生丸仿佛没听到一般，在犬夜叉身旁坐了下来。
　　犬夜叉一震之下坐了起来，往后退了一点，拔高嗓门喊道，“出去！”
　　杀生丸回头看着他。

　　狭长的金色眼眸还有令人望而生畏的脸。
　　犬夜叉倒觉得很好看，尤其符合他身上雪割花的味道。

　　虽然兄弟俩多年来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里，但是并不妨碍犬夜叉承认兄长的强大与美丽，就像杀生丸再怎么讨厌人类的血脉也不曾否认过他们身上流淌着共同的血液，无法改变兄弟的事实。
　　矛盾且微妙的心情。

　　这家伙真是该死的好看。
　　犬夜叉想到，然后用尖锐的嗓音叫他出去。
　　再这么看下去容易出事，他居然开始思考对方的嘴唇到底是柔软温暖还是和他整个人一样冷冰冰。

　　结果对方只是眯起眼睛看着他。

　　“你真是……”发现对方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话，挫败地耷拉着耳朵，然后默默往他身边靠了靠。“你真好看。”

　　犬夜叉蹲在地板上，两手撑在身前，金色的眼睛直白又热烈地看着杀生丸。
　　大妖怪兄长的鼻子应该早就将犬夜叉的状态如实告诉了杀生丸，之所以选择走进来坐在他身边，显然是接受了犬夜叉。
　　于是粉色的耳朵兴奋的抖了起来，犬夜叉身子一歪靠近了杀生丸，在对方面无表情的注视中凑上前去解决自己的疑问。

　　大妖怪的嘴唇柔软而温暖，犬夜叉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然后伸出湿润的舌尖舔了一下。
　　没什么味道……大妖怪应该是很久没有进食了。

　　犬夜叉解下了大妖怪新换的铠甲，拥住了杀生丸修长的腰肢。

　　雪割花的味道充盈在鼻尖，他伸出舌头舔舐着对方细腻温软的口腔，奇怪的是本该具有强酸性的唾液此刻只起到润滑的作用，细软的舌划过对方尖锐的牙齿，他抵着对方粗糙的舌头。

　　细密的睫毛扫在眼睑上，他睁着眼睛，对方金色的瞳眸里一片宁静，鲜艳的水红色眼影甚至随着眨眼而晕开，带着无法言说的风情，于是伸出手扣住对方脑后将人压进自己，尖锐的指甲穿入对方垂过腰际的长发。
　　钻入冰凉茂密的长发，皮肤的热度从指尖直达心窍，将半妖本就不强的自制力焚烧的渣都不剩。

　　他将妖怪兄长拥入怀中，顶着对方冷清的眼光亲吻着他柔软的嘴唇，轻啄对方的喉结，在对方沉默着一只手攀上脊背时，燥热的手掌抚摸上对方缠绕着浓烈色彩妖纹的皮肤。

　　揪紧的利爪轻易撕破了人类织物的外衣，戳入掌心溢出腥甜的血味，犬夜叉握紧了色彩斑斓的手腕，用自己的手掌撑开对方紧握的右手，被兄长紧紧攥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