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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苍越的尊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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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学箭术?”苍越惊讶地问白泽,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心血来潮。
燕许就抢先替他解释了,苍越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有点伤脑筋地抓头道:“教你是行,可是一个礼拜后要超越青城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了。实话实说,你的眼睛更是一大障碍。”
白泽认同地点头道:“没有难度的比试就不是比试了。试试吧,总会有成功的可能的。”
燕许懊恼地跺脚道:“所以说你为什么夸大其词要在一个礼拜内打倒他啊?”
白泽还是那句话,“你那吴师兄说得对,不比怎么知道?”
苍越听他这么说,于是决定认真地教他箭术,“先不说你救过我一命,就凭你这毅力,我也是必尽力教你的。”
于是白泽就开始每日跟苍越学箭术,燕许时常都跟去,闲着闲着也就跟白泽一起学起来。这第一天白泽就吃尽了苦头,苍越虽说平时客客气气的,可教他箭术可不马虎,也似乎立志要让他赢青城。
白泽学了第一天就累得够呛,晚餐也不吃的晚上继续在练场里练习。燕许胡乱地扒了一口饭,就拿了几个馒头跑去练场找白泽。
她远远就见到白泽的身影站在练场上,一次又一次地拉开弓箭,可没有一次射得出去。就算是射得出去了,也沾不到箭靶上。
她把手里的馒头扔下,然后在白泽再一次拉开弓箭时竭力跑到箭靶上,大力地拍了箭靶两下。白泽一听到声音,握着弓弦的手一放。那箭就直直地、准确无误地射在箭靶红星里,吓了燕许一跳。
燕许愣了两下,然后才被白泽疲累的声音给唤醒,“射中了吗?”
燕许欢呼一声,“太厉害了!你这一整天都是在唬弄我吧?明明就射得这么好!”然后跑到白泽面前跟他击掌了一下。
白泽也是愣了愣,“没呀,我当真第一次成功。”话毕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燕许听了大笑,本来要把馒头递给他的,可才发现刚才馒头被她胡乱扔在地上,都脏了。她拾起来,不好意思道:“我去拿过给你,都脏了。”
白泽却伸手拿了过来,在燕许身上的衣服抹了抹,放进嘴里吃了,“没关系,这样能吃。”
燕许就陪他坐在地上,看着他吃馒头的样子。
白泽抬头,“干嘛看我?我突然感觉得你在用很恶心的眼神盯着我。”
燕许把他的头按下,“吃你的馒头。”然后托着腮幽幽开口道:“你说,我们会赢的吧?”
白泽嚼了嚼口中的馒头,纠正她:“是我,不是我们。”然后又咬了口馒头,“谁知道呢?”
燕许抱着曲着的膝盖闷声道:“可我不想你输。”然后冷不防地在地上重重锤了一拳,咬牙切齿:“我可不想看到江青城那小子得意的样子…白泽,要是你没瞎就好了。”
白泽无言了好一会,其实这才是她真正的本意吧?不甘心输给那个江青城。白泽无所谓地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望向她的方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就别想了。”
燕许突然指着他大声道:“我决定了,不止成为最强大的驱魔师,我还要治好你的眼睛,你以后就不用再吃亏了!”
“恩恩。”白泽还是无所谓地一边点头一边吃馒头,没有当真。
燕许看到他这幅样子就莫名来气,大力地扳过他的脸,盯着他许诺道:“白泽,我胡燕许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听见了没?”声音大得白泽一阵耳鸣。
白泽被强迫正视着她,可仍旧什么都看不到。可那一刻,他突然很希望自己也没瞎。或许在他面前的双眼,有着万丈辉芒的阳光。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了,虽然很勉强。可因为脸被她按得扭曲而笑得有点丑,“好,我等你。”即使他有张俊脸,还是显得很诡异。
燕许被他那副狼狈的样子逗得不得不跟着笑了出来。白泽的耳朵一向都灵,这不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凝神一听,正是苍越和昨天那个吴震的声音。
苍越底气不足地道:“他有恩于我,我帮他也是应该。”
吴震还是一贯轻浮的语气,“真没出息,我吴震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一个废物呢?”
只听到苍越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师父,是徒儿让您蒙羞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是婧死了而不是你死。我没你这样的贪生怕死徒弟。”
“… …”
白泽正听得皱眉,却有另一个声音出现了,“杀…杀掉那小子,得快…”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泽一惊,他记得这种感觉。这种凉飕飕的感觉正是上次他听到易青罗和山青罗对话的感觉。可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像是亲身感受到那妖怪的急切感和满身的仇恨一样。不禁听得冷汗直流。果然吴震是…?
上一次在青城和燕许在的时候,他也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本就对吴震有点戒备。可按照今日一听,果然他的猜想和怀疑没错。
燕许拍了拍他的脸颊,“你怎么了?喂,白泽?”看见他越发苍白的脸色。
白泽回过神来,那声音又响起了,“憎恨吧人类…憎恨吧…”然后低低笑了起来,“驱魔师?我果然选对了人…”白泽心想果然不错,语气不免有些急切:“快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
燕许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了看周围,“没人啊,什么人都没看到。”然后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自从上次后燕许就知道了白泽能听到妖怪的能力,看到他的表情,于是很快地联想起来。
白泽又仔细听了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看来他们是走远了。
白泽默了会,暗自琢磨了一番才道:“你觉得吴震…那个人怎么样?”
燕许想了想,“…我只知道他做什么事情都有点懒懒散散的,又有点轻浮。哦,苍越是他的弟子…”然后顿了顿,“我姐胡婧也是,我姐跟苍越是同辈分的,不过我姐在世时时常说吴师兄是个很高强的驱魔师,虽然我不太信。”之后悄声道:“你不会怀疑他是妖吧?”
白泽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可能我听错了吧。”然后很白目地问道:“那你姐死了?”
燕许很自然地也无视了他,只是十分肯定地拍胸道:“你肯定是听错了,虽然他人不咋样的,可他确实是很强。再说他可是在我们这里长大的,他肯定不是妖。”
白泽听了后还是半信半疑,“我只知道我听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白泽也没打算告诉燕许的父亲胡应龙,他不信任燕许和苍越的以外的人。
燕许不置可否,“我看你是因为比试就快到了情绪紧绷吧。”
第二天燕许就把昨晚的事给苍越说了,苍越稍作思索,就道:“我也认为是眼睛的障碍。要是你要取胜,比赛当天肯定就要比射活物,这样你获胜的机会才会有所提高。”
燕许听苍越也认同,就赶紧道:“那我去找青城那小子说?”
苍越摇了摇头,“还是我跟他去说吧。你性子急,说不定没说两会又跟他打架,那就什么事都谈不成了。”
白泽在远处自己练习,可他耳朵灵,不用凝神也听得见他们的谈话。他又射了一箭开口道:“不用了,经过昨天,我抓到诀窍了。”
苍越和燕许一同转头看,刚好他刚刚射出的那一箭准确无误地射在离箭靶两丈远的树上。燕许和苍越和自然地转回头继续讨论,“还是师兄去说吧,我也不能确保不会暴打那小子一顿。”
白泽听他们这样的反应就知道了结果,一声不出地继续练习。
苍越再看了看白泽,指点一二,就去找青城要改变比试规则。苍越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着,最后在一片树林的深处找到了青城的踪影。正打算上前去招呼,却看到了另一个身影的存在。
吴震懒洋洋地靠在一棵树下乘凉,眯着眼地看着正拿着弓箭练得汗流浃背的青城,“青城,不就一个瞎子吗?你这么较真做什么?”
苍越一听他这么说就走了出来,冷着脸说:“难道认真准备比试不是应该的吗?就算对方是谁,也不应该小看敷衍。”然后对着吴震拱手叫了一声:“师父。”
青城见到苍越,也放下弓箭拱手道:“苍师兄。”苍越还了一礼。
吴震没动,只是瞥了他一眼笑道:“话可说得真漂亮。”然后突然冷声道:“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师父。”
苍越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徒儿找青城有件事想商量。”吴震听他不改口,也任由他去了。
吴震挑了眉,“是为你新收的徒儿而来?”意指白泽。
苍越赶紧解释道:“徒儿不敢。”
吴震笑了起来,“要我说,那么多时间不如用来修炼。一个素手,连区区山青罗都无法制服。”然后站起来走到苍越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压低声量道:“没有能力的人就不应该强出风头。乖乖地坚守自己的岗位就好了,你和你的“徒弟”也是如此。”然后就走了。
苍越放开了紧握的拳头,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才走到了一头雾水的青城面前,“让师弟见笑了。”
而此刻燕许正和白泽躲在远处看,燕许见吴震靠近苍越低声说了什么,就着急地推了推白泽,“喂,他们在说什么啊?”
白泽后面无表情地道:“没有。”然后起身就要走,“我不陪你了,我还要练习。”
燕许赶紧一把把他拉下来,“坐下,你现在走,我不就曝光了吗?”压低声量瞪眼骂道。
白泽不甘不愿地蹲下来,然后转向她疑惑地问:“什么是素手?”
燕许莫名其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然后还是认认真真地解释说,“我们驱魔人…”
然后就有个轻浮的声音代替她解释道,“驱魔人分为很多等级。如人、素手、紫冥、逞斗排行而上。苍越就是正式的驱魔人,而如人的小燕许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素手要上位,就得找个逞斗拜师。小师妹,我解释得够详细吗?”
燕许跟白泽同时间抬头望向那人,只见刚从不同方向走的吴震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正对他们一脸无害地笑。
“一看你的软弱样就替你感到悲哀。”那冷飕飕的凉意又袭向白泽,白泽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
燕许的小脸皱了起来,“吴师兄,你不是走了吗?”而白泽则是“盯”着他不动。
白泽缓缓地开口,“我觉得你的尾巴快要露陷了。”
吴震笑了一下,“我不这么觉得。”点了点燕许的额头,这才真的走了。
燕许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又在说什么?”
白泽又无视她,自顾自地问道:“他是逞斗?”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燕许被他这么一问,又被兜着圈子回答道:“吴师兄?他曾经是逞斗,可现在只是个紫冥。逞斗之中又分无关、玉长、天骥排行而上。顺便告诉你,我爹可是天骥哦!”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白泽把她一个人晾在一旁让她自个儿吹嘘,自己思索了起来,然后突然无比认真地道:“你还没跟别人说,我听得到妖怪的思想吧?”
燕许点了点头,“我又不确定,我干嘛说啊。”然后不可思议地问:“你真的听的见?”
这次白泽没有敷衍他了,点了头,“你真的没跟人说?”
“没有,我干嘛骗你。再说要是我说了也没人相信啊。”
白泽老气横秋地道:“嗯,千万别跟人说,我也会很苍大哥说的。”然后第一次跟燕许承诺道:“我一定会赢得比赛的,不止为我的尊严。”